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坝》

你应该是文明的最后一道堤坝

当杀戮与掠夺肆虐

是你用公平和正义夹持

才囚禁了黄河中泛滥的泥沙

你应当是国家的最后一座堤坝

当每个欲望的人如雨滴一样从天而降

汇成湍急的洪流

自己不得左右

你成了枢纽

灌溉了共同的天下

你应当是公民最后的一尊堤坝

当他们把所有的尊严积攒成国家

干旱的生存

就依赖着你的门闸

但你首先是一个公民

单薄的热爱着国家

你却说人性的向往

永远拒绝任何形式的践踏

你身负文明

却被历史一遍遍冲垮

你却说时代的贫瘠

永远荒芜不了光合的伟大

你信仰明阳

却被黑夜一遍遍洗刷

你却说公平与正义

切换多少角度

永远会支撑住我们的天下

但一颗子弹

给了现实冰冷的回答

只因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公民

生活在草率的国家

文明随时可能在历史里坍塌

但请安息

我们绝不会让公正的光明

在未来里随君倒下

这不仅因为

你还没跟我们一起看到

将近的春华

还因为

你死后

北京的一场雪马上就会飘下

相信天

而不相信法

那些人

也都占卜到了

你是上天也肯定的一道堤坝

更是因为

你热爱就会因此温暖我们的天下

错河

2016年2月28日

以律师和诗人的名义悼念被枪杀的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