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我们出发吧】-56-中路藏寨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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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满天,藏寨的灯火一如星星点点。
只想这么坐着,静静地,做一个优雅的旁观者。
傍晚时分,落日未去,山那边的明月却已升起。透过树梢,月亮一如既往的皎洁。
带着一颗柔软的心,踏着浅浅月色,下山。
若不是因为山顶起风、有点冷,我真想再站一会;若不是因为太阳落山、有点黑,我真想再看一会;若不是因为峰哥催促、有点急,我真想就在那里伫立,直到天明。
其实,真正让我们想着赶快下山回桑丹老师家的原因是肚子饿了。
峰哥在路上大喊着“快些”的时候,我的肚子很有默契地“咕噜噜”响了一下。
客栈,小憩。
众人言语里的主题词仍离不开“美景”与“感动”。很想抽空看看照片,再次体会在山巅时看到的一切,但峰哥在房间里不停来回走动着,那略显急躁的身影分明在暗示着什么。
看表,时间正好是晚上七点。
东坡家的餐厅,就在院落的东北角。距离门口还有几米远,就看到里面灯火辉煌。峰哥一个箭步窜到前面,路过我身边时扭头说道:“看看,晚了吧。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迈步进入,叹一声:热闹!
竖长型的屋子,典型的藏式装修风格。灯光或是墙壁的色彩都是暖色调,看着温馨。餐桌是配着长凳的小方桌,数了数,一共六个。峰哥眼神好,刚一进门就指着最里面喊道:“那里,那里有个空桌子!”定睛细看,六张桌子中已经有五张坐满了,正好剩余一张。
桑丹老师正站在屋里,见我们进来,笑着迎上来:“来啦,不急、不急。给你们留了一张桌子呢,先坐着喝茶,马上开饭。”峰哥旋即放慢了脚步,转身笑道:“不急、不急,俺们就想着早点来热热身呢。那个啥,山顶的景色真好,都把俺们看呆了。”
尽管是几米远的距离,我也是边走边看。
两边的墙上都挂着关于中路藏寨的大幅照片,看着都比我拍得好,可是却不如刚才看到的精彩。一、二、三、四、五,靠门的第二桌竟然还是四个外国人,三男一女。其他的桌旁,男女老少早已坐得井然有条。
显然,我们是来得最晚的一桌。
桌上早已放好了各式小菜,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铜壶和一个大茶壶。分别倒上一杯,原来大壶里是滚烫的酥油茶,小壶中是冰凉的青稞酒,真好。刚喝完一杯,上菜了。几位身着藏族服装的小姑娘端着盘子在桌子间穿梭往来,饭菜的香味瞬时弥漫了整个空间。几乎同一时刻,房间里的声音也立刻变小了。站起来看,大家都不说话了,都在忙着吃呢。峰哥正打算动筷子,被我一把喝住:“停!等一下么,让我拍下来。”
地道原生态的食材,每一口都是最纯正的味道。
四川本地的回锅肉自然不会少,香。腌肉鲜笋,入口满是脆生生的感觉。还有凉拌山野木耳,嫩。菜花、辣椒、南瓜、……各类菜式,五花八门。
上得很快,吃得更快……看来大家真饿了。
菜,看得人眼花缭乱,也吃得人手忙脚乱。
算了,不拍了,耽误峰哥吃,也耽误我吃。
这么多菜中,我最爱蒸土豆,甜、面、糯,吃到嘴里舌尖也随之酥软。推荐给美妞尝尝,咬了一小口后便又归还给了我:“要是有番茄酱就好了。”问她觉得哪个好吃,回答:“娃娃菜。”连汤带水盛一碗,送一勺放入口中:“嗯,鲜、嫩!”问峰哥觉得哪个好吃,峰哥却不直接回答:“咦,你说,这个肉得是藏猪肉?”
在吃的法则里,风味向来重于一切。
中国人从来没有把自己束缚在一张乏味的食品清单上。人们怀着对食物的理解,在不断的尝试中寻求着转化的灵感。东坡藏家的这顿晚餐,虽然菜品普通、菜式简单,但味道却饱含了浓郁的藏家地方风味。
半个小时过后,桌子上已经摞起了很厚的一堆盘子。那么一大壶青稞酒早已见底,小壶的酥油茶也接连续了很多次。在东坡藏家,青稞酒是管够的。只要你有酒量,尽管随便喝。菜也是任意添加的,吃完了,只需招招手,藏族姑娘就会很及时地再给加满。
吃饭的节奏略有些快,看着满桌的美食,已经颇有些力不从心。峰哥站起来,手中端着酒杯,砸吧着嘴说道:“让额再喝点,把缝儿都填满。”美妞也停下了动作,东张西望地看热闹。
人们陆陆续续地散去,瑞哥打着饱嗝提议出去散步消食。
正合我意。
院落中,清爽宜人。
举头望明月,侧目观美人。
其实,中路的美不仅仅在白天,在宁静的夜晚,夜色同样让人陶醉。满天繁星,犹如点点璀璨的灯光妆点着这片神都向往的地方。
深邃的天空呈现瑰丽的宝蓝色,天幕中悬挂着无数半明半寐的星。星星顽皮地眨眼,似乎正在与仰望着的人们无声对话。对面的山野间仍是黑黢黢的,零零散散的藏居依稀透射着微明的光亮。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云层在月色的缭绕下忽明忽暗地与山体渐渐混为一体。
找一处长椅,与美妞并肩坐下。
花前月下,听风赏月。
繁星满天,藏寨的灯火一如星星点点。
只想这么坐着,静静地,做一个优雅的旁观者。
我躺下来,以一张报纸当枕头
高高在我上方的,是会眨眼的星星
而当火车弯曲而行,这些星群便上上下下的画着弧线
望着它们,我睡着了
今天已经过去,我生命中所有天中的一天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而我依然年轻
—杰克•伦敦《大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