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埃及境内的考古遗迹:埃及学的成长与发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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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埃特在埃及主持考古发掘工作达30年之久,发掘了30多处重要的大型遗址,清理出300多座古墓,不愧为埃及考古学的创始人。但他决不是完善得无可厚非。他一生主持过规模浩大的发掘工程,却未能及时整理、发表他的大部分发掘成果,这一缺憾便由他的继任者马斯伯乐(1846—1916年)补偿。1869年,马斯伯乐在巴黎高等研究院讲授埃及语,1874年受聘为法兰西学院埃及学教授,后率领法国官方考察团赴埃及,该团后来成为法国东方考古学院。1881—1886年,他接替已去世的马里埃特担任埃及文物局局长,继续组织考古发掘、文物管理、研究工作。在此5年期间,马斯伯乐调查了萨卡拉墓地的古埃及第5、6王朝的金字塔,在墓中发现古王国时期的宗教经文,1894年用《萨卡拉金字塔铭文》一名发表。1881年因怀疑王陵被盗而捕获一盗墓贼,并椐其供词而发现戴尔•巴哈里附近悬崖上隐蔽陵墓一座,出土木乃伊40具,包括古埃及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法老塞提一世、图特摩斯三世和拉美西斯二世的木乃伊,殓于镌刻文字的石棺内,其中装饰品和随葬品亦极丰富。马斯伯乐对这些出土物品的研究成果,1889年发表于所著《戴尔•巴哈里王族木乃伊》一书中。[4](P279)1886—1889年,马斯伯乐回到巴黎,重返大学讲授埃及学。后又赴埃及再次主持考古发掘工作,并开始整理他和他的前任马里埃特存放在布拉格的一个博物馆内的大量古物,这些古物后来成为开罗博物馆的核心藏品。1895—1897年,他所著的《古代东方各民族的古代史》(3卷本),充分利用19世纪所能看到的一切资料,第一次将古代埃及的历史纳入古典东方历史发展的广阔范围之中。他详细地研究了古埃及的宗教、语言和艺术,确定了古埃及宗教与艺术发展的主要阶段。马斯伯乐在主持埃及文物局期间,进一步规范了考古发掘工作,继续阻止文物的非法交易活动,他当之无愧地继承了马里埃特所开创的埃及考古事业。
到了19世纪80年代,埃及学已走出了早期的野蛮发掘的误区,逐渐朝着有计划的科学勘察、抢救与保护文物的方向发展,埃及学的新纪元初露曙光。
二
按照现代考古学标准,马里埃特和他的后继者马斯伯乐在发掘埃及重要遗址时也嫌过于草率。直到1880年一位埃及学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来到之后,埃及的考古发掘工作才算走上正轨,他就是第一个用严谨科学方法在埃及进行发掘的英国学者皮特里(1853—1942年)。
皮特里幼时因体弱多病,无法接受正规教育,就由私人教师授业,但他很早就对考古学发生兴趣,尤倾心于埃及学。1880年11月,皮特里前往埃及,着手勘察并发掘基泽大金字塔,从此开始了他长达40年的中东考古生涯。1882年,埃及文物局取消了发掘垄断法令,欧洲各国的考古工作者向埃及蜂拥而来,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发掘。1882年,英国率先成立了三角洲勘察基金会(后更名为埃及勘察学协会),在该基金会的赞助下,皮特里几乎挖遍了埃及的每一处重要遗址。1884—1886年,他在尼罗河三角洲进行了一系列的发掘。1888—1890年,皮特里转向法尤姆地区,发掘了埃及中王国时期(包括第11—12王朝,约公元前2133—前1786年)的遗址。此后,他发掘的重点项目中还有阿卑多斯第1、2王朝(约公元前3100—前2686年)王室墓地,古埃及第18王朝(约公元前1567—前1320年)法老埃赫那吞改革时代的新都埃赫塔吞,涅伽达、巴拉斯和狄奥斯波里等埃及史前文化遗址。1892年皮特里回到英国,任伦敦大学学院埃及学教授。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他去埃及孟菲斯和巴勒斯坦等地继续发掘,1933年退休后,定居于耶路撒冷的美国东方研究院。在1942年逝世之前,这位考古学泰斗一直活跃于学术界,将他长寿的一生献给了埃及考古学事业。
皮特里对埃及学的贡献,首先在于他对埃及王朝时期和前王朝时期(即埃及考古学上的铜石并用时代,约公元前4500—前3100年)的重大考古发现。他在阿卑多斯的发掘,使古埃及第1、2王朝为数众多的巨大王陵得以重见天日。他在涅伽达总共发现了3 000多座古埃及原始居民的坟墓。这一巨大的发现揭开了埃及史前文化的秘密,将古代埃及文化的起源提前到公元前4 500年,在埃及考古史上具有开创性的意义。他在埃及学上的第二大贡献是对考古技术和方法的创新。皮特里把有节制的、科学记录的发掘技术介绍到埃及,使考古方法大有改进。1885年,他根据在埃及发掘的经验,总结出四条原则:第一,照顾到被发掘的古迹,尊重将来的考察者和发掘者的方法;第二,谨慎小心地进行发掘,收集所有发现的东西,并做出说明;第三,一切遗址古迹和发掘过程都要绘制出准确的图纸;第四,尽快地整理发表发掘报告。[6](P169)这四条原则,是他的考古方法的基础。19世纪80年代,英国埃及三角洲勘察基金会采用了皮特里的这些原则,推动了埃及的考古发掘工作,从而使埃及的考古发掘更加规范化。皮特里对埃及考古学直接面临的问题提出了一个非常独到和新颖的解决方案,创立了我们现在称之为“顺序年代法”的处理手段,这是一种为大量出土文物提供年代关系的基本技术。“顺序年代法”的基本原理是根据出土陶器发展水平与特点,将其分类、排序,借以观察陶器随着地层之变异而出现的类型差别,以数字表示它们的相对年代序列。[7](P189)皮特里将这一技术推广,用于鉴定所有未定年的史前陶器,使历史可以根据古文化遗址不同层位的陶片的比较得以恢复。皮特里的“顺序年代法”至今仍为埃及史前考古学家所袭用,作为划分史前埃及文化年代的重要依据之一。皮特里培养出了整整一代埃及考古工作者,这是他对埃及学的第三大贡献,也是他一生所取得的重要成就之一。1894年,为了培养专门的研究人才,他在伦敦创办了埃及研究所,1905年发展为英国考古学院,从这所学院训练出了下一代优秀的考古学家。他们中间的佼佼者,如魁伯尔(1867—1935年),就是19—20世纪初英国的一位杰出的埃及考古学家。我国近代考古学的奠基人夏鼐先生(1910—1985年),19世纪30年代曾赴英国伦敦大学留学,获得埃及考古学博士学位。留英期间,夏鼐先生随同英国调查团赴埃及、巴勒斯坦进行实地考察,并谒见当时已退休定居在耶路撒冷的皮特里教授,得到这位埃及考古学大师的直接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