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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角。彼时彼地的记忆
(2006-02-26 22:21:43)| 分类： 随笔 |
在藤井树那里看老文章，却不小心想起了自己的老辰光。
朱家角，老藤椅。离开那里已经十几年了，那时外公的座椅就一直是这样的藤椅，自打搬家去那里再回到市区，二十多年，都没有换过，而我却渐渐长大。那椅子呈暗红色，很光滑的感觉，夏天尤其舒服，冬天自有软软的座垫。后来搬家到市区就送人了。
今夜睹物思人。
记忆中的老镇是那样宁静、古朴、单纯。离开了，工作了，总是不断往前走，未来总是充满诱惑，从不觉得过去还有何可留恋。记得那是工作后不久，有一次去松江某地开会，上午的样子，在园子里候车，突然闻到远处传来淡淡的中午的炊烟，然后随着清脆的自行车铃声记忆一下子苏醒，熟悉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才知道那样的日子永远只存在脑海里了。打那以后，再没有那天的感受过。
也是后来读了专业才知道自己当年住的就是历史保护建筑啊，四合式的院子，方砖地、木雕廊、转雕门、马头墙、长弄堂。。。离开那里前，不知道怎么动了念头，把北大街两侧的店铺名都抄录了下来，还凭自己的印象手绘了全镇的地图，应该是自己这辈子画出的第一张真实的城市地图吧。后来读了专业才知道，那叫现状图。大学低年级学素描，学摄影，那里就成了我的初始模特。那时买的还是二手的海鸥，拍的是黑白，自己冲洗。后来开始专业学习，参考了书上一些日本的经验，手写了一份充满感情的古镇保护规划研究，可惜，没见到发还。再后来，听说老镇要开发，急匆匆赶去拍了大半天，没想到回来后发现相机坏了，一切报销，这辈子的第一架相机就此寿终。
记忆里的还有很多生命里最初的一些惊喜。一次是语文课，由老师推选优秀的上台宣读自己的作品，一直到最后大家都以为结束了，结果老师说还有最出色的，结果是自己。再有一次，微机老师人还没有进教室，就挥着手中的卷子大声叫道：“××做出来了！”那天就我一个解题成功，要知道这本不是自己的强项啊。还有。。。还有。。。不知道为什么留下的全是幸福，一切就象在眼前。到现在，这种意外的幸福的程度再也没能被复制，赚再多钱也好，获再多奖也罢。也许，是因为再也没有当时的坦然和单纯，对一切的淡然和无牵无挂。一如在那里的岁月。
可是，现在的老镇，跟一切还有利用价值的老东西们一样，虽是花甲老人，却仍被强迫涂脂抹粉出台招摇，是儿女不肖啊！！幸运的是，做了那么多地方的规划，始终与那里无缘。看着照片上被涂抹地粉粉白白的样子，听着鱼虾们不停地在放声桥上重复着做田亮一样的跳水动作的传说，听着一个一个从没有听说过的故事、景点、甚至食物纷纷冒头，我已不认得伊。
那年回去探望故人，看到的是满眼的红绿小店，纷纷扰扰。而老街啊，早就沦落为老人街，随着时间一个一个离我们而去，就像记忆中的老镇。现在才知道，那个古老却生机勃勃，热闹却不失宁静的彼时彼地永远不会再来。而曾经，是从没有怀疑过的永恒。
就像彼时的一家人。
还有自己的天真少年。
所以不是逼不得已的理由是不会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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