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总是有些随风,有些入梦,有些长留在心中。
9. 慧
茹
慧茹是从城里新分来阡西镇的大龄青年,时尚而又前卫。无疑,她是这群小年轻中特立独行的逆行者!
女人的夏天是婀娜的。慧茹总是一袭连衣红裙,腰带微微束起,配以白色小头皮鞋,头始终高昂着,好象目空一切。论长相,她是有资本的。将近三十年,但脸上丝毫不见岁月的印痕,柳叶眉下一双布娃娃式的大眼晴,充满着自信,更象对世界充满着好奇。白晳的皮肤,再配上略微内卷的短发,一缕留海夸张地耷拉在金丝镜片间,走路象一阵风飘过,比皮鞋声更烈的,是浓浓的进口香水味。慧茹有着让镇上许多人瞠目结舌的洋范儿,有人把她比作日本电影《血凝》中的杏子。
那几年,张蔷的歌曲风靡大江南北。尤其澳大利亚出国前的绝版磁带,煽情的旁白,激昂的乐曲,还有另类狂热的风格,让许多青年人如醉如痴,如梦如幻。于是在宿舍门前,在大杨树下,《走过咖啡屋》、《月光迪斯科》、《一阵恼人的秋风》便从那古旧的录音机飘散而开,红裙子也随着舞曲翩翩起舞。慧茹旁若无人般投入,偶尔欢快,偶尔伤感,甚或潸然泪下,往往令同事们喝彩不得,无策以对。“梦乡,你站在我的前方,挡住我的去向……”那首欧阳菲菲唱的《向往》,是慧茹嘴里常哼的曲儿,镇上人都说慧茹是心底纯静的姑娘,心里住着个美好的梦想。
打破这“梦乡”的是爱情。热心人给慧茹介绍个对象,小伙是计生办的专干小尚,大慧茹两三岁,高挑个,黑皮肤,眉清目秀,穿着也考究,风流倜傥,常骑一辆台湾“野狼”摩托车,来去一阵风。慧茹喜欢的不得了,旁人看着也非常般配,男孩确实是慧茹的“菜”。那段时间“野狼”经常在单位门前穿梭,慧茹整天笑得合不拢嘴,欢快的像个小燕子。
然而好景不长。五六个月后,同事们发现慧茹慢慢变得忧郁起来,欢笑少了,歌也没了,整天独自闷在房间里。恋爱中的女孩都是哭哭笑笑的,同事们这样想着。冬天一个大雪粉飞的清晨,平日应该是早餐时间,慧茹房间里传来哭泣声,同事们围在院子窃窃私语。早起的老杨说,慧茹六点多满脸伤痕,血迹斑斑,哭着从外面跑回来。据说小尚有家庭暴力倾向,还吸毒,两人闹矛盾有段时间了,慧茹决意了断,只是小尚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和威胁。
慧茹的爱情梦彻底被打碎了,满怀憧憬的幸福倾刻间化为了泡影!
当天下午,慧茹的父母就接走了女儿。临走时,慧茹在院子放声大哭,撕心裂肺的那种。这个曾带给她些许欢乐的小镇,更戕害了她激扬的芳华,湮灭了她寻梦的青春。那些情感的伤痛喷涌而出,剪不断理还乱,让她爱恨交织不堪回首。
伤痕累累的慧茹,累累伤痕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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