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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痕(长篇小说连载十一)

(2008-11-01 18:08:21)
标签:

探讨人性

长篇小说

分类: 女性心态序列小说

十一

微子与陈前回到宾馆后,餐厅里的客人已陆陆续续走完。连吧台上的服务员也像与他们作对似的,躲藏得不知去向。微子努力挣扎着,不想把事态再扩大,便心照不宣地对陈前说:

“饿了吧?我买的有方便面,不然到我的房间凑合着吃点充充饥?”

“好啊,好啊,我巴不得你说这句话哩。”陈前受宠若惊地说完后,偷偷地瞄了微子一眼。

微子憔悴的脸上抽搐了一下,突然心内火烫起来:

好你个陈前,你可真够脸皮厚的。可从长计议,她倒不愿意与他撕破脸皮,而且,她还真想从他这个大男人的身上,与夫多方对照,寻找出一些什么来……微子想着,脚步已经机械地往电梯方向挪走。

陈前假装殷勤地走到微子前面去按电梯按钮。

微子没有阻拦。一切的思维定向,微子只想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静静地去观察,像是从来不认识陈前那样的感觉。过去那种一见陈前就感动的情感细胞,像吸进剧毒性的农药液水,一下子全被扼杀掉。可理智的细胞,却像春芽破土似的,在心内慢慢地成长起来。她觉得自己很可怜,是那种无可言状的自怜症。如果这时要让她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个白痴,谁让她自作聪明把自己当作一个“物”不自重呢?

微子从充满剧毒性的心腔内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唉”地一声打了一个嗝。见电梯门自动开启后,横扫了一眼陈前,往前跨了两步,进了电梯门内。陈前随后也跟了进去。空气凝重,微子张着嘴只喘粗气,陈前以斗鸡似的姿态看着微子,要不是电梯里面还有两位年轻小伙子,说不定陈前还要做出什么不轨的动作来。陈前这种傲慢的态度刺激着微子,真想照他的脸上唾几口,但这种思维在微子的脑内旋转了一圈后,她找到了一个支撑点:

要想摸清陈前的真实面貌,必须让他尽情地表演。她不也是在表演吗?这场表演成功与否,就看她的承受能力了……

微子带着一种下意识的试探,冲撞着她的脑神经嘣嘣跳了几下,神情镇定,不再喘粗气了。一切像闪电一样,迅速地从微子的脑神经传递到身体的各个部位。微子猛一抬头,看见电梯内显示的红阿拉伯数“6”字时,往显示器的箭头上一按,电梯门自动开启:微子慌快迈出去的一刹那,陈前也迈步走出去。俩人默默地相随着走到微子的房间止住步:

微子从小提包内摸索出那张带电的开门卡,对住锁中间的那条几乎看不清的细缝一塞,手一拧,即快开了门。随后,向招待客人那样,对陈前说了句,“请……”

陈前听到这个字后,立刻意识到,微子对他肯定产生了一种不可饶恕的恻隐心。但凭他多年与微子的相处,他感觉至少微子当面也会给他个台阶下。这个念头,促使陈前小心翼翼地走到房中间,靠在单人床前,对微子说:

“饿死我了,不是说有方便面吗?请给一包填填肚子吧。”陈前也说了一个“请”字。在陈前说这个字时,微子才反映过她刚才的失态。但在心内只那么一动,马上就恢复自然。

“好,我这就拿。”

陈前望着微子扭过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怦然想出一个解救办法,不觉喊叫出来:

“微子,对不起,我这个人虚荣心太强,本来稿子是你写的,而在小刘面前,我却喧宾夺了主。我……”

微子像听台词似的,慢慢地对陈前说:

“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说完,微子到一个塑料袋里,取出盒装方便面,递给了陈前。

“你……”陈前像受到莫大的侮辱,恶狠狠地瞪了微子几眼。但只几秒钟,马上恢复自如。他必须恢复自如,否则,他就无回旋的余地。至少,现在他不能对微子怎样。把微子这步棋走死,他全盘皆输。这是他多年经营的策略,他能轻易放过这步棋吗?

不,他不能。

陈前这么想着,一看微子那张苍白的脸色,不敢造次,便知趣地接住微子给的盒装方便面,慌快去倒开水浸泡。刚才那饥饿劲儿,好像突然被谁打进气似的,憋闷得一下子不饿了。

微子在给陈前方便面的同时,无意识地自己也拿了一盒。可陈前却有意识地,从微子的手中,慢慢地抽出那盒方便面,顺手给微子浸泡上。

客房里一时语塞,只听到卫生间换气扇的“嘶嘶”响声,陈前像感应到什么,轻轻地“唉”了一声,被自己那种利己的不安情绪,憋出一头冷汗。他抬起右手,不自然地摸了摸满是冷汗的前额。随即,又进了洗手间,想缓解一下心内的憋闷感。但刚进去,又觉得不对,自己怎么这样窝囊呢?不就是个柔弱瘦小的微子吗?她还能怎样?去他妈的。陈前不由得踢了一下洗手间的塑钢门,刚才那种憋闷的感觉,变成了一股亟待可发的愤怒感……

正当他要做出什么鲁莽的举动时,微子在房内的均匀脚步声传入他的耳鼓。一下子,他的全部想像都消失在这脚步声中。他像被霜打了似的,耷拉着脑袋,在洗手池边洗了洗手,镜子里映现出他那张涨红扭曲的大方脸。他暗自发问:

“唉,算了,算了,成大事者,小不忍则乱大谋。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还能……”

陈前蔫蔫地走出洗手间,看见微子正在吃方便面,便悄没声儿地走到靠窗前一个小园桌子前,慢慢地坐在一张木制的沙发椅上,心情压抑地吃开方便面……

 

微子虽然没有与陈前说什么,但却隐隐感觉到:陈前现在存在着一种极其矛盾的心情,这是微子从陈前一些不自然的行动中,窥测出来的。她甚至清楚地知道,陈前在心里想着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心灵沟通,有时一个反常的小动作,便可判断出他内心的烦躁与不安。何况,微子还在不断地探讨心理学呢?正因为这样,微子才装出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观察陈前。但内心里的沉重负荷,却像生了个小火炉似的,啧啧地冒着火。她几乎快要撑不住了。

“我不能这样,像这种沉默的场合,我必须主动打破。否则……”

“陈前,咱们晚上的火车票,小张给了吗?”

“给了。”

“是软卧,还是硬卧?”

“我没细看,可能是硬卧吧?”

“那老前辈同咱们一块儿走吗?”

“听老前辈讲,可能要在京城待几天再回。”

“噢,是这样。”

通过这一连串的无痛痒问答,双方心理上的负担,似乎减弱了许多。

微子看了看窗户外,雪花不再飞舞了。可她的心却被什么遮掩住一样,每过一秒钟,她都很难预料,会出现什么不测之事?这对过去一向较为简单的微子来讲,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升降表格。

永远不再是过去那个,只把自己当作一个“物”的小傻瓜了。她感觉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像往后延长了许多时间……

微子不由得往陈前坐着的那把木制沙发椅子上一瞟,像有心灵感应似的,陈前恰好抬起头瞅着她。四目一对,都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不约而同的收回了视线。

微子使劲吞咽了一下唾液,又重新抬起头,往陈前坐着的那个方向乜斜了一眼,只见陈前焦虑地从藏蓝色的西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慢慢地从中抽出一支,往嘴里一噙。接着,两只手又在上衣下面那两个口袋里,胡乱摸着。

大概是摸打火机吧?陈前在心情压抑的时候,总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微子极力注视着陈前这些动作,似乎想把放在她桌子面前的那盒精致的小火柴扔过去。但只在脑内一过,就被一股厌恶的情感泯灭了。

微子感觉好生奇怪。

既然她那么憎恨陈前,可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又让她上心呀?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来想去,她追根到夫。

刹时,夫与陈前的影子进入她的深层意识里,还掺进母亲的影子。

她感觉,母亲像个女巫似的,在紧要关头,总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副泰山压顶般的感觉。同时,那振振有词的“也可”二字,随时会从她的脑幕中显现出来。母亲虽然读书不多,可微子觉得,母亲却那样能把握住她的心,就像是她精心制作的一个软件,随时均可根据实情进行更新和复制。可我,却把母亲讲的“也可”二字,理解扭曲,扭曲得夹在两个男人圈子里,难于自拨了。

微子用半握的右手指敲了敲印堂穴,以印堂穴为界,她感觉她这时的心,木然地分成两半。这种意识的苗头一晃,她为她有这种朦胧的感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于是,慌快地瞥了一眼陈前。

陈前耷拉着脑袋,正坐在那张木制的沙发上,烟雾缭绕地抽着烟发愣。

微子不觉一软,真正的自我意识,在烟雾迷漫的熏呛下,出轨了。

假如没发生兑换欧元的事情,我不照样在报告文学上,要给陈前暑名吗?说不定我还会积极主动地请陈前同我到《农民日报》社去呢?微子这么一想,又坦然了。

她疲乏地放下手,把脸扭向窗户外,像她的内心一样,雾蒙蒙的天气里,又飘舞起银色的小花朵,看着这些银色的小花朵,她昏沉沉地想:

女人与男人之间的相处,是多么的微妙与复杂?可过去,她与陈前的相处中,却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女人?像对待老大哥那样,依托和信任他?使她在不阴不阳的意识中,像个御用工具一样,只知道写作,写作,写作……

这就是她的悲哀。悲哀地无理由埋怨陈前和她的夫。或许陈前是无辜的,是她的软弱无力,无意中让陈前把她当作一个“物”,而猎入他的视线的,要想真正甩开他的视线,她就必须坚强起来,而且要讲究策略。

微子胡乱想到这里,使劲掐了一下印堂穴,豁然感觉离异的心,又慢慢地收拢回来。于是,微子像是祷告,又像是警告自己:

“微子啊,微子,你可是一个人啊,是一个有‘玄牝之门’的女人呐。女人和男人同样是一个独立的自主体。如果你偏离了这个轨迹,对夫不趁心,而光想依靠别人,不去自闯,那你终将会被社会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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