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东北游之二:浙江安吉市吴昌硕纪念馆

昌硕纪念馆,既然到了眼前,岂能不进去瞻仰一下。
纪念馆入口设在大楼西侧。走到入口处,见大门紧闭着。旁边有人走过,问询得知,原来还未到开馆时间。于是在门前的广场上转转。远远看到广场边拉着一条横幅,上书“纪念吴昌硕诞生170周年,中日友好·吴昌硕先生诗句书画篆刻作品联展”落款:吴昌硕纪念馆、北九州市书道委员会、上海吴昌硕纪念馆。展出日期:2015年3月15日至4月10日。原来展出时间已过。
广场中央斜放着的一块石碑上刻着吴昌硕书写的唐代诗人周朴的一首五律《题
董岭水》:
湖州安吉县,门与白云齐。
禹力不到处,河声流向西。
去衙山色远,近水月光低。
中有高人在,沙中曳杖藜。
读着这首诗,安吉县山高林密,溪水潺潺,地处偏僻的自然面貌便出现在面前,更有那顺应自然、洞察世事的高人隐匿其间,简直就是桃源仙境。
正在广场上看着,老伴招招手喊纪念馆开门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了纪念馆,室内装饰色调淡雅,光线柔和,正面两片墙面用青灰色石板装饰,板与板之间留有二三十公分宽的一条拼缝,缝内嵌着长条形篆刻石板,整幅墙面浑然一体,恰如一件无比巨大的篆刻作品。大厅正中立有吴昌硕雕像。只见他身穿长衫,国字形脸庞,一条辫子抛在脑后,右手持折扇,左手甩身后,似在款款走来。背景墙亦用青灰色石板装饰,圆弧形的墙面布满长短不一、错落有致的凸出线条,犹如篆刻留
下的一条条刀痕。
纪念馆展厅设在二楼,登上楼梯,两侧墙上是巨幅浮雕,一侧为鄣吴村,一侧为上海滩,表达艺术大师走过的人生道路。登上楼梯,迎面墙上镶着一块太湖石,上刻“一代宗师”四个大字。进门便是吴昌硕生平事迹陈列室。一块块淡雅的展块
上以大量照片、图片和文字介绍艺术大师吴昌硕艰难曲折而又辉煌的一生。
吴氏祖籍淮安,南宋建炎元年,吴瑾避乱南迁,后定居安吉鄣吴村,是为鄣吴吴氏始祖。鄣吴村地处浙皖交界,其地山势挺秀,修竹迭翠,古树参天,树木翳日,故名“半日村”,又名“归仁里”。明嘉靖年间,吴麟、吴龙、吴维岳、吴维京相继进士及第,“兄弟父子四进士”成为一时佳话。随着吴氏家族的兴旺,村荣庄华,遂有“小小孝丰城,大大鄣吴村”之美誉。
清道光二十四年八月初一﹙1844年9月12日﹚吴昌硕诞生于鄣吴村的一户书香门第。吴昌硕原名俊、俊卿,初字香朴、芗圃,又因他个体弱小,斯文腼腆,被邻里唤为“乡阿姐”。吴氏一族文脉绵绵,诗书传家,祖父吴渊,举人,海盐县学教谕;父亲吴辛甲,举人,截取知县钦授同知衔;伯父吴开甲,举人,署理江西建昌府。吴昌硕自幼随父启蒙,后在鄣吴村溪南静室就读,余暇常以砖瓦磨削治印,并乐此不疲,艺术之路由此发端。
清咸丰十年(1860年)吴昌硕17岁,一场战乱结束了他恬然自得的少年生活。一支太平天国军队,攻陷湖州后,经广德间道安吉、孝丰两县,南下进攻杭州。没有想到在鄣吴村遇到民团的顽强抵抗,战斗异常惨烈,拉锯战经历了半年之
久,鄣吴村夷为焦土。加上随之而来的瘟疫、饥荒,百姓不是被杀死,便是饿死、病死,数千人的大村庄几乎成了无人区。吴昌硕曾在一首诗中回忆道:
亡者四千人,生存二十五。
吴昌硕一家也难以幸免,他的祖母严氏,母亲万氏,弟弟祥卿,聘妻章氏,及妹妹(佚名)等先后死于这场战乱。他和父亲幸而及时远走他乡,才得以幸免。战乱期间,他们辗转流浪浙、皖、鄂等地,以乞讨、做佣工度日,数次险遭不测,尝尽人间艰辛。直到5年后的同治三年(1864年),太平军被左宗棠部击败,退出安吉、孝丰地区,父子俩才得以返乡。这时鄣吴村已是一片废墟,家人死难,田园荒芜,景象惨不忍睹。
这场战乱还给吴昌硕的婚姻带来沉重打击。战前,父母已为吴昌硕说了一门亲事。姑娘姓章,安吉过山人氏。太平军进抵安吉时,章氏父母便将已聘未婚的女儿送到了吴家。章氏姑娘生得眉清目秀,聪明贤慧,颇得吴家人喜欢。战争开始后,吴辛甲便主张一家人弃家逃难。但万氏、严氏因小脚之故不肯走,说:“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门口!”章氏见状,自愿留下来侍奉老人。昌硕父子见劝说无效,只得含泪告别亲人远走他乡。两年之后,局势稍定,在流浪途中与父亲失散的吴昌硕回到鄣吴,却不见了章氏姑娘。母亲万氏如实相告,章氏已于半月前病故,因无棺木装殓,托人草草埋于后院桂花树下。吴昌硕听后悲痛不已,本想买棺重新安葬章氏,无奈乱兵又至,只得再次出走。同治三年太平军撤走,时局趋于稳定。吴昌硕父子俩回到故里,头一件事就是到桂花树下挖掘章氏遗骸。谁知挖遍后院,竟一无所得,只得在村后凤麟山上为章氏修了一座衣冠冢。20年后的一天夜里,寓居苏州的吴昌硕忽然梦见章氏夫人,飘忽而不得扶。醒来后百感交集,提笔写下一首《感梦》诗:
秋眠怀旧事,吴天不肯曙。
微响动精爽,寒叶落无数。
青枫雨冥冥,云黑月未吐。
来兮魂之灵,飘忽任烟雾。
凉风吹衣袂,徐徐展跬步
……
相见不疑梦,旧时此荆布。
别来千万语,含意苦难诉。
又过了25年,吴昌硕为章氏治印一方,文曰“明月前身”,边款刻有章氏夫人背
影。从此之后,这方凝结吴昌硕思念亡妻之情的印章,一直伴随着他的艺术创作,在他的诸多书画作品上频频出现。
清同治四年﹙1865年﹚,22岁的吴昌硕经人介绍娶晓墅杨氏为继室。是年,吴家举家迁往安吉桃花渡(原安吉县城)。可是,那里同样遭受过战争的洗劫,到处是残垣断壁,荒草僻径。于是,他与父亲一起开荒种地,搭建茅屋,暂且栖身。后来,吴昌硕在《芜园记》中写道:“朴巢之东,隙地三亩,草色青黄,与时枯荣,缭以周垣,强名之园。而余浪迹四出,以刻画金石治生,岁入或有余,就其中南植梅竹,北筑南轩,布置草草,又常不获在家,因名之曰‘芜园’”。同治四年秋,适逢安吉县补考咸丰庚申科秀才,吴昌硕匆忙应试,考中秀才。此为吴昌硕一生最高学历。
在芜园,吴昌硕耕读之余,常常练习书画、篆刻,并结识了当地许多饱学之士,有本邑名士施旭臣、朱正初、张行孚,及宦游安吉的袁西农、潘芝畦、沈楚
臣、袁学赓、钱国珍、杨晋藩、徐士骈等。吴昌硕修礼貌,慎仪节,言道义的为人深得师友称道。师友间诗词唱和,切磋艺事,情谊真挚。吴昌硕虚心向各家学习,于诗文、书法、金石、篆刻等各方面都有长足进步。吴昌硕27岁时将自己5年间所刻103方印稿结集出版,施旭臣为其作序,取名《朴巢印存》。
清同治八年﹙1869年﹚,26岁的吴昌硕与施旭臣一起来到杭州,求学于沽经
精舍,从名儒俞樾学习小雅、辞章,为他日后的诗文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吴昌硕29岁时,一根红丝线将他和湖州菱湖的施氏拴在了一起。施氏名酒,字季仙,菱湖望族。季仙自小读书知礼,由于门第影响,眼界颇高,以至蹉跎了婚事,25岁还待字闺中。施酒的父亲名绶,贡生出身,善诗文,在安吉县衙当幕僚。因好友施旭臣的介绍,施绶十分赏识吴昌硕的才能和人品。尽管吴昌硕已年近而立,且家境清贫,施绶还是毅然将爱女许配于他。施氏婚后不但全力操持家务,成为吴昌硕一生的贤内助,而且还是他诗作和印稿的第一位读者,伉俪情深,相得益
彰。
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吴昌硕再度赴杭州诂经精舍从俞樾研习辞章和训诂之学。吴昌硕先后两次部业于俞樾,打下了深厚的国学基础,后来在苏州还常其请教。吴昌硕正是在俞樾门下所学辞章和文字训诂为底子,将之与书法、绘画、篆刻融会贯通,自成大家。
次年,吴昌硕客居秀水﹙嘉兴﹚杜文澜的“曼陀罗花馆”。杜文澜曾担任过苏州府藩台、道台,且交游甚广,这为吴昌硕日后在苏州立足提供了帮助。在那里,吴昌硕结识了金铁农、李郛、周闲、沈曾植、张熊、朱佩、吴秋农、杨伯润、吴伯韬等人,吴昌硕接受了铁老“学游还学诗”的建议,认识到“功夫在诗外”,在游学中历练自己,诗境得到大进,开始初具面目。从吴昌硕的《红木瓜馆初草》、《元盖寓庐诗集》,到晚年的《缶庐诗》、《缶庐集》的问世,可以看到吴昌硕诗风的演变。
光绪元年﹙1875年﹚,吴昌硕在颜文采推荐下来到湖州“六才子”之首的陆心源家做司帐。陆是咸丰年间举人,曾任福建盐运使,酷爱文物,尤嗜宋版书籍和古
砖,名其书斋为“皕宋楼”,建“千甓亭”藏砖千块,建“潜园”以会友谈艺。吴昌硕与陆心源一见如故,意气相投,司帐之余得以遍览陆家所藏,并在“潜园”广交朋友,切磋技艺。
光绪六年﹙1880年﹚春,吴昌硕来到苏州,客居金石收藏家、原苏州知府吴云的听枫园,有机会欣赏到吴云丰富的藏品,心摹手追,眼界大开。在苏州,吴昌硕与在湖州潜园相识的杨见山相交甚好。吴昌硕钦佩杨见山的治学与为人,想拜他为师,杨婉言推辞,愿以兄弟相称。两人相交二十余年,昌硕自称“寓庸斋内老门生”。
光绪八年﹙1882年﹚夏,吴昌硕定居苏州,以卖画为生,并将妻子、儿女从安吉接来,结束了一家人分居两地的窘迫生活。吴昌硕在苏州生活了三十多年,交友甚广。他是沈秉成耦园、潘祖荫滂喜斋、顾文彬怡园和过云楼的常客,与顾文彬、顾若波、金心兰、胡三桥、倪墨耕、吴秋农合称“怡园七子”。此外,还与吴大澂、方子听、王竹君、潘瘦羊、周作容、林海如、沈翰、李紫璈等相友善。吴昌硕初到苏州时,由于鬻艺收入不丰,生活清贫,友人荐其作县丞小吏,以维持家计。吴昌硕每以“酸寒尉”自嘲,并作诗自况其境:
我母咬菜根,弄孙堂上娱。
我妻炊扊扅,瓮中无计糈。
后来,沪上画家任伯年画《饥看天图》和《酸寒尉像》相赠,是当时吴昌硕困顿渺
茫生活的写照,刻画出吴昌硕担任县丞小吏时唯唯诺诺的寒酸局促之态,堪称传神。
光绪二十年﹙1894年﹚,51岁的吴昌硕似乎看到了仕途的转机,先以秀才身份拜见两代帝师、户部尚书、一品大员翁同和,又参佐吴大澂戎幕,参加了甲午海战。是年正月廿七,吴昌硕北上析津,二月初十携诗并印呈送翁府。三天之后,翁同和亲自到城外吴昌硕住的“迟云仙馆”看望吴昌硕。六月,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时任湖南巡抚的吴大澂上书,自请率湘军御敌。八月,吴大澂督师北上,奏调吴昌
硕参戎赞划军事,吴昌硕毅然受命,与一同入幕的画家王同愈、陆廉夫一起出征山海关。然而,吴大澂很快因战败而被革职,吴昌硕投笔从戎,报效国家的理想随之破灭。但是,他的一腔热血还是被甲午海战中丁汝昌、邓世昌等舍身捐躯的爱国精神所感动。为此,他特地写诗一首悼念甲午海战中死难的烈士:
精卫衔石填沧海,呜呼我国多烈士。
光绪十五年﹙1899年﹚十一月十六日,吴昌硕56岁时,得到同乡、时任江苏候补道员丁葆元的保举,经“道署谳局”以五品顶戴候补县令,代理东安﹙今江苏涟水﹚县令之职,截止十二月十七日交卸,前后供职一个月,即所谓“一月安东令”。吴昌硕在赴任告示上写道:“只须预备公馆,打扫洁净,不得张灯结彩,徒事虚浮,亦毋庸出郊远迎,切切!”从中可看出吴昌硕低调简朴的工作作风。在任
期间,事必恭为,尽心尽责。吴昌硕在给沈石友的信中自嘲道:“聋聩之人,居然登之堂上自审,殊可笑也。”
吴昌硕在苏州时,受任伯年等职业画家的影响,多次到上海尝试鬻画,但总是来去飘忽,没有扎根。早在光绪十三年﹙1887年﹚初冬,吴昌硕就来到上海,但未长期定居;光绪十八年﹙1892年﹚又在沪南升吉里居住,也是短期暂住;到宣统三年﹙1911年﹚始脱离苏州之公职,举家迁至上海吴淞定居。民国二年﹙1913年﹚,由同乡王一亭介绍,正式迁居北山西路吉庆里923号。这时,他将画室题名
为“去驻随缘室”,道出了他与上海几分几合的缘分。
吴昌硕一生飘泊,饱经沧桑,晚年最终选择上海作为归宿,并以逸民自居,以鬻画自食其力。在上海他重订润格﹙字画价格﹚,以随和宽裕的心态克服重听、病
臂、蹇足和肝病、目疾等疾病的困扰,在新时代中标立了传统文人的风范。
吴昌硕宽厚待人,广结善缘,交往云集上海的前清遗老甚多,如陈三立、康有为、沈曾植、郑孝胥、李瑞清、陈宝琛、朱祖谋、张謇、沈卫等。海上遗老群体中多为诗人和词人,更有诗书画印诸艺兼备者,风云际会,跻身期间,感同身世,切磋艺事,对吴昌硕成为海上艺林领袖有着重要的影响。
吴昌硕在游学期间结识的名士中,对其影响最大的是绍兴任颐和嘉兴蒲华。任颐,字伯年,大吴昌硕4岁,擅长花卉和人物画。因两人年龄相近,故而志趣相投。吴向任学绘画笔法,任向吴探讨书法。两人经常相互切磋,终成莫逆之交;蒲
华,字作英,晚清杰出书画家。因家境贫寒,少年时做过庙祝,咸丰三年考中秀才。但因出身低微而被时人鄙视,有身份者常不愿与其共餐。吴昌硕不囿于门户之见,与之亲密交往。蒲华十分感动,引为至交。蒲华狂放不羁的性格和对诗、书、画无一不精的艺术才能,对吴昌硕产生了深刻影响。吴昌硕与任伯年、蒲华的交往数十年,三人艺术虽各有所长,但精神却是相同的,即在继承优秀传统的同时,抒发出个人的性情,表现新的意境,开创新一代画风。他们之间的相互影响和渗透为“海上”画派的形成和发展奠定了基础。著名书画理论家邵洛羊曾说:“集其大
成,登其峰巅者是吴昌硕,而当初披荆斩棘,开径辟路,破泥古之积习,开‘海派’之新风者,当推蒲作英。”
吴昌硕在上海还参加“超社”、“逸社”,特别是周庆云发起的“淞社”、“沤社”等诗词社团的酬唱活动,以及一些文士雅集,愚园、徐园、半淞园、六三园都是他常去之地。
“海上画派”是晚清至民国出现在上海的画家群,其中名家辈出,影响巨大。吴昌硕参加的画会众多,有“海上题襟馆”、“豫园书画善会”、“文明书画雅
集”、“广仓学会”、“天马会”、“停云书画社”、“苏州美术会”、“上海书画会”等,特别是“题襟馆”的兴起、衰落几乎与吴昌硕晚年在上海的行踪同步。吴昌硕曾继任上海“题襟馆”和“豫园书画善会”的会长。1914年、1915年吴昌硕两次举办个人画展,轰动沪上。吴昌硕诗书画印四艺兼备,风格高古雅逸,为人谦和宽厚,在乱世中仍保持着谦谦君子之风,热衷于灾区赈济活动。他的艺术和行
事得到了同仁和社会的赞许,被公认为海派艺术的领袖。
1904年杭州印人叶铭、吴隐、丁仁、王禔四人发起成立西泠印社,1913年重阳节正式成立,公推吴昌硕为社长。吴昌硕对西泠印社有着特殊的感情,热心参与社址与文化建设。他多次来印社创作、交游,留下大量墨迹。从1913年他担任社长到1927年去世的15年间,西泠印社兴土木,建亭阁,凿岭开道,植竹种梅大致成型,亭阁间,摩崖上都留有吴昌硕墨迹。吴昌硕对西泠印社提出过明确的指导思想:“顾社虽名西泠,不以自域,秦玺汉章与夫吉金乐石之有文字者,兼收并蓄,以资博览考证,多多益善。”他以开放的姿态,拓宽印社的发展视野,团结聚合国内著名书画篆刻家,引进海上题襟馆书画会入驻进行互动,积极推动与日本书画界的交流,发展吸收日本社员,确立了西泠印社的国际地位,扩大了西泠印社的社会影响。
吴昌硕的艺术名满神州,成为一时偶像,各地有志于艺术的青年纷纷登门求教。吴昌硕收徒授艺,广开门径。先后投其门下执弟子礼的有百余人。其中著名的有赵子云、陈师曾、徐星洲、赵古泥、诸闻韵、诸乐三、钱瘦铁、陈半丁、王个簃、沙孟海,以及日本的河井荃庐等,也有虽非弟子,但受吴昌硕艺术影响而自开一派的齐白石、潘天寿、吴茀之、谭建丞等。吴昌硕在书画篆刻上的杰出造诣,借众多出色弟子的艺术生命绵延不绝,时至今日,再传弟子遍布艺坛,独领风骚。
吴昌硕的艺术在日本流传大致是在他70岁之后。1912年东京文求堂主人田中庆太郎编印《昌硕画存》,长崎双树园刊印《吴昌硕画帖》;1921年东京致敬堂出
版《吴昌硕书画谱》;1921年大阪首次展出吴昌硕书画,高岛屋据此刊印《缶翁墨戏》出版;1921年雕塑家朝仓文夫仰慕吴昌硕其人其艺,以铜铸像;1926年在高岛屋第三次展出版吴昌硕书画,并刊印出版《缶庐墨戏》第二集。与吴昌硕先生交游的日本人有日下部鸣鹤、河井仙郎、长尾雨山、水野疏梅、白石六三郎等;又有朝鲜人闵永翊与吴昌硕交往三十多年,吴昌硕曾为其刻印三百余石,传为中朝艺术交往的佳话。
走出吴昌硕纪念馆时,忽然想到了一句话:事业出于勤奋,伟大出于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