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宁希元著《元刊杂剧三十种新校》题记
(2010-08-09 17:3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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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希元著《元刊杂剧三十种新校》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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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希元兄同我是老相识了。一九五七年希元自兰州大学来北京大学中文系进修,我曾忝为导师。当时希元执礼甚恭,确使我感到惶恐。因我虽痴长希元几岁,却也刚刚步入中年,多少还有点自知之明,深惭不足为人师表。一九七九年,我应邀赴兰大讲学,又与希元相见。客中多病承希元伉俪多方照料,亲如一家,使我感到温暖,此情至今难忘。希元不但为人热诚,做学问更是一丝不苟,他用了好几年功夫,
校勘古籍是专门之学,它不仅要求校出古书的各种版本的文字异同而已,要紧的是从中选择哪个字或词是正确的,指出哪个字或词为什么是错误的,即所谓“勘”。“勘”者,勘误之谓。昔清人阮元撰
尤其难得者,希元在校订工作中,既不贪功掠美,也不文饰非,对前人已校出的条目字句,是则是,非则非,笔则笔,削则削,始终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为这一专门的学术工作添砖加瓦。这不仅反映出希元治学的根柢,也体现了他的学术道德和作人品质。他既能从善如流,虚怀若谷,又决不讳疾忌医或投鼠忌器。这部新校本尽管还不无可商榷之处,却完全能看出希元勤奋的好学精神和治学的谨严态度。我常说,初学作学问,不怕钻牛角尖走弯路,就怕投机取巧找捷径;不怕犯错误出硬
希元此书还有一个特点。他整理这部《元刊杂剧三十种》,最初只是校订字句,并未进行注释。但他的校勘工作是建筑在疏通文义的基础之上的,只要读来文从字顺,那么所校订的字句其可信程度也自然增加到近乎正确或达到完全正确的地步。反过来说,如果校订无讹,文字必然能读得通而毫无牵强穿凿之病。因此,为了说明他校勘时取舍的理由,他在校语中自然而然就加进了一些注释字句和疏通文义的话。这样,此书虽不称为“校注”,而实际却兼有注释之用和疏义之功。这就不仅使读者辨明和是正字句上的讹脱舛误,而且还帮助读者和研究者读通了、看懂了全剧的内容。这就比一般只罗列各种版本文字异同的校本有了更大的使用价值,同时也从而体现了校者本人的学术水平和文化素养。所以我愿提醒广大读者,这不是一部纯技术性的校本,而是增加了原作可读性的科研成果。
几年以前,希元这部校本的初稿曾摆在我手边较长时间,我陆续披读过部分校稿,并且提出了个别的具体意见。这次定稿付印,据希元说,他不仅参考了先于他成书的郑骞先生校本,而且由于书稿一直无处找到出版机会,便重新修订增删,吸收或否定了后于他完稿而得以抢先出版的徐沁君先生校本中的优点和缺陷。譬如积薪,后来者自然居上了。用希元本人的话说,他这部新校本几乎等于重新写过的另一部书。这次为了要我写点什么,希元把此书的部分定稿又一次寄给了我,目的是怕我只说泛泛空话。不巧得很,书稿寄到前不久,我因疲劳过度,致使左眼球下方的一个较大的血管突然绽裂。医生坚嘱不许看书写字。休息了一段时间,终因既要讲课,又要辅导外国访问学者,虽暂告痊愈而未再度出血,可至今仍未彻底恢复。希元的校稿我便无法从头到尾逐字细读。这篇《题记》也确实无力细致认真地对原著详加评议。这是要希元予以鉴谅的。尽管如此,在我粗枝大叶地披览之馀,还是发现了几处可商榷和可补充的地方。姑且写了出来,供希元和对此书有兴趣的读者参考。
一、《西蜀梦》校文第一条“编席”的“编”,作者说:“元代北方方音读若pian。”其实直到今天,广东方音“编”还是读作“篇”
二、同剧校文第七十六条“饥鸦朵”,作者改“朵”为“夺”,
三、《拜月亭》校文第十八条“精俐”,原作“耿俐”,宁校引
四、《单刀会》校文第六十三条“篾儿”,作者认为“即编制席子的细篾片”,近是。然字实应作“”,《说文》释为“竹肤也”,
上述诸条,不过是一些琐碎意见,聊为芹曝之献,以答希元的一片盛情而已。统观全书,则此微疵决不能掩其大醇,小瑕固不足以害其为为美玉(何况我说的是否瑕疵尚可讨论);所以不惮烦而略加陈述,一以表示我与希元并不见外,更非好话多说,一味对熟人吹捧,
最后,对希元还提一点希望,即盼他早日把今存全部元人杂剧进行校订(能加笺注就更好),使读元曲者能得到一部真正完善可读的本子,则其功德之无量,又非独希元个人成就之大小所能比拟的了。
附记
这篇《题记》是十二年前旧作,此次发表,已有所改动,与初稿文字颇有异同。宁希元先生是兰州大学中文系教授,《元刊杂剧三十种》的校勘工作是他多年心血结晶。八十年代初,一家出版社已允为他出版。不料后来另有一部徐校本,大约校者与出版社有点交情,
一九九九年六月酷暑中改订拙文后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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