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齐秦的《大约在冬季》

                                 白坤峰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地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又是冬季，又是腊月，许多亲人许多朋友一遍遍询问：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回家？？我说还早，大约要腊月二十六七吧，于是我想起了这支歌，我少年时很喜欢的一支歌。我这一代是听着齐秦长大的，据说这歌是他唱给女友的，怪不得如此深情依依回旋往复一咏三叹。今天的我突然明白了“在冬季”的内容，冬季，快过年了，回家回家回家。火红对联在风中招手，等你回家；亲人在楼上眺望，等你回家；众多朋友在酒前思念，等你回家。冬季，在冬季回家，更明白什么是温暖。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地问自己”，“故乡”是一个温柔温馨得让人落泪的名词，但在我看来，故乡未必是你的籍贯，凡是留下深深生活印迹、让你再三回首、让你流连不已的地方就是故乡。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远方的询问，远方的等待，有等待才有春天，有等待的故里才是真正的故里。“君问归期未有期”，迷离的冬云里，寒冷的晨光下，淡漠的交往中，那一声询问温暖了游子的飘泊的心。

    “我也轻声地问自己”，我何时回去？我何时回去？归期如此不确定，我如何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一个美丽的答案？“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一声轻轻地叹息——不是现在，也暂时无法确定归期。“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大约”只是估计，思念还将是思念，离别还将是离别，怅惘还将是怅惘，但它毕竟有个估计，淡淡希望如雪中的一支早梅送来春天的信息，虽然真正的春天还较远。

    少年时爱听它，是因为我思念着某个地方的童年的朋友们，那里不是我的籍贯故乡，那里是我的童年故乡，那时我最爱在心里唱“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地问自己”，只是那时的我不明白为什么齐秦把归期定在“冬季”。十几年后，我终于明白，冬季回家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我明白了什么是“春运涨价”我也明白了冬季的回归。

    我很快就要在这个冬季回山东老家了，寒风、白雪、冬霭、漫长道路、光秃道旁树、鼓涨的行李包、同方向的归乡人，将伴我的旅程。

                              2006年1月于江南异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