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小蓬莱舘咏绛舍丹青七章(下)

(2022-10-01 09:47:16)
标签:

绛舍

姚法臣

丹青

老刊

诗咏

分类: 古体近体


高吟欣为丹青颂

 

       ——小蓬莱舘咏绛舍丹青七章

(下)


彤管一枝春意满

 

《宣和画谱》之“墨竹叙论”云:“绘事之求形似,舍丹青朱黄铅粉则失之,是岂知画之贵乎?有笔不在夫丹青朱黄铅粉之工也。故有以淡墨挥扫,整整斜斜,不专于形似而独得于象外者,往往不出于画史而多出于词人墨卿之所作……”。绘事者,营造心灵之境也,谓之“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物我合一”之境界。其文人画者,不求形似,而求“象外之意”,不似画工之流,唯以形似为能事也。

丁酉仲夏,吾微信见法臣写墨竹三竿,挺然有节,飒飒出尘,然了无片叶,空灵之极,画面大片留白,寂如月明中天。款题韦应物《秋斋独宿》:“山月皎如烛,霜风时动竹。夜半鸟惊栖,窗间人独宿。”读此《月竹图》,不禁为之心摇神驰,玩味良久,喟叹不已,此即“以淡墨挥扫,整整斜斜,不专于形似而独得于象外者”之谓也。爰步韦苏州原韵,题句以奉绛舍:

   
禅心如慧烛,独坐南山竹。 
   
闲写两三枝,听风抱月宿。

时法臣自岛城返故乡南山,遂为寄语:“闲读唐人绝句,见此诗甚喜,惟‘霜风’秋意与我此时所居石溪山房之情景不合也,故写竹三竿,以寄其意。刊兄赠诗,真‘灵犀相通无须点’也。”同日,见法臣另幅墨竹,题
杜甫诗句:“江深竹静两三家,多事红花映白花。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并谓:“向晚意正适,新案老宣纸。”傍晚,吾下班车途读报,得知是日五月十三,乃竹生日也,遂谓法臣曰:“大妙!今日写竹,题少陵诗,亦为竹君过生日耶?”法臣亦大为惊奇,云:“今始知也!昨夜风急,入屋前丛竹,见其俯仰摇曳,心甚忧之,故写竹也。此冥冥竹神之私语我乎?”吾乃题《仲夏望前二日题绛舍墨竹图步韵少陵<</span>江畔独步寻花>其三恰逢竹生日也》:

   
江北江南处处家,此君应笑洛阳花。
   
天生一种瘦清骨,浩气凌云无际涯。
 

当晚,法臣乘兴作《紫藤双燕图》,谓吾曰:“刊兄诗兴正浓,发此藤花索诗。”吾即遵嘱奉题:

笔走虬龙动,仙藤琼苑花。

孤心尘海月,双燕紫云槎。

涉履思肥遯,餐霞入浚遐。

拈须不成句,一笑向天涯。

 

法臣云:“昨日过午,写藤点花,值八月余侄孙柏宇自城返家,抱之点染数笔。长兄屋檐筑燕窝一挂,双燕进出,忙碌不已。俗语云‘燕子不入愁人家’,又有‘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之句,因补燕以记。”寥寥数语,法臣赏燕挥毫之状鲜活生动、宛然在目矣!窃思,故乡南山,诚其心灵之归宿、精神之寄托、艺术之源泉也。此前,法臣亦数邀吾访南山,惜未暇成行。是日,吾作《石溪山房主人数招南山之行未果有寄》:

 

故人邀我陟南山,扰扰尘羁半日闲。

思叩云轩谋一醉,石溪夜雨听潺潺。

 

法臣云:“诗仙扳倒杜康杯,闻香咂舌人已醉!” 吾云:“何当更听南山雨,兴谈深处天花坠。”

吾动车赴苏州,途中微信见法臣新作《臭椿花开》,乃其对景写生之笔。臭椿者,樗树也,人谓之“散材”,更绝少有以其入画者。今观法臣所画,色泽鲜艳,悦人心目。钟田赞叹:“寥寥几笔,意境深远,妙不可言!”吾亦欣然题诗遥寄:

 

姑苏远行客,梦忆故园遐。
山月柴门影,天风樗树花。
犬声穿巷口,杏色过邻家。
云隔三千里,江南燕子斜。 


法臣读后,诗意昂然,兴赋长韵: 

 

市井闹喧喧,齿增渐不适。幸有山里居,年久不曾废。拾掇枕几书,漫卷归家急。山月朔望转,相参易道儒。率尔为颜色,操觚污白素。不堪楚涧草,庸碌为樗栎。紫门月带影,榴花红簇簇。山杏不逾墙,满地晒红裳。不羡松间鼠,惟慕好文章。吾兄行客远,侵晨致意深。青衫将欲湿,又闻山寺音。

 

延海为之击节:“如此文采,如此心境,归田园矣!”吾言:“诗心画意,双臻妙境。樗栎散材,自得天年。生存之道,斯为善焉。吾孤陋寡闻,丹青为樗花写照者,弗之见也!绛舍不与俗同,敢为人先,别具慧眼,援笔写生,遂成妙图佳构,诚可赏可嘉也!”
  
吾女小媛拟今秋完婚,法臣特为挥毫祝贺,数月间,作牡丹图甚夥,皆妙,然力求别出新意,精益求精。乃晨寄所作《花好月圆》,吾即赋谢,时客苏州:

 

东风拂绛舍,濡笔染胭脂。

春色报青帝,天香漫绿枝。

龙翔凤翥处,花好月圆时。

欣贺小儿女,长歌共玉卮。

 

夏至后,法臣作红、绿牡丹图各一,分题“照花临水”、 “淇水濯绿衣”;作葫芦图,题“此物渡得淇水也”,吾心忻然悦之。吾乃戏为联:“浮瓠渡淇水,照花濯绿衣。”或为:“送子涉淇水,扬波濯绿衣。”

法臣再为小媛作《牡丹图》,谓曰:“姚黄魏紫与之语也。”吾即吟赠五律:

 

香沁牡丹色,浮光绚绮霞。

东风谁与语?绛舍笔生花。

将合鸣鸾凤,于归宜室家。

春枝含笑处,灼灼吐芳华。

 

法臣新绘二帧:一为八哥一双,题曰“与之语”;一为白描花卉,题曰“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皆别有趣味,可赏可观。吾吟赠曰:

   
相交以真气,痴癖致深情。
   
夜榻开书卷,晴轩走管城。
   
常为无益事,闲遣有涯生。
   
晏坐孤云起,空山听鸟鸣。

并谓:“明张岱《陶庵梦忆》云,‘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法臣云:“知愚者真乃兄也,每每自兄处得无言之教甚矣!愿管城有知,幽赐神力,上追汉唐,下摩明清,无负兄之辞美也。”

又日,法臣作红柿、红山果图各一。吾云:“用笔松而不滞,设色艳而不俗,构图简而不散,画面灵动,愈见精彩!绛舍于红色情有独钟,孰不喜之耶?” 又见其作红黑金鱼图,两色相间,栩栩生动。吾即吟题:

曙红清墨写鱼双,水底鳞光绛舍缸。
应记前身金鲫鲤,龙门一跃动三江。

按,李时珍《本草纲目》中谓:“金点有鲤鲫鳅数种,鳅尤难得,独金鲫耐久,前古罕知……”。今之称“金鱼”者,悉由金鲫类培育变异而成也。法臣谓:“龙门不堪跃,金鲫非吾身。锦城数十载,归去推柴门。”噫,“锦城数十载,归去推柴门”,其绛舍心灵之自况也欤?
  
法臣读书为艺勤奋异常,手不释卷,案不辍笔。某日又作巨石牡丹图,赫然题曰“石不语”,吾会心一笑,曰:“石不语,吾亦不语矣!绛舍作品多,吾‘吟’接不暇也!”法臣言:“花自绽放水自流,惟石不语睇千秋。”

法臣又绘《壶公图》,墨竹三竿,高悬一壶。款曰:“晨起,读杨绛先生散文,见说‘壶公悬挂的一把壶里,别有天地日月。’莞尔一笑。丁酉夏日,窗外轰隆雷声在耳。绛舍法臣写此一乐也。”此乃杨绛先生《读书苦乐》文中所言也。法臣云:“读有所逮,立起一挥。”吾因作《黄昏题绛舍“壶公图”》:

一挥意已逮,翰墨许清狂。   
耳畔雷霆动,壶中天地张。    
吟风遥逐日,对月醉飞觞。  
俗笔江湖客,气凋颜色丧。  

 

六月望日,法臣作《红花双雀图》。吾谓之曰:“笔墨大妙,构图颇佳,红黑相映,意趣横生,花与鸟皆极生动。当有诗咏,请君先发声。”法臣云:“有诸亲鼓励,便觉日无闲过。”吾遂“反其意而题之”:

春花红欲舞,啼鸟响空山。
花鸟适天性,风前自在闲。

 

初,六月初六,法臣绘牡丹花篮,款题“俪福德门”,谓吾曰:“幸福满满。此幅构图、寓意皆好,尚稍满意。”遂以此相赠。吾乃赋诗,题曰《绛舍绘赠吾女<</span>俪福德门>图吟谢》:

 

琼篮锦彩簇花团,瑶圃采来仙牡丹。

彤管一枝春意满,东风天女舞云端。

 

法臣曰:“此画尝私展观于行家,得以谬赞,更有一媒体人曰:‘画中能见作者喜悦之心情’。余大喜,此正余之所求也。”

日前,法臣写双燕图,款曰:“近日,吾家楼道墙壁及门楣上各筑燕窝,为之大喜也。然推门忽见楼道窗户不知何时竟严闭紧锁,甚愤,亦不知何人所为。急启之,夤夜窥见小燕子归来如初,乃心安神定矣。”黄昏,吾吟寄《题绛舍<</span>双燕图>》:

     

掠花剪柳过春江,笔落燕飞斜影双。 
千里归来故人似,筑巢恰对小楼窗。

 

法臣喜谓:“吾崂山民谚有‘燕子不入愁人家’之说,儿时屋檐下常筑燕窝,母乃素洁之人,从未以燕子溲溺而驱之。今寓高楼而见其筑窝门楣之上,大喜,吉也。” 

 

 

 

画境清幽梦境开

  

有第一等襟抱,第一等学识,斯有第一等真诗。”(清沈德潜《说诗睟语》)“诗文与书法一理,具有胸襟,人品必高,其一謦一欬,一挥一洒,必有过人处。”(清薛雪在《一瓢诗话》)此虽言诗文书法,然则诗书同理,书画同源。今吾以绛舍丹青言之,谁谓不然耶?故云,“功名之士,决不能为泉石淡泊之音;轻浮之子,必不能为敦庞大雅之响。”(清叶燮《原诗·外篇》)

丁酉大暑,法臣拟苦禅老人作《苍岩白鹰图》,自谓:凌晨一时,画此图。稍得苦翁意也。”吾即题一绝:     

 

凛凛威生白雪寒,苍苍独立挺雄峦。

一声长啸凌云起,狐鼠惊魂摧胆肝。


法臣曰:“凌晨读苦禅老人小品图册,见此白鹰,精神为之抖擞,真英姿飒飒风骨也。立起摹写,稍逮其意,略有可观者,竟不能立眠。孙其峰先生亦尝绘白鹰,颇具影响。余观之,论英武,气有未足,所缺者恰‘狐鼠惊魂摧胆肝’之气魄也。吾兄之题,堪为写照。挺’字由内而外豪情迸发,苍苍独立,英雄气概呼之欲出,视野之内惟吾华夏河山——雄峦叠嶂,英雄目光如炬,日夜坚守,狐鼠之辈,岂敢觊觎?”

又日,法臣拟徐文长笔意写《墨葡萄》,水墨淋漓,疏放酣畅,信笔挥洒,气势动人。款题“余最爱青藤之墨珠。”吾喜吟曰:

 

茅屋野藤风雨斜,人间落魄苦生涯。

不识明珠尘目瞽,争爱胭脂富贵花。

 

法臣写《南山小景》,曰:“南山,乃吾家之自然村也。以苦禅老人笔意,写其静幽祥和也。”吾因题曰:

   
南山小景故乡来,画境清幽梦境开。  
闲听石溪遥一瞥,天风岭树傍云栽  

                                         

是日大雨。法臣作《听雨图》:石上八哥一只,静立回眸,书题“大暑后三日,高温久矣。过午大雨突至,半晌未歇,为之大喜。”吾即赋《醉花阴·大暑后三日题绛舍<</span>听雨>步宋杨无咎“淋漓尽日黄梅雨”韵》:

 

凉消溽暑闲听雨。归鸟南山暮。飒飒晚来风,万里云飞,遥向天涯住。    红尘扰扰恒沙数。何处清心绪?夜雨梦新秋,绿湿烟蓑,一棹横波去。

 

法臣曰:“万里天涯,一棹横波,似是倚窗听雨人。犹记蒋捷之‘听雨客舟中’乎?倏忽老矣!”

法臣之《晓山图》则信笔为之,偶然得之,因缘玄妙,云:“图中有玄机,乃老子拜山也。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夜里涂鸦,忽见山中略隐老子揖山,无意得之,甚得幽明也。莫非近年读老庄、《周易》之开示乎?甚喜。”吕青则有“新发现”,谓老子像之左下,有古装男女一对,曰:“半山之上,俊男美女,卿卿我我,老子将何以视之?”吾曰:“或《红楼》,或《西厢》也。”法臣谓:“发乎情,本性使之,道法自然。”吕青曰:“人性不可泯。人佛共生,自然之本。人行佛意,佛在人心。”法臣云:“人即佛,佛即人。”复谓吾曰:“凌晨三时始得之,观佛无眠——兄其赋诗。”吾即吟曰:


  
彤笔得神助,千山染晓暾。
  
青牛出函谷,大道始混元。
  
隐隐此天意,玄玄众妙门。
  
境如无我处,心底有乾坤。


吕青云:“此诗有天地浑元之势,玄妙自在其中。”法臣拍手:“大妙,句句解得透明也。‘四合院’者,‘四合禅院’乎?”吾曰:“天意也。”法臣复谓:“吕青之《西厢》意,诗之可乎?”吾立吟《戏题吕青慧眼独具见才子佳人》:

 

吕青慧眼识卿卿,翘首西厢待月明。

欲问佳人谁与约?张家公子小书生。

法臣作《母爱图》:母右挎篮,左牵儿,老幼背影,雪野乡径。吕青谓:“风格鲜明,写意深邃,有时代感——贫瘠田地、补丁衣衫、老布鞋。紧拉之手,跨越时代,乃亘古不变之母爱。经历贫穷,此心依旧温暖。”吾曰:“心同此理,理同此情。”遂作《题绛舍母子牵手图》:

 

挎篮牵小手,寒雪感春晖。

慈母劬劳影,贫家缝补衣。

北风侵野径,茅舍掩柴扉。

昨夜儿时梦,思之泪欲飞。

 

法臣绘画,题材广泛,各得其趣。一日,作雪山图二幅,谓欲以之“消夏”。吾题云:

 

画图开处雪山寒,笔扫尘襟暑气残。

好待西风碧秋水,云鸿照影一凭栏。

 

又作鳜鱼图,正大鱼追食小鱼,题《达尔文之生命学》。吾即赋句:

 

水底鱼相食,大逐小惊奔。

堪恨强梁暴,犹怜弱肉吞。

自然恒进化,适者得生存。

物欲横流处,人间血泪痕。

 

法臣云:“强梁谓之适者生存,真祸害无穷矣。生存权利,人皆有之,谈何适与不适?自然法则,引入社会,尔虞我诈,人间血泪。”吾曰:“解得好。佛家谓众生平等,进化论曰适者生存。善待、敬畏而不草菅生命,此应为人类起码之良知。”

立秋前三日晨,法臣示白梅图,谓:“昨晚与刊兄私事,酒多,晨起写梅解酲。”因撷“私”字为韵,并反其意吟题一绝:

 

清魂寒影动琼枝,淡淡墨痕冰雪姿。

铁干冷香尘绝处,铮铮骨格品无私。

 

法臣尝作《清蔬图》,纸上白菜红萝卜新竹笋,活灵活现,鲜嫩欲滴。吾喜谓:“此图甚佳。线条流畅,墨色净朗,笔笔到位,观之,清人心、明人目也。”是日恰逢立秋。吾乃吟曰:

 

腕底西风动,秋蔬醒世箴。

色鲜欣娱目,味淡好清心。

残梦浮云浅,贪泉堕水深。

思之恒惕厉,汗雨欲涔涔。

 

翌日,见法臣作高士图两帧,一题《仙人也》,乃一高士袖手坐赏瓶梅。自谓“此余首幅人物小像涂鸦,自得其乐。”一题《老夫立世》,为一高士须发遮腮,昂头背手,缓步而行。晨,吾题其后图曰:

 

不履不衫人笑痴,起行坐卧管他谁。

老夫立世唯天道,自在心无挂碍时。

 

法臣谓吾云:“兄弟偕行,犹潭影照水。”吾曰:“好画宜诗也,题罢心无挂碍矣。”

    法臣写山水,谓曰:“立秋后,果有一丝凉意,感冒稍愈,北窗下洒汗挥之。”钟田曰:“远山用墨,浓淡相宜;树木线条,疏密相间。清新淡雅,亦不失雄壮,观之顿失困意。”法臣:“谓之《遁山读骚图》可也。”吾遂吟曰:

 

岭烟林壑隔尘嚣,溪绿草堂听野樵。

遁山镇日浑无事,浊醪痛饮读《离骚》。

 

法臣送友千里赴京,问医疗疾,归来感慨万端,爰作八哥图,题曰:“人生无常,鸟知之乎?京华归来写之。”吾赋句曰:

 

千里京华归感伤,烟尘如梦叹无常。

笔底秋风欲萧瑟,心入苍茫起大荒。

 

法臣叹曰:“平安健康,乃大福所求也!常记老母叮嘱:‘多求安乐少求财。’此安乐者,乃心所适也;财者,功名利禄之谓也。人之所累,皆外物也,外物难弃,心也。故人常需涤心,涤心方能革面。处世不争,去除执念,谓之自然;自然即大道,大道人皆识之,行难也;知易行难,人困其中。”

  秋分前日,见法臣花鸟、山水数帧,其上分题西方名著经典之语,如《荒原狼》《情人》《茶花女》等,不一而足,别有趣味。谓吾曰:“吾欲以此形式,记录所读之外国名著,成一系列。笔墨可再放开,或可略有己貌。”吾云:“所谓‘人人心中有,人人笔下无’者也。君独笔下有,独创之功,或可传世。唯西文嫁接国画,恐水土不服,气韵阻滞,人或视之‘怪胎’也哉。然画乃己事,勿管人言。” 法臣言:“西文所言者,亦皆人世间之事理,乃相通也。我且试为之。率尔操觚,求其趣耳。”

延海谓法臣云:“甚喜画之境界!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吕青曰:“抒发情怀,又进新境。”法臣则曰:“人生起起伏伏,有高潮,有低谷。”吾遂题曰:

 

寒鸟碧空鸣,苍山云外横。 

黄花入野色,霜树起秋声。 

境阔三千界,襟开八万顷。 

西风壮怀抱,磊落写人生。 

 

法臣《菊花图》题曰:“菊花开时,且待君来。陶然一醉,谁为举觞?”吾复为绝句曰:

 

霜菊秋风腕底栽,花开时节待君来。

陶然一醉陶元亮,共我举觞明月台。


                  

 

风生绛舍墨淋漓

 

    戊戌人日,法臣五十有二诞辰。旦,予微信寄贺:

 

    绛舍东风五二春,南山遥望白云新。

    小蓬莱舘贺华诞,壮听潮声东海滨。

 

法臣曰:“昨晨,忽思己乃‘奔六’之人矣,冷汗涔涔。”移时,见法臣作红梅、牡丹图者数幅,题 “春姑娘”、“逢春”诸语。吕青曰:“君‘闭关修炼’既久,画艺大长矣。新作清透明净,挺拔有力。”钟田云:“沉闷一冬,眼前一亮。”予即赋曰:

 

    数枝谁写出?挺拔绝尘寰。

    人日新开笔,鸡年久闭关。

    清芳透碧水,明媚净春山。

    花色拂风处,嫣然一笑间。

 

法臣宿墨写花卉,别有笔趣。予为题云:

 

    绛舍东台上,南山对夕晨。

    丹青犹写意,宿墨竟生春。

    梦似风痕浅,人如花色新。

    青云拂野岭,片片落心尘。

 

春分后,见其桃花数枝,嫣然可爱,自谓:“又是一年春来早。”予吟题曰:

 

   枝枝桃叶碧绒绒,点点胭脂怜嫩红。

   又是一年春色早,烟花陌上漫芳丛。

 

复吟句谓:

 

桃花发绛舍,点点胭脂色。

笔底自生春,芬芳遍阡陌。

 

    法臣写意二帧。一乃绘大葱数茎,大酱一碗,题款曰:“老婆不在家,拼命吃大葱。”钤闲章二枚,曰“闲澹”,曰“浑如醉”。熟人悉知,“老婆”素不茹葱,虽炒菜“爆锅”之葱花细料,避之亦唯恐不及,盖深恶其味也。另图则绘一高士躺椅闲读,款云:“腹中总得有几部奇书打底儿。”此亦其写以自况也。予谓:“犹喜大葱图,生活气息足。腹中有奇书,云外起鸿鹄!”意犹未尽,爰赋绝句云:

 

    清清爽爽两三束,酱蘸大葱滋味足。

    时令春蔬胜异珍,绿如翡翠白如玉。

 

法臣言:“前日,妻归娘家侍老母。余至附近市场,买回鲜葱数棵,黄豆酱一瓶,晚独自大嚼,津泪并出,真快意人生也。今率尔抹之,谓之‘嚼春’可也。刊兄题诗,大葱顿作白玉价也。”予心快其事,意嘉其言,复曰:“甚妙,即名《嚼春图》。”

    清明前,法臣绘凌霄图卷,枝叶横斜,锦华绚烂,示诸“四合院”,谓:“四合院之‘野花’也。”予即云:“野花四合院,绛舍十分春。”有顷吟之: 

 

    日暖物华新,清明芳草茵。

    野花四合院,绛舍十分春。

    落笔自超逸,无尘心本真。

    风生犹有待,大匠斧斤抡。

 

谓曰:“既成一联,续以为诗。大匠之期,拭目待之。”法臣云:“野花几分春,大匠岂敢论。”未几,钟田循声而应曰:“日暖物华新,枯木又逢春。心中若有爱,笔墨也传神。”

    七夕后,见法臣新作《寿桃图》,甚得缶道人、白石老人笔意神韵也。予乃欣为题曰:

 

一熟九千年,沉沉枝干弯。

绛云生绛舍,秋水出秋山。

王母蟠桃会,瑶池大圣攀。

人间无量寿,天上列仙班。

 

处暑,法臣示《山居杂花图》《南山葫芦图》,谓“取羊毫长锋漫写之。晨起就盘中颜料涂抹,野花乎?高粱乎?写意耳。”移时,复收拾画面,写飞雀一双,遽然可观矣。予曰:“真大写意也。”爰题一绝云:

 

梓里山居看杂花,移来纸上漫彤霞。

举头忽见墙头下,架底秋风绿瓠瓜。

 

又作《处暑秋风起》《山里野花》,谓:“秋风起兮!”予曰:“秋风起兮画兴起。”遂吟曰:

 

随心似无意,落笔总多情。

处暑秋风起,野花山色明。

清光豁目远,逸思旷怀生。

吟罢寄君子,闲看云岭横。

 

法臣作《米颠拜石图》,予喜之,题曰:

 

不拜公卿拜石兄,风流千古仰颠名。

米家山水旧烟雨,犹湿江南秋色横。

 

白露前,法臣示丹青四帧,新活趣生。予赞曰:“一日数画,鸡鸭鱼鸟。异彩纷呈,形神俱妙。西风起兮,逸兴浩浩。羡彼绛舍,秋夕春晓。丹青寄怀,可藏可宝。虽谓小技,终归大道。”翌日,法臣作写八哥两只并立,红果黄叶,墨竹芭蕉,谓“晨起一挥尚可看”。钟田曰:“生活小事物,绛舍大手笔。”予乃赋云:

 

绛舍搦毫管,一挥尚可看。

鸟啼蕉雨透,霜落竹风寒。

自适寻诗意,何须攀画坛。

犹怜寿陵客,学步到邯郸。

 

法臣作《八哥》《蒹葭》。予撰联云:

 

双苇无声寒白露

八哥孤影动秋风。

 

复曰:“白露近,秋风起。绛舍笔,丹青美。”白露前,予再题其《霜菊图》云:

 

西风动笔端,肃肃翮鸣天。

白露更重九,黄花又一年。

尘襟忽豁朗,篱酒欲陶然。

相约踏秋去,碧云横野烟。

 

仲秋,延海以新居索画于法臣,谓“色彩明淡,清幽禅意。”法臣应诺,画而示诸众:飞雀二,游鸭二,白菜、红萝卜、蘑菇杂陈。谓曰:“延海索画饰壁,谓之有禅意。何谓禅耶?余自忖:生活即禅,记忆即禅,不语即禅,故涂抹少时寻常物事,天上飞雀、池里浮鸭、盘中大菜,天地人也,聊供一哂,不亦乐乎?依次简释之:夫妇双双把家还;共浴长生河;清白生活。”予谓:“极佳。简洁明了,禅意幽深。”延海喜曰:“禅在简不在繁,生活亦复如此。兄言极是,画作甚如吾意!”

予亦遵延海嘱作《迎春翠竹山溪图》,盖其点题,谓画须“着花之山水,有禅意,有空旷、明亮、淡远之意境。”款题《题赠净观居士》云:

 

黄花郁郁青青竹,般若法身凡草木。

净土还凭心净观,白云深岫水空谷。

 

延海曰:“善哉!悟佛性者,万物皆自,佛凡一体,色空不二。”法臣谓:“诗作各句删二字,岂不清简更妙?曰‘黄花青青竹,般若凡草木。净土心净观,白云水空谷。’”予谢曰:“简则简矣,妙则未必。般若法身,不可缺一。白云出岫,水流壑底。删句如是,略失其意。”延海谓予曰:“兄引慧海禅师之语甚好,深悟真如之理体。法身无象而无不象,般若无知而无不知,此之谓‘真空妙有。’”

爱红亦索画于法臣,乃援笔作巨幅红荷。吾谓:“爱红爱红荷,绝佳。浓淡相宜,对比强烈,淋漓墨叶,娇艳红色,耀目提神,奔放热烈。富有勃勃生机,充满生命律动。”适知止堂德先访绛舍,法臣即嘱其题“荷语澹心”于画面,“堂”“舍”合作而成双璧矣!吾特吟曰:

 

风生绛舍墨淋漓,知止堂题笔亦奇。

叶底花间静听处,绿波荷语澹心时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