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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送我几箱野荞神酒,我很激动,倒不是因为我贪酒,而是因为这野荞。说来话长。
小时候,家里每年会来一个“裁缝伯伯”来看父亲,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忠儿,你爸是好人呐!”“是好人。”我含混地应着。后来才知道,父亲在困难时期,掌管着一把粮仓的钥匙,父亲竟然冒天下之大不违,开仓偷粮,用有限的野荞救了“裁缝伯伯”一家的命。“没有你老爸,我们一家要饿死!”
我认识野荞,在家乡的沟渠边,野地里,山坡上,细小的红茎秆儿,白白的花朵儿,更细小的野荞颗粒儿。不需要肥沃的土地,越是贫瘠的地方长得越是精神,一般人是懒得瞧它一眼的,野荞产量很低,味道又苦。连农民都瞧不起,用乡下骂人的话来说:那是贱货!
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食品安全问题越来越突出,原先看不上眼的东西都成为“时尚”食物,红薯,野蕨菜,野葛粉,包括这野荞,都成为人们特别是城里人的“尚品”。
喝着野荞神酒,微苦,我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脑海里冒出一片开白花儿的野荞。觉得自己就像一株野荞,卑贱,命硬,活出了些复杂味儿,随遇而安,保持着原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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