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面具人生:歆舞界《阿O一家》
(2013-10-08 00:4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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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歆舞界-评论专访库 |
歆舞界的最新作品《阿O一家》被定位为一部“环境舞蹈剧场”,这也是歆舞界“面具系列”的一部新作。编导史晶歆认为,面具的背后是几分私密和逃避,而面具的表面则是僵化和桎梏,“面具系列”中的角色用滑稽变形的面具隐藏各自不安的内心,他们躲在面具的背后,说着痴人呓语——这个系列正是从这样一种角度来审视我们所生活的社会与世界。
史晶歆在近一两年将创作的关注点聚焦到平凡的“小人物”以及他们的生活之上,例如她在《活着就好》中讲述的关于奶奶与上海这座城市大半个世纪的依偎与变迁、奶奶与孙女在上海发生的情感变化。《阿O一家》的角色与《活着就好》中平凡写实的“奶奶”、“孙女”这些具象的角色不同,剧中的阿O、阿O妻、奶奶、黑衣人四个角色各自带有不同程度的抽象、戏谑与荒诞;不变的是,在这些小人物身上体现出来的现代人在面对社会变迁、命运突变时的生存状态、情感状态。换句话说,无论是历经风雨仍然坚信一家人最终会幸福的“奶奶”,还是对社会和命运有所反抗却又早早妥协的阿O,在这些作品中,有现代人的声音在其中。
节目单上写着这么一句话:《阿O一家》是“一场精神的逃亡”。在今年仲夏的最后一夜,我在后山艺术空间观看了这部作品,若是让我用一句话描述这个作品,我会说,这个作品关于“生”,关于“死”,更关于“活”。被寓意“命运”的黑衣人赶出家园的阿O带着即将分娩的妻子、年老的母亲,不停地在各个或抽象或写意的空间中游荡,他们历经生离,也逃不过死别。这个过程或许的确是一场“逃亡”,但同时,三个人也在不断地寻找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桃花源。他们的反抗、妥协、畏惧、希冀、吐槽都那么戏剧性,却又都那么真实。
作品中有不少耐人寻味的片段,孩子们在海滩上搭建的“房子”被黑衣人破坏、阿O一家包括所有观众被黑衣人驱逐至另一个空间、阿O一家充满英雄气概又像是赌气的反抗、三人把面具作为“菜肴”摆在桌上招待众人、黑衣人逼问阿O对未来的选择等等。剧中选用的音乐也算得上是点睛之笔,它们忽如其来地掀开一些被抛诸脑后已久、已然泛黄的记忆,无论是稚气的《春天在哪里》,还是年代感浓重的《在希望的田野上》,一曲《这个城市》更是让人唏嘘不已:“爸爸你要去哪里?外面你已不再熟悉,胡同早已变了模样,大杂院都变成楼房。这个城市,越来越发达,可总是没有地方玩耍;这个城市,越来越繁华,越来越多高楼大厦,仰着头,我像只青蛙,看不见西山的晚霞……”面具、肢体、音乐调和出的甘苦辛辣让情感的决堤来得措手不及。
《阿O一家》不是一部常规的舞剧,也不是一部中规中矩的戏剧,它包含了身体、声音、道具、环境等媒介,它还要求现场观众参与其中。观众与演员近距离接触、互动、交流的观演方式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受,这种方式同时也是一种对观众的感受力和想象力的开放式的挑战。中国的观众是冷静的观众,是更倾向于坐在席位上旁观的观众,但是在《阿O一家》首演三天的现场以及演出结束后观众在微博上的互动反应来看,一些观众已经因为参与这场演出而对“剧场”这一概念有所理解。
有趣的是,因为每一场的观众参与程度和反应不同,所以每一场《阿O一家》都是不一样的演出。此外,观众有意无意的“演出”也成为别人观演记忆的一部分,颇有种“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的意味。在首演的现场,我看到了有的观众帮着“奶奶”捡地上的垃圾罐子;我看到了在“奶奶”疯狂地寻找死去的孙子时,大多数人的回避和漠然,然而一个充满童真的孩子大声地告诉伤心欲绝的“奶奶”,孙子已经被黑衣人带走了;我还看到一对观众站在竖立着许多铁杆的最后一个场景前,女人问男人:“这是什么地方?”男人回答说:“地狱吧?”女人简单地回应了一句,然后二人平静地携手走了进去。虽然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但是这个片段让我想到了“生死追随”这样一个词语。
《阿O一家》是一个内容和细节都非常丰富的作品,我相信每一个人在观看、参与这部作品的过程中,会对其中的不同节点产生与众不同的感受与思考。我不禁好奇,也带着些许期待:下一场的阿O一家,他们会遇到怎样的观众,展开怎样的故事呢?
(作者:宋敏芝)
(忽然发现网上出现不少这篇文章的修改版,没有标明作者。看来以后还是要自己先po上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