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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人生路》:“只把春来报”(2-2)

(2008-07-20 09:2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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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散文
   写诗,作文,首先是一种爱好和兴趣。谭仲池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后,慢慢地谈起了他的经历。他与共和国同龄,当新中国的阳光普照中华大地不久,194912月,他诞生在浏阳河畔石湾小村山边的一栋土砖屋里,浏阳的山,浏阳河的水,哺育了他,留给他多少画意诗情。17岁那年,他离开山村参军,当上了一名空军战士。军旅岁月虽也裹着文革的凄风苦雨,但他仍顺着扬子江上的白帆,楚天的白云,在诗浪里游弋。居然,他的诗连同他的名字,开始出现在《长江日报》、《湖北日报》、《空军报》上了。可是,他终因伯父未弄明的历史问题而被退伍还乡了。

    1973年春,白天,他重新扛起锄头,打着赤脚又踏进那熟悉的水田。夜晚,他仍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读书、写作。197310月,他考取了浏阳师范学校,他的诗歌、散文又飘向了报刊。从此写诗、作文,一发而不可收。无论是教书、到县广播站当编辑、到县委办公室工作、到省委党校党政干部培训班脱产学习,他都不停地写呀写。

    他喝浏阳河水长大,除了参军那几年,他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这片热土。他熟悉这里,对这里一切充满情和爱。请看《筒车谣》:带着大山送给的笛子/告别了绿色的故乡/从此,安家在河岸边/脚下银浪哗哗响……/有大山的力量/把河流举上山岗/有大山的意志/风吹不倒,雷劈不晃/把墨绿泼向田野/田野泛起层层金浪/把碧玉撒遍荒坡/荒坡披上春装……/如今,虽然电力排灌将你接替/你却仍在自己的岗位上歌唱/要用笛吹回青春的梦/让自己变成一条清悠悠的江。

    现在他已是一个七品芝麻官了,他有自己应该做得更出色的本职工作。谭仲池深深地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不轻,生怕辜负了130万父老乡亲。他整天奔忙,下乡调查,解决各种实际问题。在路上,会有人突然挡着他反映问题,回到家里还来不及落座,敲门声又响了。他说,现在真忙,时间不够支配,也不能由自己来支配,是别人指挥县长,而不是县长指挥别人。他常常感到疲惫,又常常感到内疚,总觉得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还有那么多群众关心的问题没有解决好,全县经济发展还不快。但是,那文情又总是那样萦绕着他,想割也割不断。于是,早晨起床后的那个把钟头,中午回家等饭吃的半个来钟头,半夜又抽出个把钟头,以及其他一些零散时间,便成了他抒发文情的宝贵时光。19907月中旬的一个上午,他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出差南国,偶尔发现书桌上的《湖南日报》刊登了广西某边防师师长邓道生的书法作品。看那熟悉的遒劲有力的行书字,他仿佛看到了邓师长那英武形象、儒将风度和诗人气质。还是两年前的元宵节,他有机会去广西防城县,得以认识邓师长。是因为师长善书法好诗词,他俩一见如故,久之竟成了真挚文友。这回不知是友情的激动,还是邓师长的作品感染了他,他在离开家门前的片刻,在报纸边的空白处做起诗来:走出翻卷着炮火硝烟的空间/望满目薰黑的焦土/飘浮着浓重的沉默和荒凉……/沐着阳台上碎金编织的晨曦/他泼一片雨的湿润和温暖/去浇艳束束春的斑斓、丛丛香的流光。这首以《将军和鲜花》为题的诗,竟在20多分钟内完成了。

    谭仲池写诗,并不单纯为了发表,有些也没有发表,但他却自得其乐,视为一种享受。他说,写诗是转换一种思维方式,可以在政务繁忙之余,寻得片刻闲暇,达到自我松弛的目的,这比躺在床上歇息一会更为怡然自得。

    19899月,农业部部长何康来浏阳调查研究,转达了王震将军对家乡的拳拳之意。送点什么给老同志、老领导作纪念?谭仲池想到了一种特殊礼品——诗。他即席赋诗一首《将军情》:

 

    古城烟雨起苍黄,

    教语谆谆永不忘。

    义帜声威留故垒,

    将军情意系家乡。

    田畴绿涌千层浪,

    丝绢新添四化妆。

    国策英明人意好,

    光辉传统万年扬。

 

    何康部长看了十分高兴。不久,这首诗在《东方时报》上刊登出来了。

    日本议员竹之下先生来浏阳考察,临别时,谭仲池送给他一本诗集《芭蕉雨》。接过诗集,竹之下先生露出了钦佩的目光。

    县花鼓戏剧团创作了一出宣传计划生育的戏,原剧名叫《造福》,谭仲池看了以后,建议改名《石榴湾风情》。还有一出戏原名叫《赌祸》,他也建议改成《女人们的痛心事》。这一改,编剧、导演、演员还有许多观众都说改得好。

   我无意当作家,也无意当他说这话很认真,看来是出自内心的。是的,当作家不容易,当一个大县的县长也不易。而要既当好作家又当好县长就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了。他在这方面做得如何,我真不敢妄加评说。我只知道,他在这两方面都是勤勉努力的。在县政府办公室那里,我抄录了浏阳县1990年的一些主要数据:全县财政收入过亿元,工农业总产值116亿元,比上年增长54%;粮食总产65万吨,比上年增长31%,创历史最高记录;乡镇企业总收入过9亿,比上年增长近1亿……当然,这些成绩决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不过是为此出过力而已。

   青春的路筑进字里行间

    美丽的梦徘徊在无声的世界

    在青春的田野

    收割银色的岁月

    谭仲池用这几句诗结束了与我的交谈。望着他两鬓开始花白的头发,对他收割银色的岁月这句话,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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