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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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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台的师生情——读鲁迅的《藤野先生》

(2008-05-04 23:44:00)
标签:

杂谈

分类: 我的散文
                仙台的师生情

                      ——读鲁迅的《藤野先生》

                             白坤峰

  这是我们都很熟悉的一位普通教师与一位普通学生之间的故事:

 

  “我的讲义,你能抄下来么?”他问。

  “可以抄一点。”

  “拿来我看!”

  我交出所抄的讲义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还我,并且说,此后每一星期要送给他看一回。

  我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原来我的讲义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改过了,不但增加了许多脱漏的地方,连文法的错误,也部一一订正。这样一直继续到教完了他所担任的功课。   (鲁迅《藤野先生》)

 

  当时,鲁迅的成绩是中等偏上,在142名同学中排名第68名,平均分是56.5分,其中藤野先生所教的解剖学为59.3分。(就连藤野本人后来也这样说,“在我的记忆中,周君不是成绩非常优秀的学生)

  藤野还说:“周君上课时虽然非常认真地记笔记,可是从他入学时还不能充分地听说日语的情况来看,学习上大概很吃力。于是我讲完课后就留下来,看看周君的笔记,把周君漏记、记错的地方添改过来。如果是在东京,周君大概会有很多留学生同胞,可是在仙台,因为只有周君一个支那人,想必他一定很寂寞。”(选自藤野《谨忆周树人君》)

  很明显,藤野并没有偏爱鲁迅的意思,他只是认为应该帮助一个学习有困难的学生,而且这个学生没有同伴。作为教师,不是每一个都能这样做,不是每一个都看得起来自弱国或落后地区的学生,但藤野做到了。

  “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六十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无怪他们疑惑。”日本学生认为鲁迅比他们考得好是因为藤野私下漏了题目,虽然藤野所教的解剖学鲁迅考了59.3分。从鲁迅的愤怒中,我们也能体味出藤野的正直、公平与善良。

  也许有了这样的教师,也促使鲁迅对日本人一直有着公正的评价,例如他说:“即使排斥了日本的全部,它那‘认真’的精神这种药,还是不得不买的。”

  因为“幻灯片事件”,鲁迅看出了中国人灵魂的麻木,大受刺激,于是弃医从文,开始了改造国民性的历程。“到第二学年的终结,我便去寻藤野先生,告诉他我将不学医学,并且离开这仙台。他的脸色仿佛有些悲哀,似乎想说话,但竟没有说。……将走的前几天,他叫我到他家里去,交给我一张照相,后面写着两个字道:“惜别”。(鲁迅《藤野先生》)

  藤野先生的关心,是鲁迅日本求学中的很温暖的回忆,许多年之后,他饱含深情地回忆起自己的老师:

  

  但不知怎地,我总还时时记起他,在我所认为我师的之中,他是最使我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有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小而言之,是为中国,就是希望中国有新的医学;大而言之,是为学术,就是希望新的医学传到中国去。他的性格,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伟大的,虽然他的姓名并不为许多人所知道。

  他所改正的讲义,我曾经订成三厚本,收藏着的,将作为永久的纪念。不幸七年前迁居的时候,中途毁坏了一口叫箱,失去半箱书,恰巧这讲义也遗失在内了。责成运送局去找寻,寂无回信。只有他的照相至今还挂在我北京寓居的东墙上,书桌对面。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点上一枝烟,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

 

  再后来,送日本青年学者增田涉回国,鲁迅有诗相赠:

           扶桑正是秋光好,枫叶如丹照嫩寒。

        却折垂杨送归客,心随征棹忆华年。

 

    留学日本时,鲁迅才二十岁;而写此诗时,先生垂垂老矣。他回忆往日的华年,印象最深的图象之一是否有着藤野先生的关爱呢。

    分别之后,鲁迅再也没有与藤野先生来往过,“我离开仙合之后,就多年没有照过相,又因为状况也无聊,说起来无非使他失望,便连信也怕敢写了。经过的年月一多,话更无从说起,所以虽然有时想写信,却又难以下笔,这样的一直到现在。” (鲁迅《藤野先生》)

    很平淡的笔调其实包含很深的感叹,鲁迅立志唤醒国人的理想从一开始就遭受到沉重的打击,他对自己真的是很失望,这绝不是谦虚。这失望,更是对民族劣根性难除的失望,是对改造中国的失望。他有“笔尖刷去旧时尘,能使江山面目新”的智慧,却没有此力量与机遇。中国的土壤一点都不适合他的生存。虽然他尽了力,但中国还是老样子,所以,“便连信也怕敢写了”,是的,能对老师说什么呢?说自己很苦闷需要怜悯吗?说自己很无能需要诉苦吗?

    1934年,日本波岩文库要出《鲁迅选集》,译者增田涉写信征求选文的意见,鲁迅回信说:“请你全权处理好了,在我看来,非放进去不可的东西是没有的,不过《藤野先生》一文请你译出加入。”直到他临死的1936年,鲁迅还慨叹地说“藤野先生大概已经不在世了吧”。

    值得我们高兴的是,藤野先生当时还在世,而且,他读到了鲁迅的《藤野先生》一文,他随后发表的《谨忆周树人君》同样让人感动,只是鲁迅永远看不到了:

 

     周君身材不高,脸圆圆的,看上去人很聪明。记得那时周君的身体就不太好,脸色不是健康的血色。周君直到去世一直把我的照片挂在寓所的墙上,我真感到很高兴。可是我已经记不清是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形式把这张照片赠送给周君的了。

    周君来日本的时候正好是日清战争以后,日本人把支那人骂为“梳辫子和尚”,……所以在仙台医学专门学校也有这么一伙人以白眼看待周君,把他当成异己。少年时代我……学习过汉文,所以我很尊敬支那的先贤,同时也感到要爱惜来自这个国家的人们。这大概就是我让周君感到特别亲切、特别感激的缘故吧。周君在小说里、或是对他的朋友,都把我称为恩师,如果我能早些读到他的这些作品就好了。听说周君直到逝世前都想知道我的消息,如果我能早些和周君联系上的话,周君会该有多么欢喜啊。

    深切吊唁把我这些微不足道的亲切当作莫大恩情加以感激的周君之灵,同时祈祷周君家人健康安泰。

 

    藤野先生的高尚与善良再一次得到了证实,他对当年的一位普通学生鲁迅的关心,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他本人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同样高尚的鲁迅却记住了。

                       写于2000年9月,2008年5月稍作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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