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就是在这种艰难条件下又度过了两年。这等于3家住在两间小房里,因后来三弟从部队复员回来了,只能也住厨房,更增加了拥挤的程度,特别是我们3口之家与父母同住在一间小房里住的这段时光,实在太让人压抑、太拥挤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但日子也过来了,有时也是老少三辈的挺乐呵呵的,那也是为了孩子。记得有一次,那是“五四青年节”,我已经从工人调到办公室当了“以工代干”共青团干部,在劳动公园组织完团员青年的活动后将录放机带了回家,那时一般家庭还没有收录音机,当然就更没有录像机了。那时我的女儿刚刚会说话,也会唱几首儿歌,我就让她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以及都叫什么名子等等。让她唱儿歌,她也认真地手拿话筒学着电视里面歌星的样子说着、唱着、跳着,家里人都跟着乐跟着笑,也就在这个时候忘记了什么是愁,什么是烦恼。至今这盘磁带成了我们家的“古董”了,也是我女儿小时候唯一的、珍贵的有声音记载的“史料”。当然对如今的人们来说这早已不当什么事了,几乎每家都有这样那样的有录像功能的设备了,不少家庭有着不同挡次的摄像机了,有的连手机都有拍照或摄像机的功能了,都不难记录一些影像资料。我们的女儿也是在这种条件下,让我“培养”成了“能歌善舞”“多才多艺”的“多面”手。多年后,女儿也长大了去了国外留学,当她从国外休假回来,都没有忘记要找她小时候的录音出来听,如今女儿要出嫁了,我把这些“史料”整理出了专辑,还给她出了一部自制的画册,名子就叫《幸福的时刻》,都记载着那个时候的痕迹。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因为三弟从部队回来分配在父亲所在单位,这回“单位领导”不能不管了吧?父亲住房条件之差子女又都属于无房户,再加上父亲也算是个大企业的党委书记,他再“以身做责”也该轮上了。因为建筑公司是比较艰苦的岗位都不愿意在这种单位工作,当初父亲单位领导班子曾有人提出,象我这样的子女可考虑调到他们单位的“大集体”就业,可就因为有我父亲在这里当领导,有我的成份所以我没能到他们单位上班,当然他们单位就不可能为我解决住房了。父亲也没有办法,实际上他比谁都急呵。这回三弟从部队回来是市军转办给安排的,这回有理由了,加上三弟也有了对象也办了结婚登记手续当然属无房户了。就这样才又隔了些时间,最终使得单位给解决了一套没有暖气设施的一室的房子,这对我们家已如救命稻草一般,真是解决了大问题,正好也是妻子有病刚做了大手术回来不长时间,这一室的房子就先让我一家三口去住了。我住了没多长时间,三弟处处的对象也多年了,他们也要结婚呵,没房结婚怎么办?也还是愁死人。
我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为了能有一住处,便和组织提出要下基层,到工区做了一名党务工作者。就这样可以直接在第一线工作,也有找个“窝”的方便条件,最后得到一处工地当年建的工棚改建的临时房子,虽然地处郊外的半山坡上,还有一块不大的小院落,但对我来说这就和住别墅没什么两样,实在是太好了!可是在我旁边住的那排临时房的那些建筑工人们说我是住在这里“文化层次最高”“职务级别最高”的又是唯一的干部,当然他们不仅和我成了邻居,我还捞了个能和工人打成一片的“领导”。可我心里也觉得十分的惭愧,我算什么领导?不过是个小干事能为建筑工人说什么话办什么事呢?特别是还有那么多的建筑工人,盖了那么多的大楼却都和我一样无房住!
我住在这个地方是市郊,属于世外桃源,三不管的地方。当年公司在这里建发电厂时在厂外周边盖的工棚改的一些工人住的暂住房,几乎没有什么配套设施,只有个临时电,水要自己到别处挑,做饭要生火烧,煤呀柴禾的要自己整,可我也其乐无穷。20平方米左右的“二顶三”小房让我摆弄的还真是有模有样,进门是一小厨房一个砖砌成的煤炉灶通小屋的火炕,也刚好能伸开腿,大屋十来平方米放张铁床,也够上“档次”了。院里还种上了些蔬菜除了自己吃还送给父母家人分享......。可是这样的好日子也不会太长,时不时的会给你出点难题:这里本没有什么路,坡地土路好天还行,遇有下雨坏天不好走不说,泥泞沾的满脚是泥,这还是好的,弄不好还要滑倒弄你个满身泥!若是领个孩子或抱个孩子呢,更是小心翼翼的,这是夏天;冬天呢,大雪天一蹒跚一滑的,那时上班都带饭,饭盒里一般就是玉米面饼子加咸菜,有个工人邻居开玩笑似的又夸张地说:“我跌了一跤,饼子都掉出来了,滚落出来到坡底下就是这么一个大雪球。”他比划着有锅大小的样子。冬天黑夜长白天短往往上下班都是黑灯瞎火地更难走,而女人害怕,男人胆小的就更麻烦......。要说好过,总体上讲还是春天和夏天最好过,可是夏天也有致命的方面,如果下起大雨麻烦就更大了,小雨都起洪流,大雨就更可怕,大有排山倒海之势要摧毁你的小屋......。记得有一次,一场大雨过后我墙角的房基都被水托了,实在是太可怕。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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