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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旅途撷卉) |
1981年7月,第一批胡子学生过五关斩六将挤过高考独木桥,我获取许昌地区(18县市)文科第一名。我们走进大学校园(定向师范院校),为这里增添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在这里就读的小年龄学生不明白为什么校园里忽然来了这么一大群“教授”,及至知道了这些人是入校的新生,他们的“师弟”,不禁哗然大笑!
是的,太可笑了。
按规定,教龄在8年以上的非公立教师才有资格参加这次高考,因此,这批学生年龄最小的也有28岁,年龄大的已50多岁。
我们是同自己教的学生同赴考场的。
我们班的“大哥“李万相骑自行车带着自己的儿子一起参加考试。
我们班的“二哥”楚凤音,在禹州市一所高中常送毕业班。他教的学生马超几年前考入大学,后分到这里任教。马超听说“俺老师上学来了”,便到房间探望。马超仍叫二哥“老师”,并对我们这些年龄高出他一大截的昔日老师的同学都叫“老师”。二哥仍叫他“马超”。我对马超开玩笑说:“你是老师,怎么叫我们老师?”我觉得这事挺有意思,便写了一首题为《师生》的诗,发在校刊上。全诗如下:
放下背包|喘息甫定|老师|房间门口传来|亲切的喊声
老师|我永远不会忘记|咱同在乡村高中|我的每一个脚印|都洒满您的汗水|我的作文本上|飘着您心血的殷红|粉笔染白了您的鬓|换来我金榜题名|毕业了|昨天,这个校门口迎来|我这个老师|报到了|今天,这个校门口迎来|您这个新生|但您|永远是我的老师|我则|永远是您的学生
眼望着|今日的老师|昔日的学生|不知是哭是笑|是火是冰|共和国的坎坷|造就了我的坎坷|颠倒的历史|造就颠倒的师生|喜今日|阴霾散尽|万木向荣|让我们的师生情|在新的琴弦上轰鸣
入校伊始,校领导及老师以为:这批学生年龄大,记忆力下降,学习可能吃力;爱静不爱动,不喜参加文体活动。总之,这批学生不是优秀学生。而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不禁对我们刮目相看。
学校举办运动会,我班副班长李铁龙训练的正步走敢与天安门国旗班比美(自我感觉),退一步说,至少在全校是最好的。
文艺会演时,我表演了自编的山东快书。我班作家林泰山编剧,我与苗英、兰月、会齐演出了独幕豫剧。我们打破了歌舞一统的局面。
炸得最响的是歌咏比赛,我们获得了唯一的一等奖。
我们班的音乐家卢民和我商议,选大家不常听的能唱出技巧唱出效果的歌。经卢民精心设计,变换出各种唱法。这给指挥增加了难度,使人觉得我这个指挥高人一筹。本是卢民的功劳,却让我出尽了风头。
第三首歌我作词,卢民谱曲。这首歌唱出了我们的心声,迎来最多的掌声。歌词如下:
妻送夫,儿送爸,送来一群胡子茬。鬓有银丝脸发皱,人都说俺年龄大。啊,同学们别笑话。
忆往昔,泪如麻,反动路线把俺压。臭老九帽子头上戴,人前只得头低下。啊,俺心中如刀扎。
春风吹,雨露洒,枯木逢春发新芽。人民恩情要回报,教育革命跨骏马。啊,俺挥鞭向前跨。
一年后,校刊组建新的编辑部,我任主编,我班常德生任副主编,林泰山任编委,是进编辑部人数最多的班。(我们毕业后,因后继无人,校刊停办。)
临近毕业时,我在团省委、河南人民广播电台组织的演讲比赛中获奖,是全省唯一的大年龄大学生获奖者。
最让人引为自豪的是,我们在河南省高等院校毕业统考中普遍成绩优秀,我获取汉语言文学专业全省第一名。
我和我的同学们一脸胡子时恍若梦境般地当了一回学生,意外地走过了人生的一段辉煌路程,真得感谢国家感谢父母。后来大家走向社会,有人过五关斩六将,有人败走麦城,这与在校时是否优秀就没有关系了,因为在这里考的是另一门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