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彩尼泊尔(四)千人千面⑤路轨民生
 
——1贫瘠归途——
 
——2尼泊尔小火车众生——
 
——3拥挤破陋的窄轨小火车——

       贾纳克布尔（Janakpur）位于尼泊尔南部东特赖平原，是与印度接壤的南部小城，距离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123公里。
       贾纳克普尔不是旅游城市，小城贫瘠而脏乱，穷困而落后。但是，由于其远离都市，游客罕至，保留了原生态的尼泊尔民生状态，加上有一条尼泊尔唯一的客运铁路存在，近几年，慕名小火车而来的游客逐年增长，更让摄影爱好者蜂拥。
        这条长59公里的窄轨铁路（轨距0.762m），是上世纪20年代，由英属印度修建的。由于铁路年久失修，到如今只剩下从贾纳克布尔到印度比哈尔邦的边境小镇杰伊讷格尔（Jaynagar），29公里还在实际营运。
        每天有三趟列车从贾纳克布尔和杰伊讷格尔对开，这列踽行如蜗牛的老旧火车，不仅行驶缓慢，还逢站必停，所以跑完全程竟需要3个小时。
        “老牛拉破车”这词听闻已久，却从未见过，用在这火车身上真是太贴切了！
        这火车慢点也就算了，可怕的是，由于缺少维护，年久失修，铁轨锈迹斑斑，许多枕木东倒西歪，甚至有的朽烂断裂，一头埋进了土里，远远看去弯弯扭扭，让人捏一把汗。
       那车厢也十分糟糕，当然不会有卧铺，一等车厢有硬座，老旧的不能再旧再老了，再老的话，可能就此趴下不动了。二等车厢以下那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残破的不仅连门窗不见，车顶都锈蚀的如马蜂窝般千创百孔，透漏蓝天。
       蒸汽动力车头似乎状况好点，只是锈蚀严重些，有些地方钢板上翻，有些地方铁板锈漏了洞。听说这仅有的几个车头，也是用好几辆破机车，拆东墙补西墙攒凑起来勉强营运。
       就这破车居然从未发生出轨事故，安全营运至今，真是一大奇迹！也就能够解释其行驶缓慢的原因。

——4车窗里的异样目光——
 
——5纯真笑靥——

——6道旁亮色——
 
——7车头老汉——
 
——8车窗外的世界？——
 
——9焦急等待——
 
——10车门口的精彩——
 
——11印度教徒们——
 
——12废车头有异彩——
 
——13天真无瑕——

       为了拍摄小火车方便，我们选择了贾纳克布尔离火车站最近的旅馆，只要五分钟路程就可到达火车站。
       贾纳克布尔第一班列车是早上七点，所以，我们凌晨6：30就赶到了火车站。
       这里居然人声鼎沸，嘈杂零乱。原来车站与铁轨尽头，一早是个商贸菜场。当场农民席轨而贾，平地叫价。
       贾纳克布尔火车站很小，但还算中规中矩。售票小屋暗红色砖墙，草绿色门，从墙边一直沿伸到站台两翼，漆成天蓝色的木制围栏……无不展示着英伦情调，也许这车站正是当年英国殖民地印度所建的缘故。
       可惜铁轨边、站台上，黄牛横陈，草狗奔突，摆摊的小贩混杂其间，还有一群到处聒噪的乌鸦，破坏了这仅存的一点浪漫。
       “呜……”，等了徐久，才远远地听到汽笛，沿着二条铮亮的铁轨向前伸展，在东南面的天际线，火车如一个小小的冒着黑烟的点，逐渐膨大开来。
       俄顷，便象一个刺毛球，用极慢的速度滚了过来，及近时才看清楚，车身上的“刺”，原来是火车头横坐的老头、车身挂立的青年、车顶爬满的旅客……
       这火车简直不是坐的，是“挂的”、“扒的”、“吊的”，车头、车门、车顶、车厢交接处，凡是能抓的住、坐的下、扒的牢、踩的实的地方全都是人。
       安全问题不用耽心，他们都是好手，连老头们全吊在了车外。看上去就和杂技团里面那辆自行车，能叠罗汉般驮十多人一样，这七八节小火车居然能载个千把人，看着胆战心惊，让人咂舌！
       实在是拉不住、踏不实的地方，比如车厢两侧，则箩筐、农具、奶罐、家什，甚至自行车……，凡能挂即挂，能栓即栓，不能挂不能栓的就干脆扔在了车顶上，横在了走道间……那个乱七八糟，登峰造极！！

——14轨道边的风景——

——15惊诧目光——
 
——16轨道服装秀——
 
——17等火车的男孩——
 
——18人疲神倦——
 
——19目光炯炯——
 
——20车厢内外皆风景——
 
——21侯车棚纱丽——
 
——22横穿铁轨女郎——
 
——23自助火车自行车联运——
 
——24杂乱破陋小火车——

       火车一俟停下，这些在车厢的，在车顶的，挂的、扒的，身手敏捷，跳下就消失了。然后是拖家带口、顶着行李赶火车的人流，又再次扒上去。真是乱的可以。
       打听了一下，票价倒是便宜，一等车厢全程票价50卢比，二等车厢票价29卢比。但很奇怪，明明有售票亭，好象并未见人买票；到站人们就作鸟兽散，也不见查票的。
       人们可随意上下，随便坐卧，也没见人管。于是，在车旁可以看到风景————

      在车顶上鹑衣少年，面带菜色男孩，将光脚伸在车厢边缘上荡呀荡；着装光鲜的贵妇，纱丽鲜艳，手挎名牌包包，在车旁打手机。贫富显见。
       华发苍颜，雪鬓霜鬟老叟，趿拉拖鞋、策杖徐行，蹁腿就坐在了车头前面，叹服！
       鹑衣百结，足无完履，尘垢满身，老得像粒敲瘪橄欖的老妪，头顶包袱，颤颤葳葳地爬上车，一下倒坐在车门边，心痛。
车门边的几个苦行僧，面色呆板，恬澹地看着这乱轰轰的世界，已经脱俗；
       车窗上后面已经安顿下来的姑娘，将纱丽覆严实了，从缝隙中惊讶地望着踩着其窗台爬到车顶的少年；
       这老旧的火车，就象灯烛残年的耄耋老人，负重了一辈子，弄得一脸憔悴，一身狼狈，最终轰然一声，居然开动起来。
       怎么看怎么象一则相声里面形容破自行车，“除了铃不响，什么都响”。这锈迹斑斑的老东西，比那有过之无不及，居然什么都响！
       惊人的一幕再次展现。一群路轨边的孩子们，把这慢吞吞，颤葳葳行走的老旧火车当成了大玩具，从车头跳上去，行一段再跳下来，到中间车厢再跳上去，乐此不疲。……飞车麻利，与当年铁道游击队有的一拼！
        …………
        这小铁路真是尼泊尔民生一个缩影，浓积着当地人的生活状态；能看到尼泊尔人的众生百相，还能体会出当地人的生活百味，是难得的摄影体裁！
       偶感觉，去尼泊尔摄影创作，可以不去巴德岗，也可以不去博卡拉；甚至不必朝拜蓝毗尼，但一定要去贾纳克布尔，看看这原生态的民生，拍一拍这生动有趣的小火车。

——25火车司机——
 
——26母子同行——
 
——27戏轨祖孙——
 
——28路轨民生——
 
——29爬火车的人们——
 
—30夕照忧郁车窗女——

——31情郎为何还没来？——
 
——32路基上的顶盆女——
 
——33铁路小孩——

         我们原打算就是要坐一下这火车，亲自体验一下这难得一见的生活场景。我们甚至想直接到尼印边境后坐火车折返。
       导游金先生因为曾有过惊险经历，不敢再带我们去边境。
       那是几年前他带一个南京摄影团去了尼印边境。这些边境乡村，地方落后，设施简单，不熟悉的人根本不知道那里是边境线。好几个摄影爱好者，拍着拍着就走进了对面印度，被印度边境警察抓住，关了一天一夜。
        好在金先生在尼泊尔闯荡多年，人头熟悉，最终通过尼国警察局与印度警察局勾通，花了大价钱放了人，从此不再敢带团去边境。
       3000多年前，维德哈（Videha）王国的都城米提拉（Mithila），就位于今天的贾纳克布尔。所以从贾纳克布尔到印度边境小镇杰伊讷格尔，29公里路程，沿铁路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村庄，至今保留着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米提拉文化。
        我们第一天去了离贾纳克布尔8公里的帕达哈村（Parbaha）。
        铁路近旁，远远望去有树木环绕的就是村庄了，村子边的是一大片荒芜的土地，也有一片片的稻田；还有个不大的池塘，浑浊的水面上几只鸭子扑腾着翅膀，许多老人少妇在池边的大石头上槌打衣裳，甚至还有妇女，就着纱丽下塘洗澡（这在前几篇中已经介绍）。
       偶生怕从烂蚀了的枕木空隙中掉下去，小心翼翼地跨过由铁轨和枕木穿越池塘的铁路桥来到村中。
       村子里，妇女穿着鲜艳的纱丽、顶着铜罐铁镬，走过遍布人畜粪便的小路；农夫缠着艳丽头巾，赶着白色的瘤牛，拉满建筑材料，缓缓前行；
       院子里，农妇正在用晾干的牛粪做饭；场院中，年青农民，或堆着稻垛，或用泥涂抹院子的地面；
       老头们在井台边洗漱；中年妇女在篱笆后面喂牲口；还有挂着各种各样商品的小店，甚至还有个二个坐位的理发店……这样的生活画面，似乎千年以来都未曾改变。
       农舍是用泥和秸秆糊成，黄褐色土墙壁上，用亮橙、桃红或白色颜料绘满了神奇的画，主要表现农村生活的场景，或有描绘有趣的动物。有跳舞的组图；有美丽的花纹；也有动植物画像；更有简洁得只能算涂鸦的一排排手印……
       这些农民画，完全由妇女和儿童绘制，是米提拉艺术的精华——米提拉绘画。
       这里几乎都不懂英语，老年人仍在使用独特的米提拉语（Maithili）方言；年青人能听懂尼泊尔语和印度语。而我们只好用肢体语言与当地人交流。
       听金导说，这里因为离贾纳克布尔最近，所以近几年到此地摄影游玩的人多起来。外面不好的风气已经深深腐蚀了这个纯朴的村庄。
       一进村就有小朋友围过来，操着弊脚的英语：“Chocolate！Chocolate……！”伸着手让我们给他们巧克力和糖果。如果你给了一个小孩，那可不得了，一传十，十传百，一会儿你身边会有一群孩子问你讨要糖果，很是讨厌。
       这不能怪他们，完全是我们这些外来的拜金族，带坏了他们。可见外来文化的侵蚀作用多可怕！
       同样，第二天因我们想体验火车生活，金导虽不敢带我们去边境，却带我们去了离贾纳克布尔10多公里远的另一个村子，这个村庄坐火车有三站就回贾纳克布尔。外来人去的很少，就没再发生这种仿佛乞讨的行为，那才是真正的原生态，真正的纯朴！偶的《千人千面》几乎都在此拍摄的。
        在这个村，我们本意是要坐小火车回贾纳克布尔，可那脏兮兮、臭烘烘的车厢里那有插足之地？更让我们那些女生，挤在满是臭脚丫，莫合烟混合的车厢里，不把她们吓死，也把她们熏死。让我们扒在火车厢外，车顶上，这个胆子老娘还没给我生出来。只好作罢。
       2014年春节再去贾纳克布尔的朋友回来告诉我们，小火车已经停运啦。
         那么原汗原味的原生态，那么具有特点的人文风景不再，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34小火车站百态——
 
——35邂逅艳遇路桥中——
 
——36送母远行抑悲伤，还有手机常联系——
 
——37坐火车的孩子们——

——38回家——
 
——39牛耕季节——
 
——40祖孙同车——
 
——41铁路旁的风景——

【未完待续】
 
——42偶与当地孩子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