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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建国以来有人口记载文献，这里的人口自然增长率几近为零；而百年时间里，这里的人口数目几乎没有太大变化；据说这里 有种神秘的换花草能改变孕妇孩子的性别……让我们一起踏入这片神秘之地，探寻其中的奥秘。

      占里位于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从江县。在中国地图上，它实在太小了。土地面积仅为15.97平方公里，全村只有8个村民小组，168户，791人。 然而就是如此一个小地方却创造了令世人惊叹的“零纪录”：从建国以来有人口记载文献的1952年开始，整整57年里，占里的人口自然增长率几近为零。据 说，百年时间的占里人口几乎没有变化，其中奥秘又在哪里呢？怀着好奇心，我几次踏上这块神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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侗寨危机引发计划生育

      坐落在群山怀抱中的占里是一个环境优美、民族风情浓郁的美丽侗寨。村外苍山叠翠，门前流水淙淙，高低错落的干栏式吊脚木楼依山而建，寨中鼓楼耸立云天。这 是我第一次来到占里，这里的景色让我痴迷。
      当我走到鼓楼下面时，几位年龄很大的老人正在里面闲聊。我赶紧凑了上去，在敬上几排烟后，我们的关系也在缭绕的烟雾中融洽起来。他们都是占里的寨老，也就 是占里有着至高无上权力的族长。得知我的来意，他们很自豪的告诉我这里的人口控制既有秘密也没有秘密，从祖先开始，这里就已经开始注重计划生育了。
      一位寨老告诉我，占里侗寨可以追溯641年前的1368年。祖先吴占和吴里不堪战乱，来到这里。当最初的两户发展到100多户的时候，侗寨面临了一次危机 ——因为贫富差距逐渐拉大，穷的开始偷和抢，富裕的则赌钱或抽大烟。眼看一个富裕的村寨渐渐衰败，当时的寨老认为这是由于人口太多所引起。经寨老商议，以 “起款”的形式订下了每对夫妻只能生2个孩子的款约，并且立石蒙誓。到了，清朝初期一个叫吴公力的祖先，他召集全寨村民在鼓楼开会，给子孙们订下了一条寨 规，根据寨规的约定：有50担稻谷的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有30担稻谷的夫妇只能生育一个孩子。如有违规者，轻者将其饲养的牲畜强行杀掉；重者则将其逐出 寨门或由其亲属处以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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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二月初一和八月初一，都要在鼓楼前的盟誓石头上宰杀百斤的大肥猪，祭奠祖先。

      一位寨老说：“你要是二月初一或者八月初一来就好了，那时族长会组织全寨男女老少集中到鼓楼边杀猪祭石，喝血酒对石头发誓，我给你念一段誓词吧‘天说天高 天会变，地说地大踩也陷，唯有石头硬朗不会烂。今天杀猪百斤来祭祖，杀牛一头来祭石。铜盆去接，全寨喝血。请石头公公当面来见证：今天血酒喝下，人人心知 肚明。先有鼓楼后有寨，先有村寨后有家。要像鸭脚连成块，莫像鸡爪分丫杈。十人同路人见怕，一牛独行穿鼻拉。客有客家理，侗有侗规章：生崽必须按计划，夫 妻两个生一双。倘若哪人不信硬多生，财产充公赶他出寨门。哪人不信反款约，后头自会给他苦来尝，罪轻一家丢村寨，罪重全族得走光。喝了血酒发毒誓，全为后 代子孙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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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日期间，每当贵客光临，全寨的男女老幼都要到寨门处设拦路酒，唱拦路歌迎接。

神秘换花草、奇特的变性药 

      来到占里之前，我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令人费解之谜，那就是98%的家庭都做到了生育一男一女。这个原因又在哪里呢？
      寨老吴公堂说：“那是因为我们有‘换花草’，也就是说它能让怀孕后三个月内的胎儿改变性别。这听起来这简直是不可思义的天方夜谭，但占里家家户户都是一男 一女的事实是不可争议的。“我们对第一胎的生育都是顺其自然，都是在生育第二胎的时候才根据第一孩的性别来选择生男还是生女。换花草的秘密只有寨子里的药 师知道，即使是寨老也不明白。”
      寨老吴公堂带我来到大名鼎鼎的药师吴奶银姣的家，当提出要采访她的时候，她十分警觉的告诉我：“祖上的规矩不允许把这种药向外人透露，否则药 就没有效果了。祖上规定：这种药只能给本村人服用，决不允许给外人服用的。”
      吴奶银姣告诉我，药师的传承是母女相传，传女不传男，代代承袭，每代只有一位。如果药师的女儿早殁，或者因为其他的原因不能继承，药师就会在自己的表姊妹 中选择一个进行传授。当有人来讨药的时候一般会带一包糯米饭、三条腌鱼和一丈二尺侗布，钱可以随便给，不在乎多少，即使不给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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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老在灵应庙祭祀，祈求菩萨能满足人们生男生女的愿望。

      吴奶银姣说：“作为药师，我们只在农历的8月15这天上山采摘药物，平常是不上山采的。我们这里，生男生女是由女人决定，孕前三个月孕后三个月是他们服药 的时间。孕前服药是调理身体，当然是按照生育男女的愿望来服药的，如果孕前没服药，孕后三个月内就要服用改变性别的药，要想生男孩，就服用生男孩的药，生 女孩就服用生女孩的药。”
      由于神秘的换花草秘不外传，因而当今的医学界对占里的换花草持否定的态度。但占里人却并不需要医学界的认可，他们只是遵循祖先的遗训，自觉控制人口总量的 增长。
      在占里我还了解到一个奇特的情况，那就是他们全寨历来实行的是“男不外娶，女不外嫁”的婚姻模式，都是寨内男女结婚，近亲结婚肯定是难以避免的事，可令人 奇怪的的是，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例有缺陷的婴儿。吴奶银姣说：“这也是我们在换花草里面加入特殊药物的结果。”寨老吴公堂告诉我，药师这里还有种奇 特的避孕药。在女方排卵期，夫妻同房之前只要喝下自己煎熬的草药，不仅能达到避孕的目的，还能增加夫妻性生活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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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里历来都是实行“集体婚礼”，规定只有每年农历12月26-30这5天才能结婚。
图为新郎亲自将新娘接进家的场景。

一年只有两次的集体婚礼

      占里还有个很先进的行为，一是晚婚，在他们看来,结婚晚就老得晚，早要孩子就意味着早当老人，寿命也就短了。正是这种淳朴的生命观使占里的青年不愿意过早 的结婚，二是，从古到今，占里人都是执行传统的“集体婚礼”。在正月初五和初六的日子举行订婚仪式，而婚礼则在农历十二月二十六日才能举行，所以当年结婚 的都在那几天举行婚礼。结婚办酒只能杀牛不能宰猪。为了看到这个真实的场面，今年农历腊月25日，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农历腊月25日晚，整个占里都是喜气洋洋，吴公堂寨老带着我走到一家正在准备举行结婚仪式的人家。这时候新郎和伴郎正手提马灯来到新娘家喊门，经过一阵子 努力之后，终于新娘被新郎接出了房门，但这还不能直接走，一定要接到隔壁人家歇脚，天快亮时再接到新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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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接进家后，寨老要主持仪式让新人向父母敬酒，父母也向新人回敬，
表示将来一家人和睦相处，相敬如宾。

      新娘进门后，鬼师用罗盘选定方位坐于火塘边的新凳子上，用三条鲜鱼放于醋伴青菜的碗里祭祖，待鬼师念完人类起源、建寨经过、祝福新郎新娘白头偕老的“斗 煞”词后，方才与家人见面。新娘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寨中的男女水井挑水来蒸糯米饭，以示成为家庭一员。早上再由两个少女及接亲的队伍送新娘回家。两个少 女一前一后，新娘居中，新郎的好友挑3条腌鱼和20斤的牛肉随后。到新娘家吃罢午饭，接亲的队伍就抬着新娘的嫁妆，按照原次序再一次接到新郎家。新婚后 三、五年内，新娘一直住在娘家，只在农忙季节，或夫家有大事需要媳妇出面张罗时，媳妇才到夫家帮忙。
      吴公堂告诉我，占里人婚后从来没有离婚的现象发生。在他们看来，“一树不二春，一人不二带”，意即一棵树一年内不可能发两次芽，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嫁两次带 两家的孩子。后娶（嫁）的难以保证能对前面的孩子好，所以宁可自己累点苦点，也不能苦孩子。原来这个传统的观念在舆论上禁止了再婚，同时也禁止了多生多育 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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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先遗训每对夫妇只能生育两个小孩，否则驱逐出寨。几百年来大家依然遵循从不违反。
图为村里的房族首领在盟誓喝血酒的场景。

      除了集体婚礼，占里还有着独特的财产分配制度，不仅使当地并不存在重男轻女的现象，更使当地人自觉地控制了人口生育。比如实行“女儿继承棉花地，男孩继承 稻田”的规矩，此外父母还要给女孩一份“姑娘田”，谁家若不给女儿“姑娘田”，不仅会遭人取笑，还有被男方退婚的可能。在老人的财产继承上，山林、菜园男 女对半分成，房基、家畜归男方，而金银首饰、布匹让女儿带到夫家。既然男女都能分家产，那他们为什么不多生几个孩子呢？占里人说，多了一个男孩，那土地分 成两份，土地就少了，人家就不愿嫁给你。如果多了一个女孩，那继承的白银、棉花地等都要分成两份，一旦分成两份，两个姑娘分的就少了，别人家就不愿意娶 了，所以也不愿意多生女孩。
      占里虽然地处边远，但朴素先进的人口观念却厚厚地回报了他们，这里群众的生活可以说丰衣足食、富足安康。
      占里的老人们说，占里是一条船，人多了船会翻。对土地与人类之间相互依存的理解，使占里人创造出关于生存的独特智慧，这种智慧在千百年的生活演绎中，渐渐 形成特有的习俗，这些习俗又能在人们的心灵深处发挥着作用，并成为作用于占里人们的结构性功能，它的直接结果就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