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东奔西跑,抽时间读莫言近作,获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蛙》。
这是一部反映新中国计划生育的小说,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写到今天,三次大的计划生育,刀光血影间,三代人横空出世,中国人的命运沉沉浮浮,有的成人,有的变鬼,直击人性,直抵人心。
田桃源的出生,正赶上第二次计划生育,听老妈说,60年代中期,国家已经动员计划生育了,老爸带着老妈,到县城准备把6个月大的我引掉,结果,医生看到老妈的大肚子,劝我妈把我生下来,其时,我上面已经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家庭条件非常艰苦,父亲因为精简整编政策,58年从县委农村工作队,回村里当支书,借居在生产队的屋檐下。我,就在一个烈日炎炎的中午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就没有我这么幸运了,在莫言的《蛙》中,那个主人翁的姑姑,计生办的医生,被人视为冷血杀手,夺走了3000多条人命!
第二次计划生育,我最清楚,大嫂按政策生了两胎,都是女儿,小哥生了一女后,也想要个儿子,便携小嫂子以淘金为名,躲在牯牛山妊娠,由于村干部找不到具体地点,便动员我去做工作,否则“上吊就给绳,喝药就给瓶”。小哥执意要儿子,待小嫂子生产后,发现又是一个女儿,便悄悄让一个亲戚抱养给亲戚的一个朋友了。现在,这孩子已经20岁了,出落得和小哥一样,侄女没费多少工夫,就把这个妹妹认到,俩姊妹走得很近。外甥女结婚时,我这个抱养出去的侄女也来了,好乖!
莫言把第二时期的计划生育写得最是惊心动魄,最难忘的一个情节是:在一个桃子成熟的季节,阴雨绵绵,眼见那些桃子卖不出去,乡干部便联系到收购商,让村民运桃子到镇上,于是有的划船,有的扎筏子,运桃忙,这真是一个瓜熟蒂落的季节啊,也是生育的季节,东躲西藏的袖珍女为了生育,即使上了筏子跑了,还是被姑姑们盯上,一路追赶,结果袖珍女在筏子上生育了,而她的血也流干了,早产而死。像这样生育的一幕幕,真是幕幕惊心!让人感慨唏嘘!
莫言的《蛙》,与其说是一部小说,不如说是中国计划生育的一部编年史,更是人类发展进程中一部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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