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化着一屡轻烟升空了。
如同他的名字——云之飘兮鹤之舞。
我没落泪。好多年没落泪了。
小时候特爱哭,部队宿舍的整个楼道里总回荡着我的哭声,邻居就叫我“哭死包”,见怪不怪了。
大概真的如《红楼梦》中所说的,一个人一生中的泪,是有定数的,流完了,就没了。
下午,我们把他送到南山公墓,和婆婆安葬在一起。13年前,给婆婆造墓时,就给他留下了穴位。
之前,我们把当年留下的婆婆的一块遗骨,放进他的骨灰盒。这样,这一生一世,他和婆婆再也不会分离了。
来生呢?
晚上躺在床上这样想的时候,眼角湿了。
看到他留下的遗书。他说希望在墓碑后面刻上两句话:
“西湖命名世遗日
家祭无忘告乃翁”
非常感动。
在这种事上,人不可能作秀。
很想就给杭报写篇东西,用他的心声,为他进行最后一搏:“不要把西湖建成人工化、城市化、商业化、西洋化”。我很想为他做点事,似乎肩上有沉甸甸的担子,心里也压得慌。
但又顾虑重重。不怕别的,怕家里人说我,说我作秀。在自己的博客上写了两篇小文,已经招致各种目光。如果拿到大众广庭之下,好不好呢?
但我明明觉得,那遗书,是写给我们的,也是写给大众的。是警世之声。
如果他在,会是什么意见呢?
有时候,人真是寂寞。
弦断谁人听?
好几个晚上睡不着了。我真奇怪作为亲生儿子的他怎么还能呼呼大睡?
我为什么这样悲哀?
是少了一个能听我说话喜欢我说话的人了。
弦断谁听?
极其压抑,什么活都做不下去。
想哭。
长歌当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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