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能

司马平邦

前几天看到一部电视剧，叫《今生欠你一个拥抱》，是讲述一个失去双臂的残疾军人与一个普通女孩的恋情，我很欣赏它们的剧名，“拥抱”，这可能是现在社会最缺欠的东西，是人与人之间的坦诚面对和无私支持，虽然剧中演的是失去双臂的铁血军人对美丽妻子的承诺，但我们这些生活中双臂健全的人就不缺少拥抱吗？你去真诚地拥抱过别人吗？

有人提醒我，这叫“爱无能”，或者叫“不会爱”。

2009年7月30日，一组叫《阳台上的裸身女孩》的图片传遍网络，画面上两名湖北襄樊的女孩裸身在一栋居民楼八楼阳台的垃圾堆中攀爬，女孩所处的环境十分恶劣，如果一旦失足坠落，后果更让人担心，而事后经摄影师了解，这是一个穷苦不堪的拾荒者家庭的两个孩子，图片及相关文字中批露的信息，无不让人感到心痛与酸楚，同时，一场来自网络的救助也就此展开。

我觉得这明显是一场由“好心人”策划的“好心行动”罢了，试图以两个裸体女孩的裸体，唤起世人久违的良知，你看人家都穷成什么样子了，就伸伸手吧。

不管怎么说，这套《阳台上的裸身女孩》的图片的拍摄目的是好意的，尤其是其家中破烂不堪的状况，更是让人不忍卒读。

不过，看到摄影师只能用让两个未满10岁的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裸体的方式唤起世人的同情，又让人想起那几个字“爱无能”或者“不会爱”来。这近似以牺牲了两个花季少女尊严的方式博取观众眼球、换得广泛同情心的做法其实大大值得商榷，我不了解这几张照片的出台过程――是这个贫苦的家庭的两个少女自己赤身裸体爬到阳台上，历险，被摄影师抓拍到（贴子中说到的过程），还是摄影师用某种特殊的方式令这个贫苦家庭的少女爬到阳台上，处于危险境地，而摆拍到的，现在还不好说，但说实话我倾向于认为是摄影师在摆拍之。

但不管摄影师出于多么大的同情心和正义立场，最后把两个女孩赤身裸体在垃圾场上爬来爬去的照片公开出来，就确实存在可商榷之处了――即使是摄影师无意中拍到了，也尽量不要公布，为佳。

现在公布了，只能说，于情说得通，于理说不通。

即“爱无能”，或“不会爱”。

与此相类似的还有北京卫视将于8月播出的一期“真情耀中华”特别节目《生命绝唱――与病魔斗争的殷昆的故事》，昨天我在一篇博文《殷昆，一个并没有被全部读懂的故事》中特别分析了这个真实故事里的被所有人忽视的一个微妙的情感要素，即两个明知将死的青年男女殷昆和芳芳，在人生末路时刻相遇相知甚至相爱的过程，他们现在都已相继离开人世了，没有知道在天堂里他们是不能够重逢，使那段美不可言的朦胧爱意有继续下去的篇章。

其实，在坚强面对死亡的殷昆死后，无论是媒体还是他的学校对殷昆的纪念，也明显是“爱无能”――这档叫《生命绝唱――与病魔斗争的殷昆的故事》的节日，选取的是来自殷昆生前所在的母校西南石油大学研究生院为因病去世而没能读完研究生课程的他举办的一场名为“一生有你”的“殷昆毕业论文答辩会”，新闻里说，有500多名该院的研究生参加了这场主体缺席的答辩会。

殷昆的家人、朋友、同学、导师在会上追思这个坚强的男孩坚强乐观的生前往事，动情动容，节目真是一颗功能强大的催泪弹。

答辩会的高潮发生在5个同学代替殷昆导师们的专业提问之后，而后西南石油大学副校长宣布答辩结果，并向殷昆颁发结业证书，殷昆的家人上台领取证书。

向没有读完学业的殷昆发结业证书，虽然于怀念死者之用情可嘉，但是于理，看似多此一举，殷昆也不需要这样一纸来肯定自己，满足自己了；而于法，显然更是不符，一个没有读完研究生课程的学生无论如何是得不到结业证的，殷昆也一样，何必要硬生发给他一个呢。

不能说这事儿于法不公，但起码纪念殷昆不是那张结业证书该干的事，现在它干了，只能证明操纵它的人们已经“爱无能”或者“不会爱”。

甚至还可能有学校当局和媒体在利用这件事炒作自己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