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溪漫步
(2012-07-31 1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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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乡村文化散文杂谈 |
分类: 散文 |
汩汩小溪穿村而过,小桥远近相隔,木槿沿岸芬芳。黄土墙、深灰瓦是此地传统民居的最大特征,虽多有破败却不掩村道小巷的洁净。一座祠堂、一座村庙是不可或缺的建筑,如今出入其间的多是白发翁媪。几树老松矗立村头,千年不变地守护着村庄。
这几乎是这个山城每一个村庄必有的景象,有如定制。当然,人文发展的不同、山水环境的差异,让每一个村庄又呈现出各自的风姿。
从老松下进入村庄的时候,刘君不禁赞叹道:“真美啊!”
刘君是邻县人,在省城工作,与我和我妻有师生、同学之谊。他从省城过来,邀我游览他家乡已被列为自然遗产的白云山。可是到了山下,我改变心意,劝得他带着特意要让我品尝的几款新茶一同回到山城。见到一条村道,就势拐了进来,于是看到了这个小村庄。
豆宝倚在溪边的栏杆旁,看几只鸭子洗澡。我以内行的口吻向她解说着鸭子们的动作。摆头之后就要抄水,嘴啃爪挠是在搓澡,一会儿洗完了就要扇翅膀了,那是在擦干身子。至于为什么在洗澡过程中要不停地甩尾巴,我就说不上来了。
妻在边上听着,笑而不语。方才不知窜到哪儿去的刘君,又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几人对着小溪指指点点,甚得其乐。近处、远处,几尾锦鲤悠闲地游着,红色的、白色的木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一抬头,发现对岸几个村民也同我们一样倚着栏杆,不过他们看的不是鸭子,而是我们。
刘君哈哈笑道:“我们把鸭子当风光,他们却把我们当风光了。”
豆宝说道:“其实他们、我们还有这鸭子、这村子都是风光吧。”
几人沿溪向坡上走着,溪边的人家多数大门敞开,却又不见人进出。
“妹呀,去哪里呀?”一位婆婆从家门外起身问道。
“哦,不去哪儿,来这里玩玩。”妻答道。
“到谁家作客呀?”婆婆又问道。
“不作客,就在村里随便走走。”妻又答。
“那到家里坐坐吧,喝口茶。”婆婆道。
“不了不了,谢谢!”妻答。
一阵山风吹过,飘来了一片小雨。我们继续向上走着。
“进来吧进来吧,喝口茶歇歇。”婆婆十分恳切。
“真的不用了,我们到前面桥上看看。”妻既感动又有些愧疚。去年的此时在另一个村子行走,一位大嫂见我们夸她家茶好,非要让我们带走一袋茶,让我们十分过意不去。
“那到家里拿把伞,下雨了。”
“没关系,这小雨淋着很舒服呢。”
婆婆怔怔地看着我们,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客气呢还是真的不渴、真的喜欢这小雨。
到达村尾的小桥时,雨越下越大,大得我们没法再喜欢挨淋的感觉了,于是大呼小叫地从小桥上奔到一边的屋檐下。
屋是至少有百年历史的老屋,由墙基至屋檐是简单的土黄色,墙是用如今渐已失传的传统工艺用黄土一层一层夯成的。木门虽旧,却出奇地干净,右上角还贴着一个小牌,上面写着“卫生之家”。家犬横卧门外,闭着双眼,对我们十分放心。远处望去,连片的黄土墙、微微浮出的木色门框、或高或低的灰黑色屋檐,在喈喈鸡鸣和潺潺流水声中,却有些让人景仰的那种宁静。
雨在一霎间停了,阳光也在一霎间从云缝里钻了出来,照得不远处的一片山谷翠亮而又有些朦胧,豆宝把这种景象称作“神仙谷”。
“都傍晚了,家里吃了饭再回去吧!”在去往村头的路上,我们又经过了婆婆的家门,婆婆在门内叫道,几位老老少少坐在身边聊天。
“不用了,我们回家吃去。再见了阿婆!”妻冲婆婆挥了挥手。刘君一边憨憨地笑着,我和豆宝也都有些憨憨地笑着。
不经意间,我们在村头墙上一角看到了不太醒目的一则文字,才知道此村已有五百多年历史。
五百年能改变什么?五百年又不能改变什么?我在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