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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者的隐痛与西西弗的抗争

(2012-09-02 15:47:28)
标签:

杂谈

分类: 原创

自杀者的隐痛与西西弗的抗争

 

我相信,并非所有的人都有过自杀的念想。这是因为,关于自杀,在绝大多数人看来那是绝望至极才会发生的事情。正常情况下,我们即使遭遇一些人生变故,也不至于要到自杀的程度。

其实,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也就三种人,一种人叫乐观,一种人叫悲观,一种人叫无所谓。乐观和无所谓的人都不会自杀,这是一般的看法。同样一般的看法,悲观的人才会自杀。

加缪在《西西弗神话》里所写下的第一句话便是“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就是自杀。”

这句话有些费解。刘再复先生的理解是,他认为加缪把最大的哲学问题归结为“人为什么不去自杀”,这是反向表述,而从正面表述,则是活着为了什么?

抛开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单单就活着为了什么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来论,也依旧是不那么容易的。完全可以这么讲,没有哪个人能够就这个问题给我们众人一个完满的、大众都接受的答案。不管他是人还是神。实际上,中国引进的佛教,对人生的认定就是—苦海。既是苦海,人为什么要来?来了又要干什么?又能干什么?

思考活着为了什么,常常会令我们陷入更加痛苦的境地。当然,乐观者和无所谓者是不受这痛苦磨折的。因为,他们从来不思考活着为了什么的问题,他们思考的东西无非是得到与享乐。满足他们的物欲与肉体上的享乐,便是生之意义。这样的人生是人类的绝大多数,因此我们即使不认同那种活法,可谁也没有权力对他们说三道四、指手划脚,毕竟我们既非神也不是佛。同样的生命,谁也救赎不了谁,谁也没资格救赎谁。

我承认,许多自杀的人的确是因其悲观,因其绝望。但是否可以据此而认定所有的自杀者皆因其悲观,因其绝望?这个问题可能比较复杂,它比我们的想象要复杂,甚至超越了我们的想象。就我个人肤浅的感受而言,一个从肉体到灵魂都深陷悲观与绝望中的人,很有可能会自杀,也有可能压根就不会自杀。真正自杀的人,他们的悲观与绝望极可能是因时因事而起。而那种从肉体到灵魂都深陷悲观,有时也是绝望中的人,则并不会走上自杀之路。这要归结于他们的悲观是建立在他们对人生、对生命以及死亡有了清醒的认知与深刻的理会之上,抑或之后。这种悲观,某种意义上正是他们走出柏拉图的那种“精神洞穴”后所发生的结果。“人一旦在平庸无奇、习以为常的生活中提出‘为什么’的问题,那就是意识到了荒谬,荒谬就开始了,而人也就清醒了。”(杜小真《含着微笑的悲歌》)

走出“洞穴”的人至少明晓了这样的道理:既然我们面对的注定是悲剧的人生,是无情无义的荒谬世界,那么,又何必主动、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呢?尽管这明晓也很让他们悲观。可这种情状的悲观正是一种清醒的体现,与另一种自杀式的悲观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加缪也认为,荒谬导出必然自杀的结论是错误的逻辑。他对这个严肃的哲学问题作出了这样的回答:要对生活回答“是”,要对未来回答“不”!

在加缪看来,没有任何一种命运是对人的惩罚,只要竭尽全力去穷尽它便应该是幸福的。谈到自杀,加缪说,自杀实质上是一种逃避,它是反抗的对立面,它想消除荒谬,但荒谬却永远不会被消除。

走出了“洞穴”的人,可能对自杀的想法与加缪是相同的。如果认为自杀可以消除荒谬,那本身就是荒谬。当那些想自杀的人有了这种清醒之后,他当然是不会自杀了。

尽管加缪是反对自杀的,但他却无法阻挡自杀的人们。正如他在《西西弗神话》中所写的那样:“隐痛深藏于人的内心深处,正是应该在人的内心深处去探寻自杀。这死亡的游戏是由面对存在的清醒,过渡到要脱离光明的逃遁。我们应该沿着这条线索去理解自杀。”

是的,我们是应该沿着这条线索去理解自杀。可我们知道,自杀者的隐痛深藏于他的内心深处,我们怎会知道一个人的内心有着何样的隐痛?而当自杀的悲剧发生时,我们才会猜测他的内心一定有了问题——用加缪的语言则是隐痛。尽管会有各种猜测纷至沓来,但究竟哪一条才是真实,恐怕没人说得清楚。这是一个谜,谜团就在死者的心中。

我们知道,加缪反对自杀,他对生活充满爱恋,和西西弗一样,他迷恋蔚蓝的天空,辽阔的大海……他要穷尽这一切,他要对生活回答“是”。事实上,加缪的反对自杀,正是缘于他对生活所充满的爱恋。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或者一个热爱人生的人,他怎么会自杀呢?可是,这是否说明,加缪的内心是没有隐痛的?至少我们可以作这样的猜想。如果加缪的内心是存在着隐痛的,依他对这个世界的清醒,估计他仍不会自杀。事实上,加缪对自杀者的内心有着如此准确的把握,极大的可能正是由于他的内心也存在着这样的一种隐痛。但他不自杀,上面说了,缘于他对世界的清醒,他对生活的热爱。

自杀的人既没有加缪这清醒,也没有加缪这热爱,这是显然不过的了。可是,一个内心有着巨大隐痛的人,即使他有那份清醒和热爱,面对不能排除的隐痛,也无济于事,他仍旧要走自杀之路,也同样是最显然不过的了。我这般说,并不是要为自杀者开脱,而是想,面对这样的自杀者,我们不可太武断地指责他们,而应求得一些理解,可能也是对自杀者的尊重。

实际上,每个人的内心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不同的隐痛。不去自杀的人除了像加缪那样的,也还有隐痛并不深重的原因。当隐痛在临界点之下,自杀是不会发生的。而当隐痛过了临界点,一个人所能承受的那个范畴时,自杀就在所难免了。

加缪的不自杀,除了上述因素之外,还有他对身体的重要性认知。在他看来,人的身体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人的精神正是依靠身体去穷尽现在的一切。难怪法国人格主义代表人物莫尼埃如此感叹地说,还没有人曾像加缪那样歌颂身体的伟大:身体,爱抚,创造,行动,人类的高贵于是在这毫无意义的世界里重新获得其地位。

人有精神,而这精神的确要依靠身体去穷尽,可是,导致我们自杀的内心的隐痛不是同样存在于我们的身体吗?如果精神需要身体去穷尽,那么,对于内心隐痛深重而欲自杀的人而言,他不是依靠身体去穷尽隐痛,而是隐痛导致他要消灭身体。在隐痛者看来,身体的存在正是导致他隐痛发生的渊薮。所以他要把身体给消灭了。

事实上,解除隐痛的惟一方式便是自杀,一了而百了。但问题是,在消灭身体之前,我们可否先想想办法,看一看能否先消灭内心的隐痛。如果内心的隐痛是可以消灭的、排除的,那就让身体存在着,即使它终归还是要消灭的,但毕竟人生还得完成自己的这个过程,咱们不谈及生之意义与价值。如果内心的隐痛压根无法消灭、排除,那消灭身体就顺理成章了。尽管我同加缪一样,坚决反对自杀。

同加缪略有不同的是,他强调身体的重要,而我则倾向于内心的声音,即按照你内心的想法行事,不要太刻意于现实,更不要违背你内心的想法。

世界的确荒谬至极。人生活其间,只能与荒谬共舞。正如加缪所说,自杀者想消除荒谬,但荒谬却永远不会被消除。所以,加缪称赞西西弗,认为西西弗明知自己要不断将滚落下山的巨石一次次推上山顶,是一种徒劳,但依然坚持不懈,他的行动本身就是对荒谬的反抗,他清醒的意识就是对自己幸福的感知。

无疑,加缪是那种“荒谬的人在清醒地认识到荒谬之后,最后投入到人类反抗的熊熊火焰之中”的人。所以他推崇唐璜,认为,唐璜的狂热追求体现了一种荒谬之中的生活的逻辑结果,他至死满怀无穷尽的激情。

内心充满隐痛最后走向自杀的人们,难道他们的命运会比西西弗还要不幸?我个人在了解了西西弗的命运与反抗精神之后,对曾经抱有的人应该在走不下去的时候结束生命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同时,对于加缪,我也似乎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他的反对自杀,其主要因素可能正是源自于他对西西弗命运的认同与颂赞之中。

 

                  二〇一二年九月一日,雨谷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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