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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非正常·疯子

(2013-08-28 17:3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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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学

正常·非正常·疯子

 

没有哪个人会说自己不正常。每个人都会视自己为正常人。事实也的确如此,我们都是正常人。可是,你是否正常,有时并非由你说了算。

那谁说了算呢?说起来有些意思,只是,也有些可怕。

看过一篇文章,讲的是三个意大利正常人的故事。

故事有点像小说的情节。说一个运送精神病人的司机因为疏忽,中途让三名患者逃掉了,为了交差,他把车开到一个公共汽车站,许诺可以免费搭车,结果有三个人上了他的车,司机把这三个贪图小便宜的正常人当作患者送进了精神病院。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很令人惊骇——

第一个人首先表示自己没病,他不停地对医生强调:我没有病,我真的没有病。当他如此反复到14次时,医生让护士给他打了一针。

第二个人则很冷静,因为他清楚他压根没病,他告诉医生,他是一个社会学家,知道美国前总统是谁,英国前首相是谁。当他说到南太平洋各岛国领袖的名字时,医生让护士也给他打了一针。

第三个人看到前两个人的结局,知道自己若像他们一样表示自己没病,很正常,结果也会同他们一样,被护士打上一针,然后作为精神病人收住进来。他采取的策略是什么话都不说,该吃吃该睡睡。结果到了第28天,医生就让他出院了。他一出院就马上报警,于是又把前二位救了出来。

我想象了一下,如果这三个意大利人换作三个中国人,那结局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三个中国人都会被护士打一针,然后收住进来,作为精神病来救治。

这个故事的确令人感叹:一个原本正常的人,为什么到了精神病院的医生面前,正常竟变成了不正常?如果精神病院的医生们以这样的方式来判断一个人正常与否,那这个世界上还有正常人吗?包括医生自己,如果他也遭遇三个意大利人的情境,那他不也同样将变得不正常吗?

 

医生以这样的方式来判断一个人正常还是不正常,显然不被我认同,更难以接受。但世俗之人又是如何判断一个人正常还是不正常的呢?

世俗之人的判断,当然是世俗的:他结婚,你不结婚,他正常你不正常;他要孩子,你不要孩子,他正常你不正常;他笑你却不笑,他正常你不正常;他有钱而显摆,你有钱而不显摆,他正常你不正常……总之,世俗的所谓正常,说白了就是别人怎么干,我们便怎么干;别人干什么,我们也要干什么。如果别人都那么干,而我们却不那么干,就成了他们眼中的不正常。

不正常,他们也没办法,毕竟他们既不是你的上司又不是你的衣食父母。问题是,人们为何这么热衷于做一个正常人呢?做就做呗,许多人还非常喜欢表白,好像他不表白,他就不是正常人似的。他们知道吗?真正的正常人其实压根就不需要表白啊!当一个人刻意去表白他正常时,很可能他就不正常了。医者听到你不停地说自己正常时,他只能认定你有了病,不正常的表现非常明显。所以,他就安排护士给那两个意大利正常人打了一针。

人们为何总是强调自己是正常人呢?正常怎样?不正常又怎样?正常难道就代表、意味是好人?不正常难道都是坏人?

如果正常不过是循规蹈矩生活的人,那这般的正常何必炫耀、强调、表白?循规蹈矩生活着的人,难道他就正常?难道这种生活就是好的生活?

而那些被我们看作不正常的人,既然他们不是坏人,那他们的生活也未必就是坏生活。说到生活,说到生活的方式,我赞同丰富多彩,形式多样。这样的生活,才有意思,才有意义。那种单一化的、模式化的生活,尽管也是生活,却不应该成为一种阻碍,阻碍其它的生活。

我自己,一直是一个非常想逃离、想背叛的人。面对世俗世界里的那些正常人,我却特别希望做一个不正常人。我的无奈,我的痛苦就在于,我违拗不过这个强大的社会和这个强大社会里的人群。世俗的力量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把一个想同它抗衡的人置于死地。所以,我一面想逃离、想背叛,一面却又老老实实地生活在其中。不过,在看似正常的表象下,我的内心早已不正常了。我不想像常人一样地正常,也不想过那种所谓正常的生活。

像我这种人,只能生活在荒谬中。世界原本就是荒谬的,人在这荒谬里怎能不荒谬呢?内心的不正常,只能加剧这荒谬,从而导致个人生活很矛盾、很纠结,自然也便不安与痛苦了起来。

然而,推动社会变革与前行,进而改变世界、改变人类命运与生活方式的,可能正是那些不正常的人干的。正常人干不了这事,并非他们都没这个能力,而是他们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孙中山若安分守己,搂着美丽娇妻宋庆龄,就不会有中华民国;毛泽东若安分守己,呆在湖南老家守着爱妻杨开慧,就不会有中华人民共和国;邓小平若安分守己,就不会有中国的改革开放。正是他们的不正常,这个世界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及其方式也改变了。这样的不正常,有何不好呢?

恕我偏执,我认为,一切创造性思维,一定都是不正常的思维。说一句不被人们接受的话,我们的平庸,恰恰正是我们的太正常。

由于我们太正常了,太安分守己了,因此,我们才如此地平庸。

 

不正常的极致,便是成为疯子。

成为一个疯子,是可怕的。可怕就在这个人的思维彻底崩溃了。想想很令人心酸:一个人连他至爱的亲人都不认识了,这有多么令人疼痛!人们之所以如此在意自己的正常,是不是他们缘于对疯子的这种恐惧?抑或担心自己会成为疯子?

做一个正常人易,做一个不正常人难。但从那两个意大利正常人的遭际来看,成为一个不正常的人也易如反掌。即便是成为一个疯子,有时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比如最常见的,因为爱情,有人疯了。20年前,我所熟识的那个疯男子,正是因他深爱的女人突然“消失”了,他遍找不着,最后就疯了。感情的事最容易让人发疯,但也有其他因素致人成疯。比如最近这十几年间,许多上访的人,竟被地方政府和警方以精神有问题而被送进精神病院。他们因为很正常,所以,进入之后他们会狂躁地吵闹,而这正是精神病医生眼中典型的精神病患者征兆。他们进去的时候,的确没有精神病,可后来他们不仅真的成了精神病患者,有些人还成了疯子。

这些成了疯子的人,因为他们真的疯了,他们的话即便是真话,也成了疯人疯语,没人相信。人们大都害怕疯子,可我却对他们深表同情。我治不了他们的病,我知道任何人都治不了。之所以同情他们,是因为,我总认为,他们中的一些人是被逼成疯子的,是被气成疯子的。

这些因被逼、被气而成为疯子的人,他们内心的悲苦是否因为疯了而一并地遗忘?那刀挖似的悲苦、哀伤,难道就远离了他们心间?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们可能真的难以理解他们,理解他们的内心。

我也不想成为疯子,至少不希望因为感情而成为疯子。至于其它方面是不是会成为疯子,我则不敢说。

成为疯子,在我们这些看上去并不疯的人看来,是痛苦的。可那些疯子,他是否还有痛楚的感知呢?

我认识一个疯子,是个年轻的女子。10年前,她是我们这个城市里的一道风景,更是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她的疯其实并不复杂。同她相恋的那个小伙子,某一天晚上在这个水塘里游泳,竟再也没上来。她知道后便天天来,来了也不说话,一站就是许久,累了,她便会坐下来,水塘边有棵很大的树。我每天上下班都经过这个水塘,自然地也就每天都可以见到她。后来,她被家人送进了医院,可她又逃了出来,依旧回到水塘边,与她深爱的小伙子呆在一起。

有几天她没有出现。司机告诉我,说这个人死了。她跳进那个水塘,死了。自此以后,果真再也没有见到她。

但是这么多年了,我却一直常想起这个人。我一直问自己:作为一个疯子,她为何还有记忆?为何还知道、还记得这个地方是她恋人死去的地方?如果这个记忆还是存在的,那她的痛与悲也定还存留于她的某一根神经中。也就是说,看似神经崩溃的她,依然有一根神经还正常着。

当然,不是所有的疯子都痛楚的。

一天,尼采看见坐在他身边的妹妹眼里流着泪,尼采说:“亲爱的伊丽莎白,你为什么哭呢?难道我们不幸福吗?”

很有可能,当一个人的精神彻底崩溃,他所有的不幸与悲伤都一并地崩溃掉了,剩下的,只是没有记忆的一种生活,而这没有记忆的生活,正是幸福所在。

尼采是我见过的,惟一认为自己是幸福的疯子。

 

做一个正常人,是大多数人的愿望。做一个不正常人,好像没几个。至于医者眼中的那种不正常人,就更没人愿意做了。在世俗者眼里,或者依照世俗者的标准,我肯定是个正常的人。即便在医者眼里,我可能也是正常的。但是,说实在的,我并不想做世俗者眼里的正常人,我希望他们说我不正常。我一直试图颠覆世俗生活,包括那些按部就班的生活常态。如果可以,我甚至渴望完全逃离这种因袭式的人生与生活。至于我会不会因此而成为一个精神病患者,我同样不以为可怕。事实上,如果哪一天我因了自己这狂狷性格而被人送进精神病院,我会同许多先我而入的人一样,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患者。说到疯,那也很顺理成章。当一个精神正常却被当作精神不正常来对待时,疯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我始终认为,屈原就是因为疯了才去投江的。一个人,当他认定这个国家、这个时代彻底没救的时候,他要么装疯,要么真的变成了疯子。

事实上,即便是当下这沸腾的时代,这发展的时代,这人人都有饭吃的时代,一个有着道德良知又有精神信仰与追求的人,若想不活成精神病,若想不活成疯子,倘没有超强的抗击力与忍耐力,恐怕也很难确保自己平安无事。

 

                   二〇一三年八月二十七日,雨谷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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