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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张腊猪脸——工地玄秘往事(四)

(2023-07-21 19:3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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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四张腊猪脸——工地玄秘往事(四)

四、高空坠落下的割喉

 

“别追了!老弟。别追了!” 阿兴拉住我说,“都是血,太惨了!”。

“人怎么样了?”我看着脚下土地上的血迹,一滴一滴的,像一条无限延长的省略号,逐渐被尘土覆盖,变得越来越暗淡。

“肯定完了?”阿兴悲伤地说着,

“摔死了?”我诧异地问,

阿兴举起一只手,手指并拢朝向自己脖子,画了个弧线:“脖子,脖子完了。”

“脖子?什么意思?”

“割喉!”

“割喉?”

“掉下来的时候,被割喉了。”

“什么东西能割喉?”我倒吸一口凉气,问道。

“穿墙螺杆。”

   我们抬起头,向上仰望。十层楼以上的高处,外墙外侧,能够见到突出裸露在外面的穿墙螺杆,零零星星地,不多。主体结构拆掉外模板后,清灰色的混凝土外墙上,还有一些剩余的穿墙螺杆没有完全处理干净。

 

   几分钟前,我正在办公室核对设计图纸,突然听到了对讲机对话中的紧急情况,一个拆模板的民工从高处坠落,生死未卜。放下手里的图纸,我跑向主楼西侧事发现场,远远见到一堆人正簇拥着跑向工地大门,正在我追赶人群的时候,旁边窜出一个人拉住了我。

   拉住我的是阿兴,是我们技术质检组的测量工程师。如同他经常操控的经纬仪,他的工作精密而准确。他老家是福建的,身材高高瘦瘦,年龄大我几岁,我们俩经常一起搭档工作。

 

   我们仰望着高处的外墙,意图找到那根划破喉咙的利刃。

“你能看见是哪一根螺杆吗?”我使劲睁着眼睛,搜寻着高处。

“这怎么能看清?谁知道是哪一根!”

“安全带呢?系着的安全带呢?”

“不知道啊,好像是断了。”

“穿墙螺杆也没多少啊,怎么那么凑巧让他碰上了?”

“不知道啊。他脖子是带瞄准的吗?真他妈邪门!”阿兴恼怒地说。

 我们俩一边向上看,一边议论着。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掉下来的地方,正好是车库东连廊的上方。”

“对啊!是车库东连廊的上方。有点邪门。”我若有所思地说。

 

十几天前。混凝土搅拌站拆除后,工程大部分进入内外装修施工,只剩下一处也是项目最后的土石方作业,就是地下车库东西两侧连廊。东侧连廊土方开挖施工接近完成,某天上午,我正在办公室填写质检表格,阿兴从现场回到办公室。

“昨夜老刘他们挖到宝贝了!” 阿兴神秘地对我说道。

“挖到宝贝了!在哪?”

 “东边车库连廊下面。”

“是吗?”我兴奋地站了起来,“走,看看去!”

“早没了。”

“昨夜,有两个民工挖到宝贝后,藏在现场的土里。其中一个,趁今早天没亮,偷挖出来,拿走,跑了!”

“是吗!真够贼的。什么宝贝?”

“听另外一个说,有一个金簪子,长长的,带花饰;还有个玉镯子。” 阿兴两眼放着光,喝了几口水说,“剩下的这位,一面埋怨那位跑了的不讲仁义,一面怪自己睡得太死。”

“这两个,也不报告。”

“报告?夜里没人监督,没人看见,碰上这事,会主动报告?” 阿兴似乎对自己没有碰到这等好事,感觉有些遗憾。是啊,昨天下午我们还在那个位置抄平放线。

   等阿兴喝好水,我们还是来到了东侧连廊土方开挖施工现场,弧线型的车道开挖面最低处。大队民工机械都已经撤场了,遵化队民工头老刘正带着三个民工做着收尾工作。

“老刘头,亲自来收尾,不简单啊!” 阿兴冲着老刘说道,话里有话。

“应该的,应该的,领导。” 老刘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

“跑了的,找回来没有?” 阿兴忽然厉声问道。

“没有,没有,给老家打电话,安排人找了,可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估计是早跑到别处藏起来了。”

“另一个呢?”

“也跑了!”

“啊?也跑了?什么时候跑的?怎么没有向上汇报。”

“刚刚跑的。”

   老刘告诉了我们他发现的新情况和他的推测:剩下的这位骂完之后,独自又回到了现场,趁着上班前四下无人之时,应该是在土里找出了什么昨夜留下的宝贝,或者是又新发现了什么宝贝,得手后立即跑出工地,消失了。听完老刘的一番话,我和阿兴不由得感叹这民工的贼机灵劲和运气。随后,我们检查了一下可能是挖出宝贝的土层位置,空空如也。

 

“对啊!是车库东连廊的上方。位置怎么这么凑巧?真邪门。”阿兴接着我的话,也是若有所思地说。

   我们站的位置,正是东侧连廊挖到宝贝位置的上方,如今连廊早已施工完毕被回填土覆盖,平常人是不会知道地下埋着什么,因为阿兴和我测量放线的缘故,知道这个位置,恰巧也是那个不幸从高空坠落民工落地的位置。

   我们看看上面,再看看脚下。那一刻,忽然感觉晒在身上的阳光,逐渐变得一点也不热乎了,一串串冷汗从戴着安全帽的额头滴下,坠落在地上的血滴里。

 

五、年货

   这一年的春节前夕,中队书记亲自给每位员工发了一份特殊的年货,四张腊猪脸。

领到这份特殊的年货后,我疑惑地问泉哥:“为什么是四张”?

泉哥回答,“因为这个项目名称中有。”

阿兴却说,“是因为死了四个人。”

我说,“我就知道死了三个,怎么还有第四个?”

泉哥让阿兴闭嘴,不要乱讲;告诉我阿兴记错了在胡说八道;并特意叮嘱我说,这个腊猪脸是四川名菜,味道很好。

至今我还记得,我将四张圆饼装的腊猪脸,遮遮掩掩地带上公交地铁,运回家。那时单身,还住在父母家。一进门,老爸老妈见到这东西后,着实吓了一跳,也算他们见多识广,善于烹饪,很快接受了这份奇怪的年货,收拾了一下,把它们暂时挂在了阳台的晾衣杆上。

这腊猪脸,是一种四川腊肉,用当季宰杀的土猪制作,品质上好,棕红色,圆盘状,形似一副猪八戒式的面具,两只猪眼、一张猪嘴处是空空的洞,透着光。

那段时间,家里阳台晾衣杆上,挂着四张猪脸,随风轻轻晃动着,好像四张诡异的笑脸,正对你说着话。

春节过后,某天上班闲谈间,泉哥问我:“腊猪脸的味道如何?”

“味道?忘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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