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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畜也疯狂

(2007-01-05 09:19:52)
分类: 如烟往事
                        牲畜也疯狂
         
          那个年头代,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人疯狂的“革命”,以至于文斗、批斗、武斗……,到了兵团发现牲畜也疯狂。

烈马尥蹶
         
          我们连有匹枣红色牡马(公马),骠悍威猛,阔胸宽臀,身材匀称,四肢修长,披着如落日般红棕色鬃毛,非常漂亮。因为是种马,就成了全连的宝贝。平时不让人骑,也不让它干活,尤其是重活,好草好料的伺候着。
         马号因为有我的同学,就有幸开后门骑过几次。
         一般的马骑上去,跑起来总是颠簸的利害,骑个半天,不要说屁股颠得生痛,肠胃也为之翻江倒海,浑身都象散了架。 
       而这匹马因为高大威武,在马群里如鹤立鸡群,不同凡响,骑上它,驭者自会有威风八面的感觉。骑在上面没有一点颠簸,跑起来四蹄生风,如一团烈火掠过。越沟壑、踏丘陵,如履平地,轻灵而快捷,舒服极了。
         枣红马统领着许多的娘娘妃子、儿子孙辈,每天清晨在牧马人指挥下,它雄纠纠气昂昂带她们到田间地头吃草,哪个不守纪律,离开种群远了,它会忠实地嘶叫着将她赶回马群。
         可惜英雄气短,在我们到兵团的第二年,它却在与另一匹牡马惨烈的战斗中壮烈牺牲。
         那年冬春之交,不知从那个连队跑来个楞头青,披着一身柿青色的牡马,也是一幅气宇不凡的架势。“一山不容二虎”,在马的词汇里被演绎成,“一群不容二牡”。为保卫自己的领地和牝马(母马),枣红马与之展开了生死决斗。
         那是场怎么了得的疯狂,双方用尽了十八般武艺,混身的懈数。一会儿两面相遇,啃咬血色飞溅,一会儿前堵后追,尥蹶砰砰有声;忽然间两匹马打着响鼻,竖起鬃毛,前蹄离地昂起前胸双蹄在空中对击,几个回合,枣红马落地时不幸被渠边的一根断树桩,生生地插入腹腔,悲壮地死去。
          因其留种有方,贡献巨大,为人民服务有功,死后葬在四支渠。但愿在天马灵安息!

黄牛成脍
        
          大概是拉车干活有马、肉食硝皮有羊,所以连队的牛不多,都是一色的黄牛。极少数是步履蹒跚的老黄牛和大腹便便的母牛,年轻体壮的黄牛占大多数,当然也少不了活蹦乱跳的小牛犊。
         只要天气好,放牛就是个开心的活。
    一清早,提溜根马鞭,找个狗儿,(当然有匹马骑着会更好),就可以打开牛栏,牛儿们自动会排好队,鱼贯而出。
    先把马鞭打得山响,给个敲山震虎般的警告,随后,在一片牛哞狗吠中欢快地来到原野。在草肥禾茂的地方,牛群会自然散开,卷着长长的舌头吃起草来,你完全不用去管它们,找个向阳的高坝好好享受阳光的恩赐。
         如果是秋实的时节,那就更好。摘(文明人不言窃)个西瓜或花来市(一种河套特有的甜瓜),美美地咋吧;或是拔几簇已熟透了的焦黄大豆,集拢了,点一把火,黄色的豆夹在火中“劈劈啪啪”地爆裂开来,金色的大豆在焰中“嘶嘶吱吱”地冒出油来,顿时香气四溢。
       不顾烫手,抓一把在嘴里,满颐生香。如果再捉几只大腹蚂蚱,丢在火里,烤得绯红,溢着满肚子黄卵的脂,吃上去油渍渍、香喷喷、滑爽爽,绝对赛过现在的肯德基,味道好极了!
          俗话说:“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后一句不敢苟同,但前一句却是千真万确的。岂止马儿,牛儿也是如此。
     碧空万里的夏季夜晚去牧牛,那也是种享受。在草场,牛儿自由地觅食,你在荒废了的土屋顶上躺下身来,呼吸着沁了花草芳香的夜露,仰望着一碧如洗的灿烂星空,任思绪在广袤的原野纵横,让情感于璀璨的银河上下,那真是天人合一的境界。
         思维的间隙,突然想起了本职工作,那也不要紧,只要向周遭打开手电,迎着灯光那一只只象小灯泡般闪亮的,那是牛眼在黑暗中灯光下的反射,于是你的牛群所在便一目了然。只要夜晚不起大风,这群牛到早晨也走不出去十里路,如果刮了大风,也不要紧,只要顺风寻觅就能找到,不过要委屈自己的双脚罗。
           记忆犹新的是,有一年过年杀牛。井边不远处,连里那些行武出身的军人,将牛拴在木桩上,端着我们练兵戍边用的7. 62 步骑枪,近距对着老牛脑袋就是一枪,顿时血顺着眼睛嘴巴流了下来,可那牛居然纹丝不动。
     于是,拉栓上膛又是一枪,那牛趔趄两前腿跪在地上,眼中似有泪水漾出,却了趿拉着舌头,喘着粗气仍未毙命。     第三枪响起,硕大的牛身才轰然倒下。于是,开膛剥皮,不亦乐乎!其中连队的通讯员用医务室借来的手术刀在给牛剥皮,让人愕然。
          剥下的牛皮就地丢在了井台边,与血水横流,招来了牛群亡灵般地叫唤,就象嗚咽的哭声,尤其在那漆黑的夜晚,更显得是凄凉。没过几天连长叫人铲去血水,拿走了牛皮,于是,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那天的牛肉我一口也没吃,它那含泪的眼神挥之不去。
倔驴如鬼
         
           连里有二三头驴,是食堂和大伙到团部以及各连队运输货物、联系工作的交通工具。
          驴平时都散放在地里,要拉车时去抓来。马号的伙计骑马抓驴,一抓一准,大田班的就没那么便当。那驴子聪明得很,你手拿笼头走不到跟前,它就跑开了。
          我和一只老驴有点交情,是贿赂出来的。拿几块当年稀罕的上海奶油糖给它吃了,便乖巧许多,给它上了笼头、安了嚼子,备好车,便撒欢似地走。
只可惜老态龙钟,不会跑只会走,但那也将就了,谁让咱抓不住靓驴呢。
     想来,这几年这么多的贪赃官员、腐败污吏的受贿敢情都和这倔驴相同,给点贿赂就上山。
         驴子的倔是出名的,所谓“犟驴捋顺毛”,伺候不好,它倔起来三架马车也拉不回头。
     亲眼见那年秋收,食堂几个姑娘弄个驴车往地里送饭。不知怎么把个叫驴弄毛了,前面拽得不走,后面打的也不走。
     姑娘们急了,其中一个拿起饭铲打了几下驴,这下可好,那驴子犯了犟脾气,一低头尥起了蹶子,把那小车踢个散架,满地的金银卷(棒子面和面粉做的花卷)和菜汤,姑娘们吓得脸煞白,那畜牲却是一口一个花卷,吃得津津有味。
         关于驴子,不得不说其交配,不过届时,老兵们总是吆喝着让女战友们走开。
         春天来了,万物复甦,牲口发了情。这时的公驴“呕啊、呕啊……”地不停叫唤,声如宏钟。黑不溜湫的身影,疾奔如飞,到处寻找母驴。
     找到后,围着母驴前后左右地献殷情,一会儿咬咬屁股,一会儿蹭蹭脖子。母驴却端着架子,爱搭不理的,有时可能咬重了,尥起蹶子,对着身后公驴的前胸“腾、腾、腾!”就是三蹄子。那公驴却是不气不躁、不温不火,仍是交颈厮磨,对嘴轻咬细吻。
         母驴终于发了情,尾巴渐渐撅起。公驴的那家伙早已长有尺余,坚挺如鞭,粗如连里常用的小板车把,最触目惊心的是那话儿的头如小脸盆大,突然骑上母驴,尽根没入,母驴立刻就温顺了。十来分钟完事,公驴那家伙带出液体无数,势如瓢泼,溅地有声,那场面、那动静让在场者瞠目。
         当地传说,驴子是鬼。
         一说驴是鬼投的胎;另一说法听起来可信,说是如果骑马从马背上掉下,一般只是摔个屁股墩,翻个大背包,大不了皮开肉绽的皮外伤。而骑驴者如被驴掀下,十有八九伤筋动骨脑震荡,甚至一命呜呼。
         我估麽着,那是因为,马身高人掉下来,翻了身,头一般不会着地,而驴身低,人掉下正好磕了头,危险性就大。因而有此一说,估枉听之。
猪猡三快
       
          那年头,人还没吃饱,连队养的猪那来食喂,经常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干脆就散放在外,让它自己觅食。
    那猪是杂食动物,于是在围场院边、食堂门口、大田渠坝上,甚至厕所里外都能见到那畜牲的身影,听到它吃“东西”时急吼吼的“咋吧”声。
        有好事者给那些饿得走了形的猪叫“三快”---------奔跑比狗快,脊背比刀快,躺下比站起快。
         深秋季节,收获的麦子堆在大场,黄色的一垛一垛,脱粒后的麦粒,铺在地上,金色的一片一片,却也成了这些八戒弟子们觊觎的对象。
         饿得眼睛发蓝的猪猡们不再进厕所了,整天介围着场院转。冷不丁地窜进去,操着血盆大口,对着麦粒堆,就是一大口,那敏捷身手,那百米速度了得,别想抓住它,也可惜那时刘翔尚未出生。
         为了防止一年的幸苦劳动果实被这帮畜牲糟蹋,成立了护场队,24小时值班看场。
         那堆垛、脱粒、晾晒麦子的大场比足球场都大。护场时先围着大场开条沟壑,然后将挖出的土搀和着麦桔,打土墙把年久塌陷的围堰修好。
    可真是奇怪,就这固若金汤的围城却挡不住精灵古怪的猪。往往在半夜看场人疲乏困盹之时,它不知从何处摸了进来,你起来一追,它早没了影,你在麦垛上刚躺下,它又“噜噜”地啃麦子,整晚的瞎折腾,满场的打游击,真是气得七窍冒烟。
        把牙咬的狠狠的,要教训这帮无耻之徒!好在兵团常练操,偶偶也射击丢手榴弹,苏修打不到,这点本事全对着猪干上了。
    从此我们手擎二股钢叉,见到偷食的猪,就朝它丢去,时常插得猪“嗷、嗷”叫,没命的逃窜。不过畜牲总归是畜牲,见忘!好了伤疤忘了痛。也是饿得搏命,过二天又来了。
        终有一天出了事。那位仁兄找了匹马,手持四股钢叉,有点象堂吉柯德的模样冲向猪。再快的猪也跑不过马,于是,追到猪身边,直接叉了它四个洞,手脚重了点,把猪给叉死了。
        上面追究,众人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噤若寒蝉。也要感谢那厮当晚是忍痛疯狂飞墙而过,死在了场院外面,一时也说不清一定是看场人干的。
        于是不了了之,好在还有猪肉那。可那猪实在太瘦,要吃的话,连里百来号人,摊根猪毛都不够,又是死猪,所以就在野地里埋了。
        不要说猪饿得眼睛发蓝,我们也好不到那去,眼睛莹莹的饿得发绿。这死猪自然成了我们垂涎欲滴的猎物。到了夜半,月黑天高,万籁俱寂之时,便手执铁锨镐头出动,挖出死猪,砍了四条腿,回宿舍煎、炸、煮、溜、蒸、炒,全进了弟兄们肚子。
         真是牲畜也疯狂。回想那些年,破旧立新、抄家打砸,揪斗批判、刀戈相向的作为;阴谋诡计、钻营禄位、小人报告、前人后鬼的伎俩,无异于这些牲口的疯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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