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中国诗歌版图(之4)
北京—1960年代:
“太阳纵队”和“X诗社”
仍是北京,时间再向前推。中国现代诗更早的影迹,可追溯到六十年代。
1963年,张郎郎与张久兴、张新华、董沙贝、于植信、张振州、杨孝敏、张润峰等,在中央美院正式成立了诗社“太阳纵队”。其《章程》开篇便宣布——“直率地说: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可以称道的文学作品……”。文革初,张郎郎又编辑16开地下杂志:封面是铁栅,用红色透出两个大字:自由。
文革开始后,太阳纵队遭遇很惨:张久兴在军队中服役时自杀。甘露林也在军中自杀身亡。张郎郎被抓。逃跑后被通缉,归案后被判死缓,坐牢10年……在与朋友们匆匆分手时,他在一本子扉页上写下:相信未来——这一张回忆录中的纸条,成为食指《相信未来》一诗原创性的因果疑点。我从来不相信这个诗歌史上的所谓疑案。我只是把它当成历史的巧合,当成悲愤年代囚徒发出的相似吼声。一句话与一首诗,远不是一回事。天才从来不需要被人摇醒,在时局壁垒森严的七十年代,没有怀疑与反叛精神而写出纯粹的诗,几乎不可能。
时间再向前推。更早的五六十年代之交,郭沫若之子、北大哲学系的郭世英组织了地下沙龙:X诗社。很快被破获,全数被捕。郭士英最终自杀。
那个年代,文学结社本身即罪过。这些中国现代文学的先行者们为此付出了比后人十倍百倍的苦难,甚至生命。任何苦难皆有代价。任何苦难皆有果实。一条暗中的文学通道,已经遥远地伸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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