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中短小说 |
做一个同情人的人多么好!可以在施舍中让自己圆满做个好人。他总是幸福的。可那不是我。我是一个囚犯。即使法律原谅了我,即使他们放了我,也没有用。我是自己的阶下囚。我不能轻饶自己。
这个世界太轻巧了。所以他们也习惯于轻巧解决问题。他们甚至也愿意宽恕罪恶,只要你忏悔了,我就宽恕你。那其实是他们发现了自己内心同样也有罪恶,他们害怕,就用宽恕来蒙混过关,取得彼此的沆瀣一汽。现在我坐在审讯室里。我看见记录员拿着笔,盯着我。只要我开口,那笔就要轻巧地把我的话记录下来。几乎没有罪犯不对刑警说谎的。坦白从严。何况我已经被暗示。我听得出来。我可以按好心的刑警队长你的暗示,说我是过失杀人。我明白你是为我好。我可以配合。我可以说自己是失手的,一时糊涂。像现在种种问题那样,找个理由,归结个罪魁祸首,蒙混过关。制度不好吗?拿好制度来;社会混乱吗?是因为坏人当道;没有工作吗?给自己知识充电……他们甚至也愿意承认叛逆是情有可原的。可是我不是在反叛。假如反叛能解决问题,那还不简单?反叛只是洗澡,虽然也能有一身轻松的感觉,但是癌细胞是不能通过洗澡洗掉的,放化疗都不行。
即使你不残疾,也是残疾。
可我不也希望不是残疾人吗?我总是强调,假如我不是残疾人,就能够结成婚,就能够有幸福的生活了。可见我也是怯弱的。我对别人说,同时我也几乎让自己相信了,我是多么的不幸!要什么没有什么。被110放回来那晚上,半夜,我醒了。确实是醒了,却是哭醒的。母亲也被我吵醒了。她抱着我,摸我的脸。然后又把我的头埋在她的怀里。她穿得很薄,就单件,是那种地摊上很廉价的睡衣。廉价的睡衣才更有家常的感觉。妈的胸脯很柔软,像广告里做的那个柔软的水床。我闻到了她腋下的味道,也许在别人闻来是有点馊吧,但是我喜欢。这是我们家的味道。我从小就闻着这味道,没有这味道反而好像失去了什么。小时候母亲总是带着一身汗味,把衣服一掀,露出汗涔涔的乳房,给我喂奶。那晚上,我忽然又想吃母亲的奶了。我像小猪一样拱着母亲的胸脯,我的腿早已没有感觉了,好像被裹在襁褓里。我的手也没有感觉了,我的全身都没有感觉了,酥麻了。
我说:妈,我要吃你的奶。
母亲笑了:傻孩子,别说胡话。这么大了还吃妈的奶,不羞你?
真的,妈!我说。
母亲似乎发现不对了,猛地把我掰出来。尽说胡话!妈知道你心里苦。她说,睡吧,明儿妈再给你找!
我知道她是说要再给我找媳妇。可是我要吗?我问自己。
答案是:并不需要!
这答案让我害怕。
从此我不敢看母亲。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到了晚上,我爬上床,把脸朝向床铺里侧。我看见母亲投在蚊帐壁上的拿着蚊扫赶蚊子的身影。蚊帐飘动,她的身影也飘飘若仙。我赶忙闭上眼睛。
母亲躺下了。我慌忙闪到一边去。我介意了。我奇怪以前怎么从没有这种感觉?母亲很快就睡着了。可我睡不着。我轻轻转过来,望着母亲。母亲也背着我。我才发现,母亲其实并不老,至少身材上并不老,也许是因为没有再生育的缘故,也许还因为平时劳作,吃得少,她的腰很细。她侧着,那腰好像断了似的,让你想伸手去摸它一下。
我遏制住了这念头。我只是自己摸自己,对着那身体,等待着那身体上的衣服被开个缝。可那晚上那衣服却封得严严实实,好像是特地提防着的。我只能用想象,让自己达到高潮。
第二天我害怕母亲发现。那真的难以启齿。我只能去自杀。但我又无法自己处理。母亲似乎也没有发现。我的裤子也干了。
晚上,我又这样做。第三天,第四天……渐渐地,我不满足了。我凑近母亲的身体,竟然撞在了那身体上。隐约感觉到那身体轻轻一缩。但母亲她并没醒来。她还睡得很沉。我就更大胆了,更凑近了些,再凑近,再凑近……她仍然没有醒。我又把腿跨到她的身上。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她还是没醒。她怎么睡得这么沉呢?
我射在了她的身上。好爽!同时,我唤了一声:妈。
那身体隐约又动了一下。但是她仍然没有醒。好像死去了。我真希望她死去。我也希望我完事后也死去。我已经满足了。
我轻轻把粘在母亲身上的精液擦掉了。第二天母亲起床了,好像没有发现。但她去洗澡。她从来没有在早上洗澡的,难道她知道昨晚的事?她换了衣服,不过是全换了,连同没有被我弄脏的上衣。这让我稍稍宽心。她照常做事,煮饭,给我端饭。她把饭端给我,让我先吃,自己去灶台做事。可她并没有做什么事,是在那洗碗。我说,等吃完了一块洗吧。她不应。我叫:妈!
不要叫我妈!她突然说,发了神经似的。但马上又懊悔地支支吾吾着,哼哼哈哈起来。那天她把干净的碗也倒进洗碗槽里洗。我明白了。
其实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发现自己真是幼稚了。利令智昏吧!在我做的时候,我还那么大声叫“妈”呢。可我怎么能不叫“妈”呢?我已叫习惯了。整天跟妈厮磨在一起,一会儿一声“妈”的,没有比这叫唤更亲切的了,稍不留神就脱口而出。也许我一直就对母亲有那种心理?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我母亲是最漂亮的。那些介绍给我的女人,都是他妈的什么货色呀!就说别的女人吧,有一次,我妈把我背去百货,我妈背累了,没有地方放,就把我搁在柜台上,服务员就骂我妈。那个女服务员,看上去还年轻,可打扮得跟婊子似的,还纹眉毛。这样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骂我妈?我就跟她大吵了起来。这样的女人,给我当老婆我也不要。当然人家会笑说,人家还不给你呢!但是我也不要。并不能因为她们不给我,我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即使是挑剔。其实我所以还在结婚问题上挑剔,是因为我根本不想结婚。所以当对面街那个傻女儿那样待我,我更不能容忍。其实被110抓去那天,是我去掐那傻女儿的。人贵有气,是不是?士可杀不可辱!我知道,我们这时代这样的话已经不时兴了。大家都讲求实际,好端端的人也去假装乞丐,只要有钱就行。我不要乞怜。我要我妈!我爱我妈!
这个世界太轻巧了。所以他们也习惯于轻巧解决问题。他们甚至也愿意宽恕罪恶,只要你忏悔了,我就宽恕你。那其实是他们发现了自己内心同样也有罪恶,他们害怕,就用宽恕来蒙混过关,取得彼此的沆瀣一汽。现在我坐在审讯室里。我看见记录员拿着笔,盯着我。只要我开口,那笔就要轻巧地把我的话记录下来。几乎没有罪犯不对刑警说谎的。坦白从严。何况我已经被暗示。我听得出来。我可以按好心的刑警队长你的暗示,说我是过失杀人。我明白你是为我好。我可以配合。我可以说自己是失手的,一时糊涂。像现在种种问题那样,找个理由,归结个罪魁祸首,蒙混过关。制度不好吗?拿好制度来;社会混乱吗?是因为坏人当道;没有工作吗?给自己知识充电……他们甚至也愿意承认叛逆是情有可原的。可是我不是在反叛。假如反叛能解决问题,那还不简单?反叛只是洗澡,虽然也能有一身轻松的感觉,但是癌细胞是不能通过洗澡洗掉的,放化疗都不行。
即使你不残疾,也是残疾。
可我不也希望不是残疾人吗?我总是强调,假如我不是残疾人,就能够结成婚,就能够有幸福的生活了。可见我也是怯弱的。我对别人说,同时我也几乎让自己相信了,我是多么的不幸!要什么没有什么。被110放回来那晚上,半夜,我醒了。确实是醒了,却是哭醒的。母亲也被我吵醒了。她抱着我,摸我的脸。然后又把我的头埋在她的怀里。她穿得很薄,就单件,是那种地摊上很廉价的睡衣。廉价的睡衣才更有家常的感觉。妈的胸脯很柔软,像广告里做的那个柔软的水床。我闻到了她腋下的味道,也许在别人闻来是有点馊吧,但是我喜欢。这是我们家的味道。我从小就闻着这味道,没有这味道反而好像失去了什么。小时候母亲总是带着一身汗味,把衣服一掀,露出汗涔涔的乳房,给我喂奶。那晚上,我忽然又想吃母亲的奶了。我像小猪一样拱着母亲的胸脯,我的腿早已没有感觉了,好像被裹在襁褓里。我的手也没有感觉了,我的全身都没有感觉了,酥麻了。
我说:妈,我要吃你的奶。
母亲笑了:傻孩子,别说胡话。这么大了还吃妈的奶,不羞你?
真的,妈!我说。
母亲似乎发现不对了,猛地把我掰出来。尽说胡话!妈知道你心里苦。她说,睡吧,明儿妈再给你找!
我知道她是说要再给我找媳妇。可是我要吗?我问自己。
答案是:并不需要!
这答案让我害怕。
从此我不敢看母亲。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到了晚上,我爬上床,把脸朝向床铺里侧。我看见母亲投在蚊帐壁上的拿着蚊扫赶蚊子的身影。蚊帐飘动,她的身影也飘飘若仙。我赶忙闭上眼睛。
母亲躺下了。我慌忙闪到一边去。我介意了。我奇怪以前怎么从没有这种感觉?母亲很快就睡着了。可我睡不着。我轻轻转过来,望着母亲。母亲也背着我。我才发现,母亲其实并不老,至少身材上并不老,也许是因为没有再生育的缘故,也许还因为平时劳作,吃得少,她的腰很细。她侧着,那腰好像断了似的,让你想伸手去摸它一下。
我遏制住了这念头。我只是自己摸自己,对着那身体,等待着那身体上的衣服被开个缝。可那晚上那衣服却封得严严实实,好像是特地提防着的。我只能用想象,让自己达到高潮。
第二天我害怕母亲发现。那真的难以启齿。我只能去自杀。但我又无法自己处理。母亲似乎也没有发现。我的裤子也干了。
晚上,我又这样做。第三天,第四天……渐渐地,我不满足了。我凑近母亲的身体,竟然撞在了那身体上。隐约感觉到那身体轻轻一缩。但母亲她并没醒来。她还睡得很沉。我就更大胆了,更凑近了些,再凑近,再凑近……她仍然没有醒。我又把腿跨到她的身上。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她还是没醒。她怎么睡得这么沉呢?
我射在了她的身上。好爽!同时,我唤了一声:妈。
那身体隐约又动了一下。但是她仍然没有醒。好像死去了。我真希望她死去。我也希望我完事后也死去。我已经满足了。
我轻轻把粘在母亲身上的精液擦掉了。第二天母亲起床了,好像没有发现。但她去洗澡。她从来没有在早上洗澡的,难道她知道昨晚的事?她换了衣服,不过是全换了,连同没有被我弄脏的上衣。这让我稍稍宽心。她照常做事,煮饭,给我端饭。她把饭端给我,让我先吃,自己去灶台做事。可她并没有做什么事,是在那洗碗。我说,等吃完了一块洗吧。她不应。我叫:妈!
不要叫我妈!她突然说,发了神经似的。但马上又懊悔地支支吾吾着,哼哼哈哈起来。那天她把干净的碗也倒进洗碗槽里洗。我明白了。
其实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发现自己真是幼稚了。利令智昏吧!在我做的时候,我还那么大声叫“妈”呢。可我怎么能不叫“妈”呢?我已叫习惯了。整天跟妈厮磨在一起,一会儿一声“妈”的,没有比这叫唤更亲切的了,稍不留神就脱口而出。也许我一直就对母亲有那种心理?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我母亲是最漂亮的。那些介绍给我的女人,都是他妈的什么货色呀!就说别的女人吧,有一次,我妈把我背去百货,我妈背累了,没有地方放,就把我搁在柜台上,服务员就骂我妈。那个女服务员,看上去还年轻,可打扮得跟婊子似的,还纹眉毛。这样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骂我妈?我就跟她大吵了起来。这样的女人,给我当老婆我也不要。当然人家会笑说,人家还不给你呢!但是我也不要。并不能因为她们不给我,我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即使是挑剔。其实我所以还在结婚问题上挑剔,是因为我根本不想结婚。所以当对面街那个傻女儿那样待我,我更不能容忍。其实被110抓去那天,是我去掐那傻女儿的。人贵有气,是不是?士可杀不可辱!我知道,我们这时代这样的话已经不时兴了。大家都讲求实际,好端端的人也去假装乞丐,只要有钱就行。我不要乞怜。我要我妈!我爱我妈!
一天晚上,母亲说要上街逛一逛。她把我背到一个离我们家很远的地方。到一家发廊前,母亲说,推拿也许能治疗我的病。那发廊里红彤彤的,几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只有那裸露着的肉是清晰的。我从来没有来到过这种地方。但是我猜出这是什么地方。电视上曾经报道过扫黄,在我们这城市,这就是最大的经济增长点。你一定不会不知道,队长,是吗?
一个小姐就把我们引进里面一个小间。那里散发着霉气和香水气味,还有男人的烟味,都是跟我无关的味道。我没有抽烟,我不配做男人,我不配做男人当然也就不配得到有香水味的女人。母亲按小姐的示意,把我搁在一张按摩床上,说她要去买点东西。她看了小姐一下,走了。她没有跟小姐说一句话,正因此我明白了,她原先已经跟小姐谈好了,她是有意背我来这干那种事的。原来她没有睡,她什么都知道。她怎么会想出这一招来?她怎么舍得花这钱?也许正如她所说的:该花的时候不能省。她别无选择了。何况这世界都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做一下,又有什么不可?只是发泄。就是一个洞吧,借用一下,完了就算。有什么不可以?多少嫖客还不照样是好丈夫、好父亲、好职人,是良民,不会去炸大楼,滥杀无辜。从实际角度上说,没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什么不做?
小姐向我伸出手来了。没有征求你意见,可见母亲真已经跟她串通好了。小姐很自然地就把手按在我的腹下,像通了闪电似的,当然,她是女人。那手很柔,我应该承认。她也很年轻。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温柔而年轻的女孩子。也许她以为我就会很自然地把手伸向她。当她发现我并没有这么做,她就索性自己把衣服解开来了。我看到了比手更加年轻漂亮的身子。我承认,我有点把握不住自己。
那个洞!我梦寐以求的圣地。
我的裤子被剥掉了。我瞧见自己阴茎翘立,好像一杆枪。我也可以当个战士了,投入到这个世界上,去混战。
她也知道我站不起来,她就爬了上来,趴在我的身上。她的动作是那么的柔,像蛇一样地。她舔我的乳头。然后她立起来,一边手握住我的阴茎,对准自己。就是那个洞啊!马上就要进去了。借用一下。只是借用一下。我马上要沉没下去,沉没,借用一下……
可是这是我所需要的吗?
我猛地跳起,把小姐掀下去。床很窄。她莫名其妙地望着我,然后是愤怒。是的,我应该遭人恨。她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她没有什么不对。是我。是我!是我不对!我不能……
像你这个样子,以为我们愿意给你做呀!妈来背我回去时,她们说。要不是你妈一直说……
妈红着脸,低着头。原来是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呀!出来后,妈嘟哝了一句。我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在辩解。还以为真做按摩呢,她说,我真蠢!
母亲从来很好强,从来不承认自己愚蠢,即使她发明锻炼下肢的土办法彻底失败了,她也没认输过。现在她居然说自己蠢了。噢,妈妈!我知道,跟羞耻比起来,愚蠢算得了什么?即使你不得不承认你是存心这么做的,跟乱伦比起来,嫖娼又算得了什么呢?只不过是大家都在做的事,只不过是大宴席上多加了你一双筷子。同流合污吧,可是我不能。偏偏是我不能。
那些小姐说得对。像我这样的人,一个废人,还这么要模要样。整个世界都烂了,要你一个废人去拯救?要你一个废人去坚守?简直可笑!我并不想坚守。我只是想爱,得到我的爱。这是我自己的事。也许你会说,还关乎另一个女人。可她是我妈。我妈是什么都肯给我的人。她可以把自己卖给那个老不死的给我换媳妇,她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妈是什么都肯给我的,她是最爱我的人。
我要爱母亲。这不是一个洞的问题。跟灶台下那个老鼠打的洞不一样,跟草席上的破洞也不一样。那是伪造的洞。我的灵魂从伪造的洞中挣脱出来,像鬼魂一样游荡。天黑了。灯灭了。母亲上床了。她睡了。我的灵魂找到了家。我要进去,实实在在地进去!
连我自己都吓一跳。我这是怎么了?
母亲仍然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也许,她应该明白了我想要什么,只是她无计可施。我想象得到那侧的她的眼睑随着脑筋的剧烈转动在跳动着。也许她也没有预料到会到这种地步,至少不会这么快吧,她背对着我,没有动。我剥下了她的睡裤,她似乎抗拒了一下,但是没有转过来。转过来就把问题明朗化了,也许她想,让我看看动动就好了。她抱着侥幸心理。我就更大胆了。
我要奔地狱!
我要奔去!
我进入了。她明显颤栗了一下。但是她并没有怎样,只是稍换了一点姿势,好像又睡着了,好像只是从一个睡眠状态转到另一个睡眠状态。她的姿势变得让我更容易操作了些。她睡着了。我进行得很顺利。我甚至想,她是不是已经认了?有意让我得逞,用一下算了。就当做不知道。只要不把事情明朗化,还不当做是别的男人?比如是那个老不死的老头。是啊,我也可以看成是在做别的女人。可是,我不行。我要的是这个女人。我叫:妈!
我居然叫。这不是要把她叫醒吗?她一定会听得见。即使我没有大声叫,我离她这么近,晚上这么静。可她完全听不到,没有醒。这就更现出了她是在假装。一辆汽车从外面开过,她好像在深度睡眠中烦躁地扭了扭身子。既然外面马达声她都能听得到,她怎么就偏偏听不到我的叫声呢?
而我,为什么要叫醒她呢?我要的是这个人。我真的是爱这个人,而不是一个洞,一个肉体。假如只是肉体,那么跟找小姐有什么两样?跟两只雌性动物有什么两样?正因为是这个人,是我母亲,才感觉不一样。我就是要确认这种感觉,确认真实。假如我营营苟苟,假如妈闭上眼睛,我们可以苟且下去,我的问题可以解决,她也可以装做不知道。什么问题也没有。只是用一用。只是用一用。借用一下,只是借用一下。这世界大家都太敷衍。这世界上罪恶太多,谁正视过自己的行为?虽然罪恶仍是罪恶,我们这时代特别需要对自己罪恶的正视。就好像一个记日记的人,在日记中确认自己做了什么了。可是妈太怯弱了,她坚持不醒。我坚持不住了。我泄了。
我很懊丧。
第二天早上,我故意问她:妈(我故意仍然叫“妈”,一叫,我的身体就会酥麻一下),昨晚你睡得好沉哪!
她一愣。是啊,她说,白天太疲劳啦!
是吗?我说,如果发生了地震了呢?也不会醒吗?
她又一愣。继而她脸上闪过一丝绝望。那死了就死了算了!她猝然说。
你死了,我怎么办?
所以我要尽快给你找个媳妇啊!她忽然说。她已经很久不再提找媳妇的事了。
找谁?傻女人?我故意问,简直尖刻。
她惨然一笑:那当然要找最好的了。
那就是你了。我说,我干脆说了。妈妈最好!
你说什么呀!胡说什么……她说。吃饭吃饭!完了妈还要出去一下呢!没时间跟你耍贫嘴、胡说八道。
母亲说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是最好的支吾。也许我真不该去揭穿,那太残忍。
她连饭都没有吃,就慌慌张张走了。她走了。我发现,床上搁着一捆卫生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而且床上还放着她的衣服。从上身的到下身的,从外到内,放着,恰恰摆成一个人形。这就是妈呀!我扑过去。摸、嗅各个部位。我用它们裹住自己,像襁褓似的。我太幸福了。我泄了。
妈回来了。她好像顺手似地把纸和衣服整理了。把衣服似乎漫不经心地跟别的生活用品堆在一起。企图抹掉其特殊性。我感觉母亲有点可笑。
我叫,妈。
干嘛?
过来一下。
过来……干嘛嘛。她说。
我要尿尿!我说。
她犹豫了半晌。最后无可奈何地端着尿盆过来了。她把尿盆搁在我脚前,扶我下床。我倚着她,拉下自己的裤子。
我把她抱住。
这不是在她入睡的时候,是在她醒着的时候,光天化日之下,彼此清醒,清醒地看到了对方。你不能立刻睡下去吧?她一个哆嗦,把我搡开。我被搡在了地上。
我没法爬起来。我是废人。她又把我扶了起来。我站不稳,她又只得把我抱住。
我又搂住她。
她开始打我。也许是用力过猛,她一个趔趄,跌倒了。我要奔过去扶她。可我哪里能扶?可是我居然站了起来。但我又很快垮下去了,摔在地上。母亲瞧见了,大叫一声,滚爬着过来拉我。我被扶起来了。我们俩坐在地上,喘气,像一对两败俱伤的狗。我瞅着她。她不敢瞅我。她猛然拍着地板叫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妈,我爱你!我说。
胡说什么呀!
妈,你爱我吗?
爱,妈说。可那是另一回事。
怎么是另一回事呢?我问。
妈说:我知道妈对不起你,是妈把你弄残废了。妈可以赔你。妈可以为你去死!
死都可以,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不行!
为什么?妈。
那是害了你。妈说。她不说她自己不行,而是说怕害了我。我的好妈妈哟!
母亲会害儿子吗?
她一愣。
你就不怕别人害了我?
妈保证给你找个好的!她说。非常好的!你相信妈。
我相信妈,我说。什么样才算好的呢?
贤惠,漂亮……母亲说,她的表情丰富了起来,竭力拼凑着一个妻子所有美好的品质。百分百的好妻子,好女人。妈,那不就是美女蛇吗?我说,她会害死我的。
不会的!妈说,她会让你很幸福的!
她会吸干我的!我说,只有妈才把握得住。
不行!妈说,你就不要当我是你妈吧!
那好吧,既然不是我妈了,还有什么不行的呢?
那你就当我是个坏妈妈吧!她又说。
既然是坏妈妈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我不愿意!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不疼我了吗?
不疼。
真的?
你不要逼妈了吧!她叫,不要让妈遭天打五雷轰了!她这么说,猛地愣住了,恐惧地瞪着眼。她的眼里是空的。
你就把我打死算啦!她突然说,我不要活了!你把我打死好了!
她揪着自己的衣领,送到我手里。她抓起我的手打她。我怎么能下得了手?我抗拒。可是她的力气非常大。她把我拧疼了,我叫了起来。她停住了,心疼地摸着我的手。忽然,她大哭了起来。我不是个好妈妈!你打我!你打吧,打吧!打吧!
我们都哭了。
要不,妈用手为你做出来?过后妈说。
不要。我说。被我这一顶,倒好像妈不知羞耻了。她尴尬地站在那里。你以为我愿意受这个罪?她说,你以为我愿意?
她猛地把一块盘子摔在地上。摔个稀巴烂,好像在说,不过了,这日子。这让问题转移了,好像我们是因为生活上的事吵架。
她在捡碎片时,食指扎出了血。我拉着她的手。妈的手可真瘦。我可怜起她来了。我答应了让她用手做。
她去涂了红药水。然后,洗了手,擦干,晾着过来。手伸过来了。忽然又迟疑了。其实这动作对她来说已经很正常了,我洗澡都是她给脱的。再说我不就是从她身子里出来的吗?现在她却生分了。一个东西一旦被明确了,就不一样了。
她终于拿食指戳了戳我的东西,像是想通了,毅然伸了过来。
很舒服。妈她做得小心翼翼。不让我生疼。简直是在撩,就好像我小时候做了坏事,妈轻柔地一巴掌撩在我的脸上,与其是在打,勿宁是抚摸。这只有妈能做得到。她的食指翘着,那上面的红药水,像血。
天地荒凉。只有我们俩。墙板外喧嚣,有人在叫卖。那里是市场。但跟我无关。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我射了。那手立刻摁住出口,不让射出来,流失了。她反应那么迅速,好像早就准备着了。她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要射呢?也许因为她是我妈,我是她儿子。她把我的阴茎摇了摇,好让我的精液回流下去。她揩我出口上残剩的精液时,好像一个吝啬的主妇舔着锅里的残留饭液。我们家没有钱,我们什么也没有,我们必须保存,必须珍惜。
然后她去洗手。我看见她的整个身体。我瞧见她的屁股,有点丰腴,生过孩子的女人的屁股真美啊!我要!我不满足了。用她的手,毕竟是一种阉割。没有洞,用手假造出一个洞,无论如何仍然是假的。妈,用嘴巴好吗?再一次时,我说。
什么?妈叫,像盯着魔鬼一样盯着我。不行!亏你想得出!你越来越坏了!
是吧,我坏。
你是哪里学来的这坏?妈道。
其实也不是哪里学来的。我连A片的权利都没有。只是想象出来罢了。有需要,就会去想如何实现。人在这方面是无师自通的。我不求用那里,只用嘴,好歹也是个洞啊,妈!我说。
不要叫我妈!她敏感地喝道。你已经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了!
只一下。
一下也不行!你这不是作贱我吗?
爱不就是作贱吗?我说。
又是哪里学来的油腔滑调?妈说,我已经太纵容你了!
我没话了。低着头。我的下面勃勃生疼,好像要炸了。我呻吟了起来。妈起初不理我,甩手走了。我不能跟上她,不能去追她,只能坐在原来的地方,痛苦地摇晃着身子。我想用自己的手搞掉,可是好像有排斥似的,我的手一伸上来,自己就有一种厌恶感,我的手被愤怒地弹了出来。我只能绝望地摇着,挣扎着。我叫着:妈!
妈不理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心的妈。我只能去捶自己,一拳捶下去,阴茎好像被折断了似的,疼得我惨叫一声。
妈终于回过头来了。你干什么呀!她叫。你疯了吗?你要自己死吗?这东西是命根子,会让你死的你知道吗?
我没有办法了!我哭着说。
那你就去死好了!妈于是说。
死就死!死算什么?
你听你还在胡说八道哟!妈又说,。你要死,那好,你先把我打死吧!先把我打死!打死我!她又来抓我的手,打她。她的力气仍然非常大。这下我也不抗拒了,就由她把我的手支配着,打就打。她狠敲,我也狠打。我真的也想打,我恨!也许我真的是恨母亲。我打乏了,她也乏了。她撒了我的手。她忽然说:好了。
好了?什么好了?这才发现,我的下面已经不再胀痛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平息了,也许是转移了。刚才我的手的愤怒,就是出自这的。我的手勿宁是个替代品,打妈呢!
以后,你要觉得难受,就打我吧!妈说。
不,我说,我不打。
其实我很想打。
不要。我说。被我这一顶,倒好像妈不知羞耻了。她尴尬地站在那里。你以为我愿意受这个罪?她说,你以为我愿意?
她猛地把一块盘子摔在地上。摔个稀巴烂,好像在说,不过了,这日子。这让问题转移了,好像我们是因为生活上的事吵架。
她在捡碎片时,食指扎出了血。我拉着她的手。妈的手可真瘦。我可怜起她来了。我答应了让她用手做。
她去涂了红药水。然后,洗了手,擦干,晾着过来。手伸过来了。忽然又迟疑了。其实这动作对她来说已经很正常了,我洗澡都是她给脱的。再说我不就是从她身子里出来的吗?现在她却生分了。一个东西一旦被明确了,就不一样了。
她终于拿食指戳了戳我的东西,像是想通了,毅然伸了过来。
很舒服。妈她做得小心翼翼。不让我生疼。简直是在撩,就好像我小时候做了坏事,妈轻柔地一巴掌撩在我的脸上,与其是在打,勿宁是抚摸。这只有妈能做得到。她的食指翘着,那上面的红药水,像血。
天地荒凉。只有我们俩。墙板外喧嚣,有人在叫卖。那里是市场。但跟我无关。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我射了。那手立刻摁住出口,不让射出来,流失了。她反应那么迅速,好像早就准备着了。她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要射呢?也许因为她是我妈,我是她儿子。她把我的阴茎摇了摇,好让我的精液回流下去。她揩我出口上残剩的精液时,好像一个吝啬的主妇舔着锅里的残留饭液。我们家没有钱,我们什么也没有,我们必须保存,必须珍惜。
然后她去洗手。我看见她的整个身体。我瞧见她的屁股,有点丰腴,生过孩子的女人的屁股真美啊!我要!我不满足了。用她的手,毕竟是一种阉割。没有洞,用手假造出一个洞,无论如何仍然是假的。妈,用嘴巴好吗?再一次时,我说。
什么?妈叫,像盯着魔鬼一样盯着我。不行!亏你想得出!你越来越坏了!
是吧,我坏。
你是哪里学来的这坏?妈道。
其实也不是哪里学来的。我连A片的权利都没有。只是想象出来罢了。有需要,就会去想如何实现。人在这方面是无师自通的。我不求用那里,只用嘴,好歹也是个洞啊,妈!我说。
不要叫我妈!她敏感地喝道。你已经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了!
只一下。
一下也不行!你这不是作贱我吗?
爱不就是作贱吗?我说。
又是哪里学来的油腔滑调?妈说,我已经太纵容你了!
我没话了。低着头。我的下面勃勃生疼,好像要炸了。我呻吟了起来。妈起初不理我,甩手走了。我不能跟上她,不能去追她,只能坐在原来的地方,痛苦地摇晃着身子。我想用自己的手搞掉,可是好像有排斥似的,我的手一伸上来,自己就有一种厌恶感,我的手被愤怒地弹了出来。我只能绝望地摇着,挣扎着。我叫着:妈!
妈不理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心的妈。我只能去捶自己,一拳捶下去,阴茎好像被折断了似的,疼得我惨叫一声。
妈终于回过头来了。你干什么呀!她叫。你疯了吗?你要自己死吗?这东西是命根子,会让你死的你知道吗?
我没有办法了!我哭着说。
那你就去死好了!妈于是说。
死就死!死算什么?
你听你还在胡说八道哟!妈又说,。你要死,那好,你先把我打死吧!先把我打死!打死我!她又来抓我的手,打她。她的力气仍然非常大。这下我也不抗拒了,就由她把我的手支配着,打就打。她狠敲,我也狠打。我真的也想打,我恨!也许我真的是恨母亲。我打乏了,她也乏了。她撒了我的手。她忽然说:好了。
好了?什么好了?这才发现,我的下面已经不再胀痛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平息了,也许是转移了。刚才我的手的愤怒,就是出自这的。我的手勿宁是个替代品,打妈呢!
以后,你要觉得难受,就打我吧!妈说。
不,我说,我不打。
其实我很想打。
(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