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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上,我们都是无所谓主义者

(2010-09-02 11:04:07)
标签:

宗教

哲理

悲观主义

大官

叔本华

杂谈

分类: 原创

本质上,我们都是无所谓主义者

 

生命到底有无意义,似乎不该再是一个问题。如果还把其作为一个问题提出,那么,要么这个人很低能,要么这个人有毛病,要么这个人像叔本华那样是个悲观主义者。

因为,对许多人而言,这个问题不应该是一个问题。而且,在许多人的眼里,生命是有意义的,甚至于很有意义。

那么,究竟是些什么意义呢?也许他答不上来,也许他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说大道理的人,于今应该没什么市场了吧?何况他的大道理既不大,又无道理。反正我对一些人的大道理,早已不信仰了,甚至颇有反感。为此,有人骂我老顽固,尽管我还没那么老!其实,一个人能顽固起来,也非易事,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的。一些人之所以“顽固”了起来,可能与他的人生思考有关。——如此而言,并非为自己的顽固开责,而只是我对于某些顽固的一种认知与理解。

想到王国维的死。有人说,王国维死于叔本华的悲观主义哲学。——这多少有点令我瞠目。一个哲学家能让一个异国的大学者去死,本身就令人惊叹不已!如果叔本华真有这样的本领,那这个世界上因他而死的人恐怕就不只王国维一个吧?如果叔本华真有这样的能耐,阿容先生也早该死了!因为,许多年前我即涉猎过叔本华的文字,并对他的文字很倾心,也极受他这悲观主义的影响,以致于一些对我有认知的朋友都觉得从骨子到外表我都是悲观的。但悲观又怎样了呢?我不是生活得很好吗,我既没有去死,也没有去堕落。我像常人一样地活着。不仅如此,我还愈来愈清晰地认识到,内心悲观的人,做起事来未必也悲观。有时候,反倒凡事他皆乐观。为什么悲观的人会乐观呢?因为,正是悲观让他看清了生命的本质,比如死、比如名誉、比如财富等等。一个人当他认清这些东西对他毫无意义的时候,你说他是悲观呢还是乐观?我相信,只要他是真正地认清这些东西,并能彻底地将其放下,他只有乐观!

所以,我不认为王国维是死于叔本华之手。众所周知,王国维之死死于“殉清”。我常想,如果他只是一个愚钝的官员,选择这样一条路,还尚能被人接受,但作为一个大学者,其选择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悲观而不绝望,悲观而能乐观地生活,这几乎可以视为智者。出家修行的人大抵也不过如此。

威廉·韦施德尔说过:“叔本华对人类的蔑视源自他的一种特殊的、深刻而又广泛的悲观主义,这种悲观贯穿他的整个思想。”特里·伊格尔顿也指出:“叔本华无疑是有史以来最悲观的哲学家之一。”但是,我们知道,正是这样的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其死亡则因肺炎而非自杀。1860921日,因肺炎突然恶化,叔本华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如果说悲观主义者的言论会影响到他人的思想与生存,那么叔本华早该自杀。但叔本华并没有选择这样的道路,很显然与他对人类的蔑视有关系。正是他对人类的蔑视与悲观,才使他对人类有了更深刻、更独到、更广泛、更特殊的理解。而我等凡夫俗子们,即使悲观,也是因自己的欲求得不到满足而即时产生的不快!与真正意义上的悲观,相去甚远。打一个不确切的比方:一个小孩子向你要东西,你不给并打了他,他就哭了,但当你满足他的欲求时,他会立马止哭为笑!这也能算作悲观主义吗?显然不能!有人兴许会说,小孩子的欲求怎么能和大人们相提并论呢?其实他们之间并没有实质区别。大人们在得到欲求的满足时,他也会像小孩子一样“止哭为笑”,由悲观转为欢乐!

人类的悲哀也就在这里。欲望得不到满足,就痛苦,就悲观;得到了满足后固然会换来一时的快乐,但快乐很短暂,立刻就会转为无聊。而人生就是在这样的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

这样以来,我们不妨可以这样说,许多人的所谓悲观,只是他心情上的变化而已,而不是叔本华意义上的悲观。庸人的这种悲观,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他对欲望的本能,更做不到对人类的生存意义有清醒的认知与洞悉。这种人充其量,是个无所谓主义者。因为,他既算不上是悲观主义者,也谈不上是乐观主义者。无所谓主义者,这是我的发明,也是我的首创。今后,人们会说,有一种主义,叫无所谓。而本质上,我们的确都是一群无所谓主义者。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也无论是哪一个民族、哪一个朝代来观看人类,无所谓主义者永远是绝大多数人类的共同本质。叔本华之所以能够成为异类,就在于他从来不是一个无所谓主义者。

走笔至此,忽然想起了自己。自己是什么主义者呢?抛开别它的主义不谈,在这三种主义里头,我绝对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当然,我也不是一个完全的无所谓主义者。就本质而言,我可能更靠近叔本华。唯一的不同,就是我的悲观主义远达不到他那样的深刻、广泛和特殊的程度,抑或高度!

是的,整个人类没有几个真正的悲观主义者,也鲜有几个真正的乐观主义者。如果我就是上帝,那么,在我的目光里,千千万万如蚁一般的人类都是没有主义的人,生命对他们来说就是活着,而活着就是吃喝玩乐。所有的人都首先为吃喝而奋斗,温饱之后又把目标定向为吃喝得更好而奋斗!在这样的奋斗中,他们走完了人生,在即将终了的时候,终于有人回首往昔,发现:头20年我们吃饭、睡觉、求学;接下来的40年,为养家糊口疲于奔命;最后的10年或20年里,每天蹲在家门口,和过往的行人打招呼。

当这个人回忆他这一生的时候,他会认为生命有意义吗?如果有,那都是些什么意义呢?如果没有,他的心情又会怎样呢?

也许有人会说,不管生命有无意义,人类都会永远这样活下去,如果大自然允许人类这样无休止糟蹋下去的话。是啊!人总是要活下去的,活下去就好,何必在意又何必追寻生命的有无意义呢?在我之前,多少哲人、多少思想家都对这个苦恼的问题作过思索,包括宗教在内,包括人类自己缔造的神、上帝,也都有各自的说教。然时至今日,人类不是依旧没有找到方向、更不知何处才是自己心灵的归乡吗?在这个看似沸腾的时代(也包括自有人类以来),我们一直处于信仰迷失和精神颓废之中。这样的局面还将持续着,谁也别指望一朝一夕间就有一个哲人、思想家抑或一门新的宗教,解决这个问题。——这可能又是我的悲观主义在作祟,也可能是我思想贫乏,目光浅短,看不到人类美好未来的那一天!但我希望有这样的人物出现!

再次重申,我之悲观,压根不是受叔本华影响。我虽然不具托尔斯泰那样的自信,但我也从不怀疑自己的抵御能力。我的悲观,很大程度上是我从这个世界、从人类身上丝毫看不到希望和真正良善的一面;人类恶劣的品行时常令我不寒而栗。另一层则来自人类信仰的神、上帝面对人世间的种种暴行、悲苦,竟也束手无策、沉默不语。如果连万能的神也对人类的暴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压根就不闻不问,那人世间还有什么正义、还有什么真理呢?而没有了正义和真理的世界,弱小的生命还怎么活下去?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不妨转回去看一看叔本华的一些观点。在《论生之空无》中,叔本华写道:

一个人将会极为震惊而诧异地发觉,在沉寂了成千上万年的幽幽虚无之后,他忽然获得了存在:他的生命是多么短暂啊!然后,他将再次返回一种同样的漫漫长夜之中,那时他又不存在了。…我们生活中能够诉说的每一件事,唯有在瞬间才是现存的,尔后便成为过去。每当黄昏降临,过去的一天总使我们更感百无聊赖。探究短暂的人生何以转瞬即逝,或许会使我们变得疯狂癫迷。倘若我们不是在生命最深层的底蕴隐秘地发现其永恒的源泉是可以耗尽的,那么,我们就总是希翼于其中再次获得生命。

…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瞬即变幻的,令人难以忍受,一切都被卷入一个急速变化的漩涡之中。一个人若想处身立世,就必须像一个走钢丝的杂技演员那样,不断地前进,不停地运动——在这样的世界上,幸福是难以令人置信的。怎样才能生活于这个世界上,如柏拉图所说,连续变化、永不存在才是生存的唯一方式吗?在前一种情况下,一个人从不是幸福的,但他却终其一生去追寻他认为能使他幸福的东西;他很难达到他的目的,即便达到,也只是失望而已;最终,他像一只遭风暴袭击的船只,残缺不全地回到港湾。因而,一个人无论他曾是幸福的,抑或悲惨的,仅此而已;因为他的生命也只是当下瞬间,并不断地消逝着;现在,它已结束了。

…人生的场景如同粗陋的镶嵌画,近看,产生不了效果,在这上面几找不到任何美妙之处,除非你拉开一定距离。因此,我们发现,我们所得到的、曾经让我们渴望以求的东西原来是虚无,并且,尽管我们只是生活在对美好事物的希望中,我们也常常悔恨并期待历史的重演。我们把现存看作某种不得不忍受的东西和达到目的的手段。因此,大多数人在走到生命的尽头时,如果他们回首往事,将会发现自己始终是暂时而生的:他们将会惊异地发现他们曾漠视和错过的东西恰恰是他们毕生所期待的。然而,又有多少人承认正是希望造成了他荒谬的一生,直到他投入死亡的怀抱!

…人生必定是某种错误。若我们仅仅记住人是一种其需求和必要均难以满足的复合物,这个真理便是显而易见的。并且,即使他得到满足,他所得到的一切只不过是一种无痛苦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除了厌烦之情的摒弃,他别无所获。这恰好证明了生存就其本质而言是毫无价值的;因为,若非生活的空虚,还有什么称得上是厌烦之情呢,倘若生活——对生活的渴望正是我们生命的本质——具有任何实质的内在价值,那么,也就无所谓厌烦之类的东西了:仅生存就使我们自身得以满足,我们将别无他求。然而,事实上,我们并没有从生存中获得欢悦,除非在我们为某物而斗争时才能感到欢悦;那时,间距的缩短和困难的克服使我们的目的看来似乎使我们得到满足——这是一种幻觉,当我们达到它时,它便消失了;或者,当我们沉浸于某种纯理智兴趣时——当我们事实上走在生活的前面,从外面来观察它时,我们的神态就像观赏一出戏剧的观众。甚至感觉的愉悦本身也只意味着斗争和渴望,结束的时刻正是目的的达到。无论何时,只要我们专心致志,仅依赖生存本身时,它的空虚和本质的无价值便会清晰地呈现在我们面前;这就是我所说的厌烦之含义。

…假使我们不把世界视为一个整体,尤其是不把人们的世代相续看作他们短暂的虚假生存,尔后便转瞬即逝的短暂时刻;倘若我们转而观察生活的细节,那么,以喜剧形式呈现的生活该是何等荒谬!就像是显微镜下一滴布满纤毛虫的水珠,抑或像是一块爬满肉眼看不到的蛆虫的奶酪。当人们在如此狭小的空间或为生活而奔忙,或为争夺而格斗时,我们该怎样捧腹大笑!无论是在显微镜下还是在短瞬的人生中,这种可怕的活动往往产生一种喜剧的效果。

唯有在显微镜下,我们的生活才显得如此巨大。生活只是一个微小的点,但在时间和空间的强大威力的镜片下,被拉长,被扩大了。

如果人的生存就其本质而言是毫无价值的,那这种认知就不能算作悲观,而是源于对生命本质的揭示。即使叔本华做不到,也总有人会做到。

如果叔本华的悲观源于他揭示了人类生存的本质,那么,相对于这个悲观主义的鼻祖,我们这些庸俗之人在对于生命价值的认知上,显然糟糕透顶。在我们的眼里,做大官、赚大钱,甚至于开好车、出没于上流社会,便以为是生命的价值!看看我们今天的社会,看看这个社会里的各色人等,哪一个不把人生的理想、目标、抱负定位于做大官,赚大钱?在许多做了大官的人的眼里,赚了大钱的人的眼里,他们的生命是有价值的,生存也是有意义的!至于他这个官是怎样做大的,他究竟为民众做了多少有益的事;至于做官是不是就体现了人生的价值,则没有人去想了。赚大钱的人也是如此——他们的钱是怎么来的,有了钱之后又为他人做了些什么,同样他自己不会想,别人想了也白想。一个吊诡的现象出现了:为什么这些做了大官的人,虽有人欣羡,却得不到尊敬呢?至于赚了大钱的商人,即使他们花钱购买尊敬,只怕也是买不到的。——这样的大官有价值吗?做官就是人生的全部价值吗?这样 的有钱人有价值吗?拥有金钱就拥有价值吗?至于生命的意义,不要说我看不到,恐怕就是他们自己也未必说得清啊!

其实,这正是当下的悲哀,也是整个人类的悲哀。一个人不会因为有了钱便受人尊敬,一个国家又何尝不如此呢?托尔斯泰说,没有信仰,人就无法生存。是的,有信仰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的内心沉静笃定,无所畏惧。而当下的国人,有谁敢说他是有信仰的?某种意义上,我们都迷失在人生的路上。向前,还是向后?向前,前边都是些什么?向后,后边的路又怎么走?我们不知道。

习惯上,我们总以为向前是好的,向前意味着进步。殊不知,人生也好,历史也罢,并不总是一味向前的。在某一个时候,适时地停下脚步,即使不后退,也应该回头看看走过的路。当然,有时候,退一步,不仅不是倒退,反而是海阔天空。

沉思生命的有无意义,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也是受了当下思潮的影响。毕竟我生活在当下,当下的世风、世象、世情,无一不影响着我的心灵与思考。

人生的某个阶段,尤其人到中年,开始“关怀自身”。反思性的自我意识突然萌醒,生活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面对许多问题,开始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当然,有许多的问题,不是想明白了,而是越想越不明白。托尔斯泰说,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弄明白生活的意义”。不少受过教育的人骄慢虚妄,自以为懂得人生,了悟生命,实际上也只是记得一些既不经心又不走脑的庸俗教条罢了。

很显然,我想有自己的思考。如果从叔本华那里找不到答案,我还要从别处找。如果所有的地方都没有答案,那我只能靠自己来回答人生的最终极的问题。实际上,面对生命,不管你是悲观的还是乐观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认清生命的本质。生死事大,人们只能审慎地思考,最终还是难以明白。更何况生存与生命的本质问题。当年在雅典法庭,苏格拉底留给我们的赠言有两点:关于生:“未经省察的人生是没有价值的”;关于死:“分手的时候到了,我去死,你们去活,谁的去路好,唯有神知道”。

而我,尽管对人生是有省察的,但依旧不认为自己的人生是有价值的——这并非是自己的太过悲观,更与叔本华没有关系。即使我选择自杀,也与叔本华无关。坦率地讲,叔本华的思想对我影响不大。我的悲观思想或情绪,完全地出于我对世界的认知,对人类的认知。

有思想是痛苦的,有人说。可是,那些没有思想的人,难道就不痛苦了吗?要知道,思想者固然是痛苦的,但思想是唯一的途径,能够引领我们走出心灵之夜。请相信,我宁可将肉身置于万劫不复的黑暗中,也不希望心灵片刻待在暗夜里。

世俗之中,那些自称是悲观主义者和乐观主义者们,其实他们压根就不会考虑肉身与心灵的问题;而无所谓主义者,就更无所谓了:只要他们的肉身快活,心灵算个什么?所以,这个世界,真是没有什么意义。

但现在,我的心灵里只剩下一丝怜悯。怜悯那些可怜而又弱小的生命艰难困苦却顽强地活着,尽管他们永远弄不明白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在结束此文时,想起了王尔德。王尔德入狱,在巨大的痛苦与孤独中领悟出继续生存的道理。后来对纪德说,他在狱中之所以没有自杀,是因为“怜悯”。

 

 

 

              二○一○年八月三十一日零时二十八分,雨谷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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