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观后感：从《非诚勿扰2》想到的，杂乱的，不知所云

张羽

    看《非常勿扰2》，当香山脱下袜子，撕开白纱布，露出皮肤上的一处黑，我就知道，完了，恶性黑色素瘤，当年，鲍勃-马利就是因为在脚趾缝儿里头发现一处极小的恶性黑色素瘤，英年早逝，他给儿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金钱买不到生命。

    2008年，去洛杉矶的星光大道，同行的大夫都对着地上的星星拍照片，有拍吴宇森的，有拍迈克尔-杰克逊的，还有和那个不伦不类像个道观似的中国式剧院合影的，而我，终于找到鲍勃-马利，轻轻的说，哥们儿，终于看到你了，在地底下，就别那么愤怒了，怒伤肝，你就是压力太大才得病的啊，医学界都研究多少年了，美元日元马克法郎的不知道花了多少，最近，就连我们国家，这么穷，才吃饱多少年啊，也开始花大钱朝发病机制迈进了，研究这么多年，什么基因突变，细胞凋亡，监控逃逸，课本上描述最多的仍然是不清楚，以我的理解，都是自身免疫力下降，正不压邪啊，说了半天，都是废话，不知道美国人把你扁扁的压成星星，您这心灵还能不能摇滚了，，，身边有大夫问我他是谁，我说，唱歌的，死20多年了，那大夫又问，唱过什么歌儿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说我也记不住了，闹哄哄的，不好听。

    不对牛弹琴是那时候阻止我开口说话的最大理由，现实生活中，我应该算是个挺能说的人，能说的时候，通常也是我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之时，阶段性的，我会沉默，那时候，通常是自己觉着受了委屈受了伤害，继而我会思考人生的意义，其实想得更多的是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之道，琢磨明白了，再重新披挂上阵，和丫们拼打厮杀，绝不向命运和世俗低头。

    上大学的时候，先学四大科，内外妇儿，最拼命的一年，令无数英雄喋血，找工作的时候就靠它们了，然后是七小科，大放羊的一年，因为不计入毕业成绩。因此，我连七小科包括什么都背不出来了，好像有眼科，耳鼻喉科，印象最深的是精神病学。老师是这样介绍一种常见病的，躁狂抑郁综合症，病人间断性的表现出躁狂和抑郁两种病态，时而躁狂，胡言乱语，肢体和情绪都失去控制，大冬天能光着屁股跑出一二里地，或者打人骂架的，可能还会出现攻击行为，就是老百姓常说的疯子，有时又会出现抑郁症状，表现为对任何实物提不起兴趣，或者觉得人生就是一杯苦酒，人来到这世上就是受苦的（以上两句是我初中时候学习树立正确人生观时，政治老师列举的两个反面例子，正确的人生观是什么，我真的没记住，这两句却记得异常清楚，做三年住院大夫，经常是站在手术台上拉一天钩儿，还遭领导一顿劈头盖脸臭骂，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一耷拉脑袋，老公会说，咋了，又让人给煮了？我回，人生就是一杯苦酒，他续，嗯，人来到这世上就是受苦的，然后俩人执手相看泪眼，再一笑解千愁）。白求恩医科大学的阶梯教室，坐在最后一排的我，思绪飞得老远，这病太神奇了，可谓在一个生命个体中冰火两重天，又似左右互搏，矛盾体，摆弄不好这两股势力的，最后的下场是可悲的，博弈清楚了，人生很可能从此充满美妙和神奇，或者可不可以这么说，精彩的人生，就是躁狂和抑郁相交织的。

    后来，我特别后悔，当时也应该跟风儿拍迈克尔-杰克逊的，我回来不到一年，他就死了，他死后，我才发现我是那么爱他，我总干这事儿，总是在失去后才觉得宝贵，这个坏毛病伤害了很多人，当然也包括我自己，而且是受伤最深的。

    《非诚勿扰2》的后半部分说了很多和生死有关的东西，我们都以相同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但是可以选择很多方式，自己喜欢的方式离开。我喜欢看揪心难过的东西，例如，杀戮，绝望，苦难，战争，伤痛，乃至死亡，就像，初潮时，以及每次来月经，我盯着卫生纸上的血痕，会产生无名的快感。忘了是大几了，一天中午，我们拎着各自的搪瓷饭缸子，吃饱了在操场边昏昏沉沉的晒太阳，看过尽千帆，文艺部长突然和我说，张羽，你说这是什么道理，越丑的姑娘，我越愿意盯着看，我倒要看看她怎么长这么难看呢？我怒锤他并骂他混蛋，但是，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或者我无法用语言准确的描述出这种感觉。

    看过很多讨论死亡的电影，最初的是一直以为能够猜透别人内心并且致力于探讨人性伦理道德的伊斯特伍德的《百万美元宝贝》，还有被称为老戏骨的尼科尔森《心的方向》，以及《弥留的时光》，算是一种非主流另类死法。但是，我觉得拍得总是差那么点意思，因为，我看了，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这又不得不再次提起我的职业。

    2002年，我在妇科肿瘤病房做总住院医师，负责以下事宜：给病人打电话通知她们住院；把新的住院病人按照自己的逻辑理论分发给下面的住院医师和进修大夫管理；把第二天的手术表一式两份送到手术室门口等着总护士长排手术；排病房的班：谁中午连班，谁管化疗，谁管手术，谁并且在哪个时间段和哪个教授去出门诊，晚上谁值急诊班，谁值病房班；把第二天的手术写在白板上，后边标注谁和谁到哪个教授的台上去拉钩，谁做标本处理员；早晨，上手术之前，监督所有住院大夫把化疗医嘱开出来，并在后边签字确认，护士才会去执行；做手术，第一助手，有时候是第二助手，缺人手的时候也做标本员。另外，我背着一个呼机，病房里，手术室里，不管什么事，从芝麻蒜皮到病人呼吸心跳骤停，都是我第一个知道，手术的时候，我站在领导的对面，战战兢兢，不手术的时候，我就在医院的各个角落乱串，行色匆匆，有时候精神饱满，有时候垂头丧气，更多时候，是气急败坏的。

《非诚勿扰2》的片尾曲，陪了我一晚上，就这毛病，黑上一首往死了听，啥时候听恶心了，立马绝尘而去，老死不相往来，住宿舍的时候，我闺蜜，小甜甜说，你这哪是听歌啊，简直是谋杀。http://video.sina.com.cn/p/ent/m/c/2010-12-13/023861207729.html#61207729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