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志远天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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坝头溪水利灌溉工程
坝头溪发源于涂岭镇西北部海拨602米高的吊船山(属戴云山脉),流经涂岭、南埔、前黄、山腰四个镇(街道)和普安高新技术开发区,干流长23.32公里,流域面积达86.42平方公里,中下游的主河道长15.5公里,上下落差达37.2米,两岸有4.6万亩的耕地,占泉港区耕地面积的百分之六十多,沿岸栖息着22.2万人口。然而,历史上的坝头溪却水患频繁,志书记载其在一个月里连淹13次的纪录,洪水泛滥曾使田园荒废,沙丘遍布。1959年,英明的党和政府发动群众投工投劳疏浚坝头溪,勤劳的泉港人民发挥“愚公移山”精神,肩挑背扛清理河床,在上游地段建起多座水库,从源头上遏制水患,并在中下游建造多座水闸,引水灌田。“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由于发源地高,上下落差大,因此坝头溪四季绿水长流,水质优良,是泉港乃至惠安境内为数不多的饮用水源溪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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坝头溪水利灌溉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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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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坝头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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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田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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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田澳与水闸
当时的坝头溪两岸绿荫密布,溪中舟影点点,溪水清澈可饮,溪里鱼虾成群。每逢夏季,各地群众纷纷到此游泳戏水,直到坝头溪上建成了几个水闸,船只才无法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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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跨坝头溪的石板桥,建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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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眺坝头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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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坝头溪
现在看到的坝头溪,已几经变迁。旧时坝头溪有99条源流,溪沿山边走,有99曲之称。阳光下,滔滔的溪水波光粼粼,就像一条巨龙蜿蜒游向大海,运货的船从山腰海可直达坝头的田墩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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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坝头溪(文/泉港 青笔苔)
笔架山下,“朝天玉笏”旁,奔腾着一条川流不息的溪流;宽阔的河床,绚丽的柔波,在每个泉港人的心里流淌……
坝头溪最美丽的部分莫过于上游,水面宽阔,堤岸舒缓,婉延有度,远远望去,宛如一位丰腴的贵妇人侧卧酣睡;两岸再无树木,只见小草披绒,青、绿、赤、黄、橙、白,大自然为母亲坝头溪四季换装。
春的脚步细致有声,“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坝头溪畔,烟雨霏霏,微风拂过,传来一阵阵痉挛般的颤栗,生命的勃动从大地深处传递;雾气蒸腾,水波荡漾处,几只小鸟忽上忽下地俯冲觅鱼,它们欢乐的身姿闪亮着春天的画面。下游堤岸已经是垂柳婆娑,一切都在沉睡中醒来。阳光明媚,万象更新,水流发出“哗哗”的轻快声响,逐级而下的拦坝石堤把水流梳裁成一件天然的裙子,溅起的白色水花就刺绣在裙摆边上。“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坝头溪出落成一位樱桃般的大姑娘,亭亭玉立,顾盼生辉。夜朦胧、鸟朦胧、人朦胧、情朦胧,青翠葱茏的坝头溪成为春天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待到夏季来临,阳光锋利的双手揭开坝头溪神秘的面纱,光合作用改变着生命形态,知了的凌厉叫声令人燥动不安。小孩子们在溪里面游泳嬉戏,光着屁股打水仗,追逐闹腾。略显疲惫的坝头溪期待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倾刻间,强热带台风暴雨漂洗着大地,大雨如注,山洪暴发,坝头溪溪床内浊浪翻滚,水草狼籍,下游水闸处声音轰响,万马齐咽,仿佛乐手在弹奏着一首雄状的交响曲。这是个生产的季节,坝头溪在饱含希望中分孪,她痛苦万分地挣扎着,痛快淋漓地呻吟着;溪岸边农田里的早稻已经成熟,农民朋友们正赶着抢收栽种,一个个忙得汗流浃背,就像是接生婆给一位多胎的产妇接生一样紧张;秋高气爽的季节,坝头溪的水量充盈,琉璃光滑,脉脉溶溶地川流不息。在溪面宽阔的地段,蓝天白云映织在水中,附近居民撑支长篙,摇着小舢板来回打悠巡转,好捕些小鱼小虾下酒下菜。还有溪上那几座横跨着的狭窄石板桥,虽说素面朝天、朴实无华,但却也安然自怡,尽得岁月风流。秋天是个丰收的季节,溪旁农田里金瓯一片,丰收的喜悦写上农民黝黑的脸宠。经历过风雨的锤炼,坝头溪焕然一新,整洁明亮,愈发显得生趣盎然,雍容华贵了。冬天的脚步近了,坝头溪的水量明显减少,有些地方的河床已经干涸见底,溪谷凸现,萋萋衰草在寒风中摇曳。暮霭袭来,岸边公路的喧嚣声渐远,万家灯火灿若繁星,优雅地点缀着悠长的夜幕,坝头溪在静敛中进入清冷梦境。第二天早上,冬日虚弱的阳光洒播在山川大地,温和地抚慰着坝头溪。洗尽铅华的坝头溪看起来寂寞慵懒,但也显得态度安详……她在期待着另一个春天的来临。
坝头溪孕育着四季,四季塑造着坝头溪,唯一不变得是她朴实淳厚的慈母情怀。
旧时的坝头溪由99条源流汇集而成,故有99曲之称,冲流而下的泥沙淤积成宽阔的坝头平原。人们溯流而居,沿岸村庄星罗棋布,肥沃的土地上建起美丽的家园。如果说坝头溪是泉港的母亲河的话,那么,四季长流的溪水则是母亲沸腾不息的血液,给两岸居民带来源源不断的甘甜乳汁。勤劳朴实的村民有句俗语:“坝头好风水,无雨赚大水。”原来,每当夏天雷阵雨来临,涂岭内山已经是大雨滂沱,坝头溪畔却还是一派烈日炎炎景象。这样,汹涌的洪水先行而至,沿着宽广蜿蜒的河床奔流而下。时空差错,天造地设,坝头溪顿时成为平原大地上一条翻滚穿行的黄龙。
自古以来,坝头溪在人们心目中就是一条龙。
黄理(1033—1117),前黄开基祖,原居莆田涵江黄巷前黄村,才华横溢却久考不中。一风水先生给予偈语:“黄花单枝,火速南移;北坐麒麟,南观鲤鱼。”即建议黄理南移迁居。于是,黄理按照偈语指示一路寻觅至泉港,跨过坝头溪西行三里外,果然见到一座类似麒麟形状的小山,而南方辋川海边的一座小山丘犹如“鲤鱼”形状。偈语应验,黄理喜出望外,从此定居下来,奋发读书高中进士,为官退稳后繁衍生息。后来,他把“麒麟山”按其父黄升的号“龙渠”命名为“龙渠山”,为纪念祖籍地还将居住地称为“前黄”。山名和村名都沿用至今。
古人也曾喜欢以龙来作为村落的名字。前黄镇有个龙田村,龙田村旁有个龙田澳,在这里曾挖出船绳、船舵等物件,证明早期海水可到达这里。往下游不远处,则是古县村下龙尾段,地处山脉低凹处,山形地势恰似一条龙的尾巴,因此落户此地的村庄也就被称为“下龙尾村”。
坝头原是沿海港口,海水甚至侵入到今天涂岭镇福厦公路亭脚桥和龙头岭下,坝头也因海被称为“坝头洋”,现在还有顶坂洋、中洋、北洋的地名叫法。沿坝头溪从上游到下游形成多个避风澳,有塘头澳(南埔镇塘头村)、坂头澳(南埔镇文坂村、山头宫一带)和龙田澳等避风澳口,从地形上来看,龙田澳是古时最大的一个避风澳。在山形走势影响和泥沙冲积的作用下,入海口不断东移。如果说,坝头溪是条龙的话,那么这条龙也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是移山填海而成,每个澳口就像龙的胎腹一样。
在坝头溪的不同地段有不同的景象,两岸青山雕塑着溪的模样。坝头溪中段(北洋)北侧有座坑内山,也称狮子山和仙公山。山虽不高却一峰突兀,峰恋险峻,山巅巨石形状如雄狮蹲踞,石下有洞,故称“青狮古洞”。志书记载,这里“青狮松绿,仙居古洞,磊石奇峰,威灵显赫。”相传它与泉州马甲仙公山、惠安一片瓦、莆田九华山等同为九真祈梦之仙境洞天,成为一处香火鼎盛的佛教圣地。狮子山是观赏坝头溪的一个绝佳位置。屹立山顶眺望,只见北面山势从天湖岩逶迤而来,东面谷空壑阔,南面林墟相望。放眼望去,坝头洋平原翠田相接,庄稼畦畦,地处丘陵地带的有限开阔让人眼前一亮,充满欢欣。遥望西边,涂岭群山巍巍雄峙,朝起时天高风清,夕阳下云蒸霞蔚,构成一幅空蒙悠远的高大画屏,垂悬在西天边。画屏下,泗洲流域雾气蒸腾,坝头溪水清澈见底,光滑明亮地一路脉脉流淌而去。青黄泛绿的石堤拦载溪水成坝,一泓湖水碧玉般镶嵌在平阔田野上。溪窄处小桥流水,舟楫行人,好一派明媚旖旎的江南风光;坑内山斜对面则是社公山,据说此山原有363块巨石,已被开采362块,现在仅剩一块高约三丈、宽约二丈的“社公石”屹立山顶,山坡上还建有“社公宫”。在那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就连山上的草木也成为人们的灶里燃料,山上的石头是人们盖房的必需材料,开采石头也成为人们谋生的一种手段。经济的不发达造成乱砍滥伐和无序开采的现象,“竭泽而渔”的生产方式让人类自身受尽磨难,同时也给山川大地造成深深的伤痛,水土流失也就成为一种无可奈何的必然趋势,一些不可再资源的破坏和浪费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特别是有些名胜古迹的破坏和消失更是让人痛心疾首。时至今日,社公石虽然只剩下一块,但是由于它正处于下龙尾桥通往古县村的入口突出位置上,倒也显得雄峙如虎,还真有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想当年,没被破坏的300多块巨石叠峙在山口,那该是多么的雄伟绮丽,气壮山河啊!——很显然,对峙相望的坑内山与社公山是坝头溪上的一个重要关隘,这里曾是坝头溪在某个时期的入海口。
溯溪下行,下游的龟、蛇两山则是坝头溪的另一个关隘。据说蛇山遗址在今天的凤阳村境内,龟山则属凤山村地界。一到傍晚时分,两山附近的迷雾生起,扩散弥漫,湮没整个港口,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能散尽,民间称此景象为“龟蛇相会”。不熟悉此港的船只无法进入港口内,这里就成为早期人们躲避倭寇和盗贼的一个天然良港,因此号称“关港门”。同样可惜的是,龟、蛇两山现今都已被损毁殆尽,只剩一个蛇舌的形状尚存——很显然,这里也曾经是坝头溪的一个入海口。
从西往东,坑内山与社公山呈揽坝头溪腰腹之势,龟山与蛇山扼坝头溪咽喉之险,它们都是昆山的余脉,一路拥逐坝头溪而来,构成的两个关隘犹如巨龙突出的骨关节;“关港门”以东,则是现今坝头溪在山腰的入海口,万倾盐田熠熠生辉,仿佛衔在巨龙口中的一颗闪亮明珠。
昆山巍峨,蚁山逶迤,小溪蜿蜒,坝水奔腾,山牵引着水,水依偎着山,山因水而伟岸,水因山而妩媚。如果说,山是大地的儿子,那么,水就是上天的女儿,他们风情万种,缠绵万代——龙的形象因此更加鲜明有致。
然而,有龙必有凤,“龙凤呈祥”才是泉港劳动人民的美妙图腾。
坝头溪后面耸立着一座山,山虽不高,绵延圆润宛如一只俯飞的凤凰,因此被称为“凤阿山”。凤山村村民介绍说,从割林村朝对面看,凤的背脊主峰正位于连氏家庙的后面,凤冠在离家庙仅200米的地方,为一块巨大的石头(现已被开采破坏);龙凤宫后面的山形恰似凤凰左边的翅膀,坝头中学旁边的虎上山则成为凤的右翅;凤尾正位于凤阳林场的地方,山形地势宛若天成,方圆三公里的形态组合构成一只展翅俯飞的凤凰。凤凰正临溪履田觅食,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站在凤山上,朝南方极目四望,山川秀丽,坝水粼粼,沃野庄稼茂长,乡村饮烟袅袅,一派生机勃勃景象。田园那边,则是浩瀚渺茫的大海,波澜壮阔,百舸争流。人只有站高一点才能望远一些,视觉就会有崭新的角度。站在凤山上,你会发现,无论泉港的山有多高,海有多深,其实这之间也只有短短一条坝头溪的距离。包括凤阿山在内,山是溪的出发点,溪是山派出的使者,蔚蓝的大海正是坝头溪最好的归宿。
机缘巧合,“凤阿山”竟成为泉港连氏人的发祥地。
宋朝时,坝头连氏祖先连治(1127)官至右丞相护国大将军,因宦臣变乱朝纲,三谏不纳,遂归官退隐卜居兴化仙游云顶山北,请当地著名的风水先生陈郎仙择地建造府弟。陈郎仙颇费苦心为连治寻得“飞凤临田”的好风水,命名为“连坂”。连治的妻子孔夫人探听得知陈郎仙平时喜欢吃鸡腱,为表感谢,在陈郎仙踏堪风水的100天里共杀100只鸡招待他,然而每顿餐桌上却不见鸡腱。陈郎仙以为孔夫人有意捉弄,为此心存愤懑,寻机报复。于是他建议连治在即将落成的府第侧挖一口莲花池,寓意“池井如刀刺破凤囊”以此破坏连家风水。然而,当陈郎仙回家不久,孔夫人却给他送来了盘担礼物,其中就有那100只鸡的鸡腱,原来孔夫人把100块鸡腱晒成干货礼品另外送给陈郎仙。陈郎仙一见后悔不迭,急忙回去告知连治事情真相,说明风水既破不可久居。宽宏大量的连治非但没有责怪陈郎仙,还把新建成的府第赠给家人史氏住管。陈郎仙见此愈加感激,因连治有三个孙儿,他就发誓要再找风水宝地,以“一凤还三凤”报答连治。陈郎仙最终如愿在仙游、泉港、德化分别找到凤穴宝地,号称阿头、坝头、格头“三头凤”,形成“三凤”鼎立之势。连治三个孙子遂迁往居住繁衍,皆以“凤阿”为灯号,自称“凤阿连”。坝头连氏自连治之孙连钊开居至今800多年,已延续32代。今天,以凤山村为中心,凤林、凤安、凤阳、凤北、凤南依偎分布,连氏家族后裔枝繁叶茂,尉为壮观。
自命清高的陈郎仙识得风水,却不识人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历经宦海沉浮的连治不识风水,却识人性,宰相肚里能撑船。然而,当他们两人碰到一起,两种性情得到磨合升华,却能产生一种神奇的力量,产生一桩攸关家族兴衰的伟大事业。民间故事作为口头文学的一种形式,通常包含着浓厚的封建迷信和神话色彩,却也时常能给人们带来有益的启示,这也是民间故事能够长久流传的原因。连治与陈郎仙的故事告诉我们:“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山外青山楼外楼”,人只有不断修养自身,目光放前,从善如流,达己利人,才能成就一番事业,在某些方面获得人性的解脱。
当然,这个故事与泉港的山水有关,与坝头溪和凤阿山有关。这也恰恰说明,坝头溪自来到泉港大地上,就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蕴藏着一股神奇的力量。
河流是人类共同的语言,水也是人们永远追求和崇拜的美好对象。贾平凹在他的《溪流》一文中写到:“我常常这么想:天上的雨落在地上,或许会成为洪波,但它来自云里;溪却是有根的,它深深地扎在山峰之下。”这样说来,坝头溪也是有根的?!坝头溪当然是有根的,她的根扎在云海苍茫的高山上,系在陡峭狭窄的岩缝里,她的身躯躺卧在肥沃的土地上,扑腾在碧绿的庄稼旁。在风吹雨淋的锤炼下,她成长为星辉时空里一棵参天的珊瑚大树。大树上枝繁叶茂,硕果累累,五谷丰登,龙吟凤鸣。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曾经说过:“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这正说明,坝头溪也是有生命的,她的生命脉博跳动得比人还快,让你跟不上她的节拍。这样看来,作为生生不息的个体,坝头溪是如此的蓬勃和清高。然而,作为滋养万物的母体,坝头溪却是无比的宽容与慈爱,人们可以让她在心中或梦中无数次地流过。坝头溪饱含激情,她的脚步让谁也跟不上,然而,在坝头这片不甚宽广的平原上,坝头溪却放慢脚步耐心地行走了几千年,她滋养的人类就像田垅旁的麦子和水稻一样,收割过一茬又一茬。她虽然没有长江黄河的汹涌澎湃,但却无时无刻不给我们以刚强的力量,她虽然没有瀑布漩涡的激昂惊险,但却无时无刻不给我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在古代,人们就发现了坝头溪的魅力,他们翻山跃岭而至,追源溯流而居。据考证,古人就曾在下龙尾桥的旁边拦截建设水坝,也就是今天“坝头”名称的由来。地方史学界人士认为,在唐代,因坝头溪流域人口日渐稠密,晋江县衙在在鳌塘铺(今古县村)增设一个官署,作为晋江县分县,治理今天的惠安、泉港等地。或许,那时的坝头溪长度还没有今天长度的一半,但却成为古县城上游一条天然的护城河。宋朝初期是坝头溪流域历史上的鼎盛时期。翻开今天前黄镇的种姓族谱,关于各种姓氏先民最早的记载也大都出现在这个时期。历史的脚步走到宋太平兴国六年(981年),朝廷允准从晋江析出东乡十六个里置惠安县,首任知县为崔知节。或许,正因为人口日增稠密的缘故,地形略显狭窄的古县再也不适合县衙官署所在地。虽然受到过当地人们的阻拦,但是崔知节还是找出种种借口,最终把县衙从古县搬迁到惠安。沿续至今,坝头溪沿岸黄、连、朱都还是聚姓而居。除此以外,以古县村为中心,附近村落林、李、刘、吴、蔡等10几个姓氏依稀分布,杂姓而居,这也是“千年古县有遗迹”的历史印记之一。
自从有了关于人的历史记载,坝头溪流域发展的脉络就清晰可见。
前黄镇古称“六都鳌塘铺”。明朝惠安知县叶春及在《惠安政书》记载:“按志,古县在此,其迁置前不可考,尚有遗址。此何以称也?由灵鹫而昆仑,此历伏虎岩,至于穑山之阳,水之岩麓过之,前有鹳林、前黄之阪,稠居包络,亦足观点,外之群罔,抵崇福、曾炉二埭,皆灵鹫之支,率海而止。”清乾隆《泉州府志》记载:“龙窑岭,在青山数里下,岭下有古县遗址。”
上千年过去了,多少人事更叠,风云变幻。然而,坝头溪的基本轮廓形态还保持着不变,源远流长的坝头溪还是不知疲倦地流淌着,她的古老让人惊叹,她的深邃让人敬仰,她的丰厚让人信赖。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坝头溪究竟花费多少心血养育了两岸的儿女,谁也说不清楚。有多少浪迹天涯的游子在梦中思念着坝头溪,谁也没能知道。或许,只有溪边桥畔的那盏月亮,只有人月相约的那幅美景,才是人们心中共同而永远的牵挂和期待。有些夜晚,当你漫步走在故乡坝头溪畔的路上,不经意间抬头,一轮不约而至的明月就悬挂在溪的上头。皎月当空,洒下满天的柔和清辉。霎时,坝头溪成为一位不戴乳罩的笼纱女郎,弯曲的月光让溪的身躯变软,让水的脚步变软,让人的目光变软。无边无际的清辉就洒在堤岸上,洒在草丛间,洒在树叶尖,洒在水波里。看似心有灵犀,然而,当你要跟随它的脚步,追随它的芳踪,它却犹抱琵琶半遮脸,若隐若现,幽灵般地轻移脚步往后退,让你追也追不上,摸也摸不着。透着暗香的微风吹拂着溪水,水波中那轮明月折叠成不同的形状,几经反复,月亮的脸也变得苍白起来;然而,当它静止不动时,却愈发显得平静幽蓝起来,仿佛是镶嵌在溪流中的一颗眼睛,让你可以捕捉到岁月的影子,可以窥探到大地的深处。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我敢说,在泉港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在故乡这片梦幻的星空下,明月肯定与坝头溪有个特别的约定;那么,在咫尺而又遥远的坝头溪畔,在短暂而又漫长的时光里,你与谁有过约定!?
伟大的河流必将孕育灿烂的文明。前黄是片地杰人灵的古老土地,这里的文化底蕴深厚,历来人才辈出,名宦良史不胜枚举;这里的家庙祠堂更新林立,寺宇宫社香火兴旺,宗教信仰和民间崇拜绵延不绝。还有那黄素土楼、土楼伺卫府、“合隆”古大厝等民俗古建筑至今还巍然耸立,百年不颓,成为这片肥沃土地上独特鲜明的人文印记;三朱后林村朱昭一门五代八诗人,前黄村始祖黄升后人诗书翰墨飘香,均为达官显宦世家;近代古县村李温和、李温平发挥聪明才智为抗日鞠躬尽瘁,坝头连茹、连家瑶心系桑梓为教育呕心沥血;1930年,在层嶂叠翠的昆山下,刚烈英勇的三朱儿女点燃起革命的烽火,这里的深林猛虎曾让敌人畏步不前,这里的天然巨石却成为革命者休憩片刻的凉快“仙床”;千人抗捐汪柴水打响革命第一枪,揭开武装暴动序幕。万人惠北抗捐同盟斗争轰轰烈烈,痛击军阀陈国辉。此后,三朱交通站里火种不灭、红旗不倒,在朱汉膺的带领下,革命先烈们浴血奋战,前赴后继,在峥嵘岁月里书写着不朽的革命诗篇。
澄澈的坝头溪默默地流淌着,无言地诉说着。她用自己的生命见证着这里的一切,洗涤着这里的一切,也改变着这里的一切。
坝头溪发源于涂岭镇西北部海拨602米高的吊船山,流经涂岭、南埔、前黄、山腰四个镇(街道)和普安高新技术开发区,干流长23.32公里,流域面积达86.42平方公里,中下游的主河道长15.5公里,上下落差达37.2米,两岸有4.6万亩的耕地,占泉港区耕地面积的百分之六十多,沿岸栖息着22.2万人口。然而,历史上的坝头溪却水患频繁,志书记载其在一个月里连淹13次的纪录,洪水泛滥曾使田园荒废,沙丘遍布。1959年,英明的党和政府发动群众投工投劳疏浚坝头溪,勤劳的泉港人民发挥“愚公移山”精神,肩挑背扛清理河床,在上游地段建起多座水库,从源头上遏制水患,并在中下游建造多座水闸,引水灌田。“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由于发源地高,上下落差大,因此坝头溪四季绿水长流,水质优良,是泉港乃至惠安境内为数不多的饮用水源溪流之一。
人定胜天。从此,坝头溪这条桀傲不训的巨龙变得温顺起来,成为哺育泉港子民的母亲河,人与自然变得和谐相处。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当人们还在津津乐道古县曾经建城的光荣历史、还在为不知何故“宋太平兴国间、古县迁惠安”而惋叹不止时,谁能想到,历尽苍桑的泉港竟能洗却昔日光环独立建区,千年后再一次成为县城所在地。曾几何时,漳泉肖铁路彩虹般跨过坝头溪,火车轰鸣声与流水哗啦声奏响着一曲新时代的赞歌。坝头溪两岸淳朴气息依然,然而大地上已经是旧貌换新颜,造型别致的民居倒映在水中,凤阳村的全省新农村示范点建设节节推进,驿峰公路替代了昔日泥泞的山间小道,沿路厂房鳞次栉比,农民转型成为产业工人。一个新型的镇区集市在前黄村形成,商铺林立,车水马龙。坝头溪脚下的山腰街道居民成为第一批城市人……
在溪畔的那头,码头泊位群建设风起云涌,万吨油轮嘹亮的汽笛声响彻云霄,东方第一大港绚丽的身姿喷雾而出,城市生态园林植被为大地披上新装,湄洲湾石化基地先导区规划建设如火如荼,泉港区正成为海峡西岸一颗冉冉升起的璀灿明珠。
新一轮的坝头溪整治、远景开发提上日程,一幅崭新的龙凤戏珠图在泉港大地上徐徐铺开……
九天银河绕青山
千尺白练围涧峡
凤凰山上摇凤翼
龙田澳里握龙爪
鞍山走马入古县
凌溪驾水出朝霞
北管婉约诉往事
寒风冷雨敲海峡
伟人挥鞭东边指
湄海沸腾煮油花
千年一梦谁知节
坝头溪畔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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