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笑奶奶在哪里，哪里就是笑爸过年要回的家。

这次的湖南行是史上最长的一次。

到长沙的那天乘车从岳麓山旁过，问她，“还记得我们爬过这个山吗？”“不记得了。”“有一年过年……”无论我再如何启发，她也是不记得的了。所以我这里还是要记录一下这期间的吃喝拉撒流水帐，以便她日后回忆时有个能帮她想起的地方。

吃喝

奶奶去年秋后偏瘫至今，家里没开伙，吃饭就在笑的几个伯伯家轮着来。在无辣不欢的湖南，能每顿有一个不放辣椒的素菜，在我已是阿弥驼佛了。几乎一点儿辣也不吃的笑的一日三餐就是这样：早上一碗水煮面（我不在时他们会给她加一小勺猪油进去据说很香），午晚饭都是蔬菜和着菜汤拌一碗饭，最长的一次连吃了两天四顿素炒蘑菇。

拉撒

厕所的问题在现在的农村是不具普遍性的，但偏偏笑奶奶家的厕所一向是我们回家过年的最大问题。这个问题，今年更甚。笑大了，不再愿意找没人看到的空地解决，就死憋着，我每两天接她到镇上一次，解决大便。我借住在镇上笑的一个伯伯家里，每天像上班一样早出晚归的回村里过年。

睡

不和我一起的时候，就是和姐姐们，有时两个有时三个，她们害怕她半夜冻着了，总是把她往被子里按，她呢，被挤得热得总是往被子外爬。

玩

是她不愿意和我去镇上呆着的原因。

奶奶家里大人加小孩近30口，随便玩玩一天就过去了。她有时跟几个哥哥玩如果他们不去网吧的话（村里今年开的），有时看西游记电视，有时和她1岁多的小侄子玩，有时和我偶尔也有笑爸一起，到村子里走走看鸡看鸭看牛看马看骡子，田野里转转看蔬菜和农作物。

以上活动因天气等原因都无法进行时，她就自娱自乐玩自己的imagination游戏，大部分是英文版的，只见她在奶奶大屋的两个老式带顶棚的大床上不亦乐乎地跳来蹦去，热情高涨地旁若无人地玩啊玩，我听下来的内容有上山探险下海捕鱼还有上天入地的到处穿越，反正比我做过的最精彩的梦不知还要精彩出多少倍来。所以，当我们其他人全天围坐在火炉边烤火时，她根本不需要来就已经满头满身是汗了。

除了家里的哥哥们姐姐们，还有两个哥哥让她难忘。

一个是去时的火车上她转了大半个车厢终于遇到的四年级大哥哥，玩了快两个小时，据说主要是互相考问，有时也有大人出题让他俩抢答，大哥哥问笑，笑若答不上，在她是无所谓的，反正我小我没学过啊，笑问大哥哥，他要是答不上来，就会怪笑问的问题太五花八门，比如问他会不会背《致西莉亚》的曲子等等，所以大哥哥总是嚷着说不跟你玩了不跟你玩了，这样一直到长沙下车，两人才依依不舍告别。

另一个是有一天田里遇到的和大人一起下地干活的小男孩，二年级，带着笑跑了老远老半天才回来，远远的，我看着他们，偶尔听到笑大声喊着说“我是城市里来的，对这里不熟悉，你要等等我啊！”看过去是她不敢随便下脚怕踩坏庄稼，“我也敢，你看我跳得更远！”看过去是两个人在沟渠边比赛跳远，我真有点儿担心她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