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艺术报舞蹈专刊-特约专栏:纽约访学记(十二):写给未来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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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中国艺术报-中国舞蹈专刊》2012年第61期
感谢茅慧老师和中国舞蹈家协会对“歆舞界”的支持
QUESTION 1:我们是不是艺术家?
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不过在舞蹈界似乎大家都不常说,无论是学院的学生、教师还是舞团的舞者、编舞都很少以艺术家自称,更是很少讨论艺术是什么?这样关切我们行为本身但又看似虚空的问题。我觉得这个话题可以从“舞者”的概念谈起,我理解的“舞者”的概念是一个拥有特殊才华的族群,不仅是指跳舞的人,同样教舞的、编舞的,研究舞蹈的都可以“舞者”的身份称呼。而同样无论身为跳舞的、教舞的、编舞的还是研究舞蹈的,我们同样拥有的是艺术家的身份定位与责任使命!
对于此刻的我,在我的概念里“舞者”首先应该是艺术家,而不是在舞台上挥洒汗水的体力劳动者,不是在排练厅辛勤授课的人民教师,不是在图书馆埋头写作的研究人员,应是以思考为先、以身体语言为表达的智能生物。如果说今天学术界的热点集中在对“语言”和“身体”的研究,那么舞者作为掌握“身体+语言=身体语言”的特殊族群,我们可以建立自己的话语权,与其他艺术学科站在同等的学术地位去谈论和创作艺术。可这个看似简单的定义,记得我在当学生时却从未想过自己原来是艺术家!在偏重技术学习的教学过程中,对艺术本质的质疑与探索是很少触碰的,因此也自然不会去质问自己关于“艺术家”身份认同的问题,更多是做一个好学生学习编舞,而从未把自己放在一个艺术家的角度去看待和思考自己的艺术创作。


QUESTION 2:在文化产业的大浪潮下做真诚的艺术还是附庸的艺术?
马上要回国了,带领“歆舞界-艺术实验室”继续创作发表作品是必须要去坚持做的,但面对国内日益盛行的文化产业化的趋势,面对话剧小剧场红火的势头,舞蹈艺术的市场化成为一个正在积极行动又略显尴尬的行为,即我们将从学院走向社会,这门抽象语言能否被大众接受,是身披华丽外装出场还是朴素现身,这中间很多纠结。记得在看米兰-昆德拉作品全集时自序里有段文字深深吸引了我:KITSCH这个字源于上世纪中的德国。它描述不择手段去讨好大多数的心态和做法。既然想要讨好,当然得确认大家喜欢听什么。然后再把自己放到这个既定的模式思潮之中KITSCH就是把这种有既定模式的愚昧,用美丽的语言和感情把它乔装打扮。甚至连自己都会为这种平庸的思想和感情洒泪。文字间流露着这位文学大师对附庸艺术的尖刻嘲讽,使我也不禁想到如果身体沦为舞蹈的工具,与娱乐大众的一个对象,那么作为舞者便失去了自由与尊严。我们更愿高举真诚态度的旗帜、身份荆棘、朴素现身,带着宗教的精神去引导大众产生对舞蹈艺术的尊重、关注与热爱!

QUESTION 3:中国当代舞的平台在哪里?
在纽约,谈起看现当代舞蹈的地方第一就会想到JOYCE,一年2个季度的舞蹈演出季汇集了美国和全世界各种风格的现当代舞作品,可以说是一个现当代舞汇集的大本营。那么在中国,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属于舞蹈的大本营吗?一个专门为现当代舞蹈作品展示的平台?一个为年轻的艺术家施展才华提供基本条件的剧场?一个朴素的舞台就是一个完美的开始,作品可以慢慢打磨,观众可以慢慢培养,但没有一个空间作为起点一切都变得难以推进。此刻的我,依然清晰的记得2007年5月自己的第一个当代舞作品《夜愿》在草场地发表的那个时刻,一个宝贵的平台,一群发自内心热爱舞蹈的人们,虽然地方偏远、条件有限,但创造力和坚持的信念就是在那一刻埋下了很深很强壮的根。可以贫穷、可以放弃很多,但无法放下的就是创作本身,这就是我们这个独特群体的信念所在。也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可以走进那个理想的平台,展开自由的创作------
晚安纽约,早安北京,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