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三角地，贴一张海报在最后》

 

我们不是只在北大里才幸福

而是因为在她之外

总能找到一条条通往高尚的道路

 

我们怀念消隐的三角地

不是因为它把秘密围堵

而是它正把消息向三个方向散出

 

进去北大之前

一些人可能把她想象成一座果园

等着去采摘成熟

更多的人把她视为培秧的田床

生根发芽

再茁壮地回到纷扰的江湖

 

出去北大之后

她始终在你的记忆里不停旋转反复

 

有人把那里的时光当成一张唱片

不断的放上去播放复读

但再也难以去

组织一次现场演出

 

有人把她当作磨盘

把情感研磨得越发精致

却不想种子已经是万劫不复

 

有人把她当作洗衣机

当灵魂落满尘土

就投进去清涤衣物

苍白成了陈旧的另一种道符

 

有时

你会苦思冥想

你在那里到底留下了什么

 

是三角地张贴的青春

可它已经被后面广告埋覆

 

是你留下的初吻

在荒草丛生的后湖

但它如今已经成了游人如织的小路

 

于是你只能反过来琢磨

到底带走了什么

让人还是趋之若鹜

 

信仰成了盆景

只能偷偷地生长在你自己

四季如春的小屋

荣耀并没有带来爱慕

只会让你自己比别人

看到了更漫长而崎岖的前路

 

留下的和得到的

都不能让你如此前瞻后顾

你终于把最后的原因

归结为了一种离愁

你永远无法完整带走

却会是轻易迷失的的一片乐土

 

在北大

与历史狭路相逢

和未来一见如故

两片云朵的汇合

你那时爆发为一道闪电

让整个世界刹那间得以最光辉的弥补

倾力的一声呐喊之后

去决定向春天倾注你的全部

 

任世人误认你在决裂

任他们嘲讽你是

在那一刻叛逃的叛徒

 

在北大

不是所有人青春的积淀

搭出一座绝顶的高台

好让攀爬者去封禅

而是一层层的垫铺

给你松绵的爱护

让你更能禁得起摔打

然后学会了飞翔的义无反顾

代替了在朝代里攀爬的无助

 

是她

是北大

让你攀援而入

飞翔而出

 

你不须留下什么

只因为你要去传耕全部的乐土

你不须带走什么

只要轻身继续飞向最热爱的一处

 

三角地消失的地方

依然还有三条岔路

我贴上了最后一张海报

祝我们任何一个前方都会通往幸福

 

但我要告知：

 

我们不是只在北大里才幸福

而是在她之外

总能找到一条条通往高尚的道路

 

 

错河

2017年12月17日

写于北大老校庆日

注：背景曲《夜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