无有定位,遑论重整[国话版四世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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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26/东艺/★★★
国话四世同堂在上海演出,一时东艺纸贵。大幕拉开,冠家、钱家、祁家顺序摆开,虽冠、祁两家时有依靠‘墙板’的推移而空间有缩放,但相互关系不变,牢牢地掌控着舞台的主体。清晰地勾勒出了本剧所刻画的最基本的三重世界:人性里的地域、天堂和人间。更准确的说,在战争这样如此极端的背景下,人性的黑暗与光明的两面才如此鲜明对立,而大多数的人则隐忍沉默如祁家,是人类之大多数或个人之多数正常的状态,老爷子心心念念要过80大寿,正是这个世俗社会最基本最扎实的生活质感与生命动力。所以,老舍先生描写的不仅仅是山河破碎年月的老北京城。看到的似乎是一个个连续不断的问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山河破碎面前真正带来毁灭的其实是人伦道德的破碎。
只要有人类存在,这种问号就始终伴随。比如这场战争结束后的二十年后,比如当下,文强先生说,不能升官就去发财,所谓结构封顶就内部装修,这与冠家何异?而他也不过是一类人的代表而已。如今,很多人在说所谓的价值观的混沌,道德底线的颠覆,那么,几十年前的那场灾难面前,又何尝不是。只不过背景的表象不同,但同样是极端的状态:战争、革命、拜金,从而衬托得人性的角色鲜亮分明。
从舞台效果来看,本剧的重心显然集中在更容易表现的冠家以及他们的‘狐朋狗友’。之所以说更容易表现,是指表现人物的外在的不同的丑态总比塑造不同性格的人物,以及表现人物心理的变化过程容易得多。正因为重心着力在外部刻画,因此,在容量有限的话剧舞台上,本剧的人物几乎从一开始就被定格,无论冠家、钱家还是祁家,包括冠家女儿和二姨太的那种‘转变’,都几乎是从开头就有贴上了结局的标签。也因此,本该是重头戏的祁父之死显得苍白突兀,就连祁老爷子这个角色也显得可有可无。
这种在舞台容量与表达重心的取舍失重,也反映在剧情的编排上。那一段街坊四邻相继‘被集中’死亡的段落表现出编创者交代剧情的迫不及待和取舍犹疑。在这一点上,与给予丑角们夸张表现的慷慨成为鲜明对比。如此‘集中’的死亡交代,带给观众的只有触目惊心之感,却无法对作品构成有力的烘托,甚至有草率了事之嫌。
上海首演谢幕,导演登台由衷感谢舞美和演员们的敬业,因为是在东艺演出的第一天,明星阵容的演员们多从各地赶来,有的一早还在拍戏,装台都是连夜不眠完成。在感佩剧组辛苦的同时,却也对演出中的诸多细节疏漏释然。如此阵容庞大的演出,如此容量的演出,尽管之前已经有过公演,倏然集合登台,疏漏昭然。比如演员之间的表现功力的差异没有得到巧妙弥补,诸多演员进入角色的深度和快慢的差异明显,部分人物设计的随意(比如祁家三爷和钱家人物出没飘忽而欠连贯,祁家人物诸多却有的连一句台词也没有很奇怪的出没),部分台词设计突兀(比如瑞宣对着冠家念诗一般的对白,令人穿越),舞美与舞台内容的不够融合(靠演员来推移的‘墙板’等)等。索性诸位明星演员功底深厚,多依靠个人能力有出挑发挥,但这种‘撑场’的局面却也更加映衬着作品本身的羸弱。
因此,尽管明星荟萃,阵容强大,但作品与当下的连接孱弱,整体陈述仓促,作品结构失重,尽管奉献这样一部大作实非容易,但显然还只是停留在就搬演而搬演的程度。四世同堂仍旧是几十年前的那个四世同堂。
不过,作为当下人看的当下戏,显然不该对本剧非议太多。诸位明鉴,舞台上对钱家的标本式传达,对祁家的集体化刻画,对冠家的深入而生动描述,对细节铺陈和心理变化捕捉的不耐烦,对剧情人物结局裁剪的不舍得,与其说是真实的反映了原著,不如说是真实的反映了她所处的社会环境:恢弘并单薄,富足并彷徨。
何况,当下中国人又多少四世而得同堂,而普通中国人的居住形式也早已天翻地覆。那么现代中国人在极端环境下,可以退守的‘街坊’、‘宅院’、‘家族’又在何方呢?!!这样的‘河山’现状,文艺家们又该如何定位呢?是谓无有定位,遑论重整。当年的‘后生’如今也该过他的八十大寿了。现在的后生们,继续努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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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时间:2010年11月25日-28日
演出地点:上海东方艺术中心
演出票价:待定
原著:老舍
导演:田沁鑫
顾问:王伟忠
演员:
雷恪生——祁老爷子
黄磊 ——祁家老大瑞宣扮演者
朱媛媛——大嫂韵梅
陶虹 ——老二媳妇胖菊子
辛柏青——演冠晓荷
殷桃 ——冠招弟
秦海璐——大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