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神话剧需要重构诸神谱

司马平邦

今天的《牛郎织女》和当年的《满城尽带黄金甲》，都在演一个家族

到田亮、安以轩版的《牛郎织女》，牛郎织女的故事已经在2000年之后的中国电视剧里被演绎了多回，最有代表性的就是2004年TVB版温兆伦和郭羡妮版的《牛郎织女》，织女一出场就是在天宫负责编织彩云的伏织织（郭羡妮饰），她不慎把云梭掉落凡间，为怕王母娘娘（梁舜燕饰）发现偷下凡间寻找云梭，不想偶遇凡间的黄阿牛――阿牛好心为伏织织重造云梭，两个从此相恋，但他们的恋情受到了王母娘娘和财神比干的阻挠，最后只能一年一度鹊桥相会以解相思。

比干本是《封神演义》中的人物，因为有“七巧玲珑心”的特征而被征来跟这对璧人做对，而本部《牛郎织女》里，玉皇大帝根本没有出现。

而本部《牛郎织女》里织女丝音的故事从童年讲起，而且比郭羡妮饰演的伏织织身份要高得多得多，织女与王母之间的阶层矛盾一下子变成了皇家内部矛盾，丝音因不小心将成就姐姐斯冰与火神祝融大婚的“问心果”遗落人间而自作主张下凡寻找“问心果”，却遇见了她一生的爱人牛郎。

估计是受当年那部脍炙人口的黄梅戏《牛郎织女》（严凤英饰）的影响，这版电视剧里的王母娘娘显然要比港版里的王母娘娘脾气坏得多――因为连玉皇大帝都被她欺负成了“气管炎”，而玉帝甘当“气管炎”的理由很现实――与另一位女天神瑶姬有一腿，而在中国的古代神话传说里，瑶姬曾经是玉帝和王母的女儿，而另一件传说中的黄帝的女儿旱魃，在本剧里却成玉帝女儿，除此之外，剧中情节还有大量联络《天仙配》故事的部分，也有人觉得古希腊神话的味道也间杂其间。

牛郎织女最终逃不过一年一度鹊桥相会的命运，但比之前所有相关牛郎织女故事的影视作品不一样的，是本剧给观众展开了一幅更为庞大和驳杂的诸神谱系，观众从这部电视剧里可以找到天仙配（七仙女）和牛郎织女以及其它民间神话甚至是古希腊神话的影子，而牛郎织女就是诸神关系的核心，完全给现在的观众一种耳目一新的感受；其实在2005年的那部《欢天喜地七仙女》里，导演也曾做过一次如此的试验，那部戏改变了一个凡人董永对应以七仙女为核心的一众天仙的模式，七仙女的大姐与食神、四姐与董永的表弟鱼日、三姐与金吒、二姐与黑鹰、五姐与马天龙等等多头线索的人神之恋在天地之间展开……

不知道那个从来没有得到过确证又从来被人相信的神话世界里到底有多少位神仙，发生过了多少故事，相互之间又有怎样的关联――这是看罢《牛郎织女》最让人伤脑筋的问题。

成书于明万历年间的《封神演义》依托商灭周兴的历史背景，用武王伐纣为时空线索，从女娲降香开书，到姜子牙封365位正神结束，其实是对长期流传于民间的古代神话故事进行重新的串联和整理，不肖说现在绝大多数中国神话题材的电视剧故事都依托于此。

但凭《牛郎织女》而论，《封神演义》的神仙们显然过时了。

文明社会民智已启，以前曾被顶礼膜拜的神仙们个个都在成为坊间百姓用以消遣娱乐的对象，《牛郎织女》最具现实讽刺性的婚外恋就发生在玉皇大帝身上――这以玉帝为核心的诸神体系已经崩溃，所以，像《牛郎织女》一样重构一个中国神话的诸神新谱系应成为今后中国神话电视剧的一个责任。

这也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