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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平常一样,4点20分的闹铃像梦魇一般又将我从混沌状态中惊醒,心脏用10秒钟的时间平稳急促的跳动,然后闭着眼起床。因为每次身体都是在这样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陪我一起上早班,所以直播后我一定要去华风楼旁边的中医保健馆去放松一下,特别是头部,往往它是第一个做出反应——开始是隐隐疼,接着就会头痛欲裂了。
老中医的手法特别好,每次都能把我按睡着了。可是今天有点例外,我睡着了,并且睡到午饭都错过了。一觉醒来睡是睡饱了,可是肚子却饥肠辘辘了。正发愁到哪去打发肚子,却在结帐吧台上看到了一包包的小点心,只见服务员微笑着对我说:“这些是特意为没来得及吃饭的顾客免费准备的。”于是我特别意外,也特别感动的接受了。意外,是因为往常这样的服务这里都是没有的;感动,是因为这的确想到我的心坎儿上了。
然而,同样服务于大众的天气预报,不知观众朋友看了有没有“想到心坎上”的感动。和所有电视节目一样,现在的天气预报也已告别“我说你听”、“一相情愿”的时代。保健馆的老板“想顾客所想”着实费了一番苦心,而天气预报节目的“想观众所想”恐怕也不只是要花一点儿心思了。简单、粗放地堆砌旅游、生活、健康、体育等等方面的提示,怕是不能真正“想到心坎儿上”。
曾经有一次做节目(《朝闻天下》)。第四档连线中的第二个问题是关于温度。我在连线中说到内蒙、河北北部的降温,也介绍了湖北山西陕西河南新疆等部分地区的高温。但无论是降温还是高温,在全国的温度预报图上所占的版图都不算最大。相反,气温将达到30—34度的江南、华南大部分地区,尽管最高气温没有达到严格意义上的高温35度,但同时由于雨水比较多,像湖南、江西、浙江、四川东北部和重庆等地,从9号开始,每天最小相对适度都在60%以上,最大可以达到80-90%。可以推断,30-34度的温度加上至少60%的湿度,即使气温没有达到高温标准,但这种天气也绝不亚于甚至会超过仅仅依靠气温来衡量的高温天儿所给人们带来的闷热感。
多年前,宋英杰就为这种天气发明了专有名词“桑拿天儿”,之所以给它冠以专有名词,可见这种天气的普遍性。但像这样的信息,并非轻巧的拿来主义便可以获取,非要细心的捕捉和思考,更要丰富的体验和感受才能凝炼不可。
说到体验和感受,2008年初,南方大范围的雨雪低温冰冻灾害相信大家还记忆犹新。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亲身经历的天气。我是幸运的,因为那一次我并没有在后方的荧屏上指着冰冷的预报图说话,而是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在第一线拿着冰冷的话筒和冰块,见证着最鲜活的天气。
记得,刚刚到达贵阳的当晚,我看到了本应是一年中最繁忙的贵阳客运站的异常冷清;
由于电网瘫痪电力供给有限,一大早我们借助烛光第一时间报道了贵州省省会贵阳市全市停电的消息;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第一次认识了汽车防滑链和它的重要性(由于道路结冰严重,当地所有上路的汽车都必须带上锁链);
我第一次经历了要依靠麻绳或毛巾才能行走的无奈(不光汽车需要防滑,如果不想摔跤,人也要借助麻绳或毛巾系在鞋上来加大摩擦);
我第一次“欣赏”到马路边上的树木花草的“冰雕”,随处可见(严重的冰冻天气让地面上的一切都裹上了厚厚的冰层);
我第一次采访了一位脚踩麻绳、年过七旬、为了买蜡烛走了几里路的老婆婆(由于经常停电,当时蜡烛脱销);
我第一次采访果农,看到了大片等待成熟上市的青涩草莓和果农眼里的焦急(由于低温寡照大片需要阳光的草莓面临烂在地里的威胁),等等。这一切才让我真正认识了,多年来我在节目中预报的“冻雨”到底是什么?它的出现对当地的老百姓又意味着什么?
当然,诸如上述的播报细节和天气事件还有很多很多亟待我们去思辨、挖掘、体验和感受。也许,一份预报的准确率不由主持人左右,但一份准确而人性化的天气播报却取决于主持人本身。也许,我们的努力不能一下子逾越观众与节目之间客观存在的物理、心理空间的距离,但浮于纸面、隔靴搔痒的《天气预报》,就一定得不到观众的那份“想到心坎儿上”的感动。
有人把顾客比作上帝。而对于电视,也有人把观众比作上帝,我很同意这种比喻,“想顾客所想”是我们的天职。也许天气预报节目不是上帝每天最重要的营养大餐,但我愿做那份令上帝感动的餐前或饭后的小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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