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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痕(长篇小说连载二十四)

(2008-11-24 09:5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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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讨人性

长篇小说

分类: 女性心态序列小说

二十四

微子的耳孔里,像捶打着单调的锣钗声。再没有比这声音令她头蒙眼花,烦躁不安的了。她竖起耳朵听窗外,“喔儿,喔儿,喔儿……”地凛冽的寒风,扫荡着天,把荡着地,也扫荡着她的心: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悲哀里心碎!”

微子两手捂着耳廓,复读着从风里吹过来的这些句子。她怀疑她的耳蜗神经,肯定是洗澡时,一不小心灌进了水,冲撞了它,才导致神经受了损。就像她的心灵受损了一样。再悲哀,再心碎,我还是应该从无尽的深处,和混乱的迷离中,慢慢飘浮上来……

上来吧,上来吧!她在心灵里一直呼唤着自己。可是,另一声音震慑了她:

“人,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才能毁灭他,一口气,一滴水,就足于致他死地了。”

呜呼,吓死我了。我怎么会想起这么一个声音?微子像个医生要给自己看病那样,想找一个对症下药的好药方。但是,心跳恍惚的像个考生,脑内空荡荡的,全是一片空白……

她的目光,在办公室里吃力地巡视了一圈,蓦地,她发现窗台上多摆了一盆——叶色葱绿光亮,碎花金黄清雅的米兰花。与那盆宽叶墨绿的君子兰摆在一起,酷似一对情侣,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微子看着看着,竟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人与自然的和谐,在微子的心灵里,开启了一条宽宽的路。像是圣人指点的祥光,照亮了她。

她抬头看了看,挂在办公室中间的金黄色的方框挂钟,已快下午四点半。冬日里的太阳不经走,一晃往西就要沉落下去。借着白天里的光,微子想与母亲倾诉一下心中的孤寂,明知不管用,却有某种一吐为快的感觉。

她把笔记本放在小提包里,漫无目的地又瞟了一眼办公室,似乎还想在发现点什么?这回没有。

她把门关好,还是绕着绿化带里的小径,往存车棚子里走。但却没有雅兴再欣赏什么,满脑子都思考着与母亲要说的“也可”。

不巧,与陈前相遇。

所有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在这一瞬间,像演幻灯片似的,一齐涌了出来。她不情愿地低下头,想走开,却感觉陈前堵住了她的路。这回是陈前先开了口:

“微子,你这就回去吗?”

“对。”微子没好气地说了一个生硬硬的字。可她心里却想的是,陈前够倒霉的了,要温和地对待他。

“难道你就不想再等等,与我坐一会儿吗?”陈前像是有点恳求。

“有这个必要吗?”

微子恨透了自己,明明想回去,还要硬撑着。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把冬花在办公室里说的话,全告诉他呢?还有冬花又返回来说的那些话。

“那好吧,如果不想回去的话,也不勉强,不过,请你原谅……”

人,真是贼骨头。一个小时前,陈前是那股劲儿,可此刻,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不拉几。

陈前耷拉着脑袋,心事重重地往编辑部办公室走去。

微子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儿心酸,禁不住想跟他返回去。

步履艰难,未能移步。是心灵里的一个东西在支配着她:

不能回去,我倒想看看肖冬花怎么再演这出戏?还要不断地侦察,窥探事情的全部过程。她在内心暗笑了一下,我倒成了侦探员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过早地与陈前沟通,不就了解不到事情的真实面貌了吗?

微子想冒回险。

这样,回去的念头取消了。并来了个180度的中转弯,继续往存车棚的方向走。她始终惦念着这个秘密,仿佛能从冬花说的那些话中,品出一些什么来。但是,她头炸了一下,不仅模糊了这个秘密,而且,似乎看到了一张网,一张不晓得如何联系的网,网着她,网着陈前,也网着高总编。笼罩在她姗姗来迟的“自我”中不可自拨……

她猛然想起冬花走时最后说的一句话:

“以后我碰到好消息,特别是对你有利的消息,一定提前告诉你。”

这些话会不会是正话反说呢?

微子的思维能力,这几天急剧的灵活:

不能急,慢慢来,要想知道根底,就必须寻找出秘密的什么东西来!她觉得,自己无所谓,不就是想进一步观察、分析、研究人的个体心理吗?只是陈前,陈前逃不脱。最不该圈进来的,就是德高望重的高总编啊。

她心内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

她狠狠地用脚踢了一下,不知是谁掉在地下的一小串钥匙链儿,像根针头刺了她一下,她的脑神经,忽然想到了“钥匙”二字。

这把秘密的“钥匙”,该去什么地方找呢?

她一眼不瞧从水泥路上,来回走的机关人员,也不瞧她所欣赏过的那束绿草坪,她一直想着冬花今天的所作所为。她前后左右联系在一起,越发证明冬花略有所图。“难道冬花也……”

而实则,冬花肯定在这里面大作文章。而这文章的指导老师——就是她的……

微子感到眼里包含着难于忍受的泪水。不是羡慕,而是忌妒,忌妒冬花有个好男人……

人的劣根性在微子的身上,像个酵饼一样,发酵了。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要找到一个比冬花的男人还要强的男人……

冤家路窄。

就在微子去推自行车时,冬花兴高采烈地也去推自行车:

“微子,我正想找你呐……”冬花一看微子那副板着面孔的脸,心里打了弯儿,“哟,你这是怎么了,老姐也没惹着你啊,是不是与陈前……”

“我与陈前怎么了……”微子完全失去了理智,大声地吼了一句。

“算了,算了,本来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歹人……”肖冬花心里咬牙切齿,可表面装得天衣无缝。

恰恰就是这种装,微子神经过敏地稍稍冷静了一些。她想看看冬花还有什么花招:

透过车棚里,洒进微弱的光,微子明显看见冬花撇了一下嘴。接着,眉宇间,立马显现出一个“川”字来。

这些动作,刺激着微子的脑神经,飞速地旋转着:

你呀你,你怎么这样糊涂呢?事情才开了头,或者公开根本就没开头,你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该死的沉不住气。

她使劲把自行车往外一拉,身子倾斜了一下,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车把。

她想弥补刚才的失态:

“冬花,对不起,我又不是小孩儿,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能不知道。再咋,咱俩也是同一年考到报社的,我能不相信你吗?”微子简直不相信,从自己嘴里也会说出这样一番虚假的话。

这就是人性。

冬花写文章不如微子,但处理这档子的事,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不知何时,她已把自行车推出来。恐怕早就在等微子这一招吧!现在,听微子这么一说,她微笑了一下,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看起来非常真诚。

“唉,”冬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啦,好啦,咱姐妹俩,谁跟谁呀,这儿不方便,出去讲。”

微子猜想着冬花对她说的话,无非还是什么陈前又去哪个领导那儿活动了;或是,听说陈前在组织部长那儿碰鼻子了,等等此类的话吧。没想,微子猜错了。

“微子,你瞧怎么着,我出去约稿子的时候,碰到苏林啦,真没想到,你那口子大变样了,穿了一身崭新的西装,头发喷着明亮亮的,我简真认不出他来了……”冬花好像刚才根本没发生过任何纠葛,饶有兴越地说。

微子猛然醒悟了过来。她感觉,冬花说的这些话,固然是真。但如果刚才不顶撞她的话,恐怕她要听的就不是这些话了吧?她明显地感觉到,冬花这时对她已经产生了戒备心。

她想要得到的,被她一时的忌妒心所至,如同暴风雨中的冰雹一砸,绊着她步履不稳了。要找的网秘密的钥匙,是她自己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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