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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EP中国科学探险》8月号——跟着妈祖绕境

(2008-07-30 09:06:20)
标签:

台湾

大甲

二仑

旺仔

鹅鸾鼻

妈祖

西螺

旅游

《DEEP中国科学探险》8月号——跟着妈祖绕境善美的土地和人群:跟着妈祖绕境

撰文/蔡逸君     摄影/黃丁盛

 

    妈祖是台湾相当普遍且重要的民间信仰,不管在大都会或小市镇,即令是偏远地区农村、海滨渔村,庄头海口都少不了一间“妈祖宫”。每年一到农历三月妈祖的生日,全岛各地莫不掀起一股妈祖热,举办各式各样的庆典活动,阵头、武术表演、民俗艺术展出,其中妈祖绕境是仪式的高潮。
    我记得那是第二趟行程,我想从彰化走到岛屿最南边的鹅鸾鼻,没想到,才跨过中部的浊水溪,妈祖就突然找上来了。
    绕境妈祖,最负盛名、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参与人数最多的当属“大甲妈”,也就是台中县大甲镇澜宫每年举办的跨县市妈祖大“会香”,从全岛蜂拥而至的香客信徒,默默跟着妈祖走路绕境长达三百多公里,沿途参访各色庙宇,随地作息,四处而安。
     小时候每年我总是期待着大甲妈出巡,因为绕境的路线会经过彰化,而我的故乡就在彰化县境内的小农村。我们村里也有一间妈祖庙,就直接叫天后宫(妈祖的神阶极高,奉为天上圣母,意当天后),每回大甲妈来到,村里大街小巷各家各户庭院骑楼,无不摆满鸡鸭鱼肉四果香烛,丰盛的牺牲来迎接。那时大人们会带着小孩跟着妈祖走上一段路,一方面沾沾神气祈求自家能有一年的好运,一方面也因为当时娱乐不多,跟着妈祖,可以观赏到各式各样的阵头表演。

《DEEP中国科学探险》8月号——跟着妈祖绕境


    自从离开家乡到城市生活二十多年,我已经很久没有那麼近距离地看见妈祖了,这回再次跟随云林西螺福兴宫的“太平妈”绕境,确实纯属意外的旅程。
    说是意外,也像冥冥之中注定好似的。因为有段时期,不为什么(也许有,但我当时并不清楚)我发狂地走路,像个浪游者般,在岛屿四处晃走。纯粹的走路,一个小时可走六千步,一公里约一千三百步,一天走八小时,就这样断续走了五趟,合计三十多天,超过一千公里的路,几乎把台湾绕了一圈。我记得那是第二趟行程,我想从彰化走到岛屿最南边的鹅鸾鼻,没想到,才跨过中部的浊水溪,妈祖就突然找上来了。
    那时我停在浊水溪旧西螺大桥红色桥头,看着农人采收大片毛豆田心里感动,才想着应该走入更深更远的劳动生活,走上桥没几步,便看到“西螺太平妈祖文化祭”的活动布幡高高悬着,迎风舞动。我立刻决定去找妈祖,好像她将带着我去看看我心里还缺少的什么。
    并不是被神明上身之类的,而是自从第一趟走路行程从台北到彰化,我经过大甲镇澜宫时曾经不由自主地跪在妈祖面前后,总觉得一路她都跟着我。那样心里时时刻刻呼应着一种未知,还不到信仰的程度,但我隐约察觉冥冥中她的善念带给我许多力量,所以一看到绕境活动,就决定跟随着她走路,这一切并不在原本的计划中。

《DEEP中国科学探险》8月号——跟着妈祖绕境


    问了大桥旁卖西瓜的老伯伯,他说妈祖已经绕境好多天,不知今天是到了哪个村落,他要我到镇上的妈祖庙问会比较清楚。
    进庙里,问了执事人员,他们说有时巡境的妈祖进到村落,民众太热情,或者村落里另一间妈祖庙的妈祖,由于姊妹久久才相见,硬是要留,各地起驾的时间便不确定地延后了。
    西螺福兴宫太平妈的绕境,不同于大甲妈祖每年例行的跨县市绕行庆典,这次的出巡距离上次已经好几十年,可能远在日据时代,连老辈的人都是听更老辈叙说才以得知。而太平妈走的路径与大甲妈也不同,是更偏远的村镇,乡间小路,几乎是我从没听过的地方,大地图上找不到地名。
    太平妈绕境的日期也跟大甲妈不一样,是在十月间,活动总共进行十天,要到不同村落与一百四十九间庙宇会香,大都是妈祖庙,也有些太子爷或王爷庙。我看了活动手册,还剩三天的行程,推估妈祖大约的所在,问清楚方向,疾疾地往二仑迈进。
    当妈祖的銮轿出现时,夕阳正浮在田野远方的地平线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从前庄来送行的与从后庄来迎接的村民交会,将绕境的队伍拉成长长一列,我跟上去默默走入,心里很踏实,因为有这么一大群人陪着,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走路。
    置身在云林广大的乡野,只需一口甜甜空气的味道,便会让人立刻取得宁静。一畦一畦各色农作物的田地,绵延交织而成五彩缤纷的气息,看似缓慢静止,内在却是澎湃骚动。这里的土地踩下去,仿佛具有心跳般,让人的心敞得更开,惊觉原来这就是生命的动力,它日夜不停地伴着人们呼吸。

《DEEP中国科学探险》8月号——跟着妈祖绕境


    这里的人亦是如土地般的坚韧,强勇,热情。我走在产业道路,驾小发财车的旺仔在我身边停了下来,驾驶座旁是他媳妇。
    “少年耶,你要去哪里?”
    “我在找妈祖。”
    “找妈祖?这样走路怎么会找得到。上车来,我载你去。”
    我跟旺仔说,妈祖下午会到二仑,他便转个弯直奔。到了当地,他帮我问乡人,果然是被前面的庄头留住,妈祖还没到。
    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便说我在这里等就好,他回说反正妈祖一定会来,不怕我迷路,就开车走了。我并没有留下等待而是继续上路找妈祖,还不到一小时,旺仔又找来了。他说他想想不放心,回到二仑去找我,我却已经离开,他找了几条路才找到我。
    “来,我载你去,现在妈祖在仑背。”他黝黑的脸尽是热情。
    我心里着实感动,萍水相逢,他为一个陌生的我操劳这许多心思。
    我跟旺仔解释我就是要用走路的方式跟着妈祖,谢谢他的好意。他点点头没多说,要我路上小心走,随即开车离去。
    这是怎样的人的善念?当我再次迈步,心中被旺仔那张粗糙却笑意盈盈的脸所充满。如果是我呢?我会像他一样吗?对一个陌生的路人敞开这种宽厚的情怀。我自己已经离开这样的人太久了,而我原本不也是这样的人吗?是什么让我变得对人小心翼翼,不敢去碰触那干净简单的心。我所处身的现代生活,何时变得处处设防,你不相信我,我不信任你,动机疑云满天飞,全不像个人,或者说活得不像人该有的价值。
    我继续往前,平和的风吹过这片原野,土地芳香的气味钻入我最深处的内里,有什么误解与怨怒被解开了,这几年生活在都市所积压的疲累与郁结暂时释放了。我自己都觉得讶异,好像我穿梭过的时空带着充沛的感情包围着我,而这感情具有正面的力量,或者说这感情是那么无私地倾注而来,让我有继续往下走的勇气。
    就这样,从中午到黄昏,看见妈祖的前导“报马仔”出现,我找了四小时。
    先是听到远远传来的鞭炮声,然后细微的锣鼓声也从村落远远的一隅慢慢放大,我停下脚步坐在路旁的桥头等待。当妈祖的銮轿出现时,夕阳正浮在田野远方的地平线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从前庄来送行的与从后庄来迎接的村民交会,将绕境的队伍拉成长长一列,我跟上去默默走入,心里很踏实,因为有这么一大群人陪着,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走路。
    经过一村,又继续走过一村,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乡间小路陷入漆黑中,远远地才见一盏路灯。安静的队伍缓缓前行,离今晚妈祖銮驾休息的杨贤村还不知多远,但我其实走不动了,勉强拖着步履。
    我已经失去方位不知自己走到何处,也不知晚上会不会有地方可以过夜,正担心着,突然身后一片光明,我停下脚步回头看,远远的一辆车顶铁架改装挂着满满强光灯泡的小卡车照亮了人群,跟在队伍最后头。
    小卡车以走路的速度经过静止的我,突然停了下来,车窗开着,驾驶阿伯转头看我,露出满嘴金牙。
    “少年耶,你走不动啦?要不要搭我的车。”
    我没有犹豫赶紧上车,车子缓缓又向前。
    “不曾看过你?……”阿伯说。
    “我是今天才到,从台北来的。
    “啊,你这么虔诚,从那么远的地方找来。”
    “不是,……我是半路遇见妈祖,才跟着走。”
    “这就是了。”阿伯注视着前方,与被光照亮的队伍保持稳定的距离,接着他问我:“今晚有地方休息吗?”
    “还不知道。”我回答。
    “放心,跟着我就对了。”他说。
    这样的习俗几乎于每次大的绕境活动中都可在电视上见到,但当我那么接近的,几乎是身体碰着身体的看着人群跪了下来,我无法说出那种心中的感应,仿佛那时真的有神灵抚过,众人一起见证她温柔慈悲的手。那晚我住进了福兴宫的香客大楼,之后继续跟着妈祖走最后两天的行程。


    全文见《DEEP中国科学探险》2008年8月号《本色台湾——台湾人眼中的宝岛》,各大报刊亭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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