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
(2012-10-11 18: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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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女性形象简爱伍尔夫 |
分类: 踏水留痕 |
其实我根本没想好甚至没想要,也没指望他出国前会看到。接到电话我很意外,愣神片刻才想到,“啊?噢,我好像想起你是谁了……”这样的反应很形象也很达意吧?然而确乎是这样。挂掉电话的刹那心底突然一震,随之是一种说不出的心烦意乱,好像有一种巨大而沉重的东西从虚空中訇然坠落了,带着尖锐光焰。好久好久都反应不过来。
唉,这怎么会呢。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清楚我们在他人的记忆里留下什么,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是否亦如是不得而知。有些相遇是单方面的,如同邂逅一本合意的书,一个擦肩而过的忧伤脸孔,甚至苍凉寥廓天幕下的一朵无名小花,那些在一瞬间打动了我们的,不一定会反作用于对方,更多的时候是对方可能根本全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我们还是会有惊鸿照影的相遇之感。
其实想说的不是相遇或者缘分,而是,能够无窒无碍、能懂得这太阳、这海洋之美的灵魂。
夏洛蒂.勃朗特借简.爱之口说出过一段渴望冲出局限获得更广博而丰富的人生经验的生命独白:
“……我渴望有一种能超出极限的眼力,让我看到我听说过的但从未见过的那些城镇和街区,那繁华的世界。我希望自己有比现在更多的人生经验,比现在更多地和自己同类的人交往,而且比在这里更多地结识各种性格的人。”
这无疑也是我作为我自己活着的终极理想(作家之为作家就是能说出常人想说而说不出的话),我想要走遍所有,所有遥远、遥远的地方,去识见我从未谋面的生活。
这想法在很多人看来无异痴人说梦,但这本就是个梦,所以也没什么好厚非的。伍尔芙不是说,“当一个女人的躯体里跳动着一颗诗人的心时,其结果可想而知——她痛苦不堪,最后在一个冬天的夜里自杀了。”她说的是十八世纪以前的女性,我也并没有一颗诗人的心,但我却同样为生活半径如此局促和限制而难受不已,这真是莫名其妙的事情。伍尔芙在四十岁时开始了解自己的大脑,在这之前已经完成了《达洛维夫人》、《海浪》、《到灯塔去》等几本传世之作,而我活到今天对这世界仍然一片茫然——这当然不可同日而语,我不过是随口瞎扯,天知道我在说什么。原谅我吧——毫无疑问我终将一直如此,我会就此死于一事无成的。而这才真正是可怜可悲乃至可笑的事情。电影《兵临城下》中,二战时期的苏联英雄瓦西里说,拥有不能实现的梦想,真难过。是的,真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