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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藤

(2008-06-07 10:53:10)
标签:

杂谈

分类: 散文

  进大山里去,参天的大树,让我感到雄性的力量和伟岸。

    而缠在树上和从峭岩掉下深谷,去打捞岁月的古藤,却给我一种悲壮和顽强的生命感觉。

    不止一次进山去,也不止一次在古藤边徘徊思索。晴是头一回进山,她没有看到过这样古老而粗大如盖的树。对树的高大挺拔,她感到惊奇,而对古藤却感到害怕。她颤抖着声音说,那藤像蛇,铁青色的,弯弯曲曲,悬在树干上,去穿越树枝垂落到峭岩上,摇着摆尾,令人胆寒。

    因了晴的这番议论,我这回才真正认真细致地观察古藤了。她讲得并非没有道理。这古老的藤蔓粗莽而丑陋。黑色的躯体上,镀着一些似隐似现、错落有致的青苔。古藤从荆棘丛伸出来。钻过树杈,缠绕着树干盘旋而上,然后又跳越树枝,攀到另外的树枝上,我断定,如果在夜色下看到这样的古藤,没有经验的人,非把它当蛇不可。这样大的蛇,也非把人的魂吓跑不可。

    在自然真是神圣而古怪,晴自言自语地说。

    我们钻进了这片古老而茂密的森林,身边的奇花异草又鲜美,又香甜,又缠绵,又湿润。我说不清它们的名字,只知道它们生长得非常健美,简直让人嫉妒。

    “假如我们住的城市附近,有一片这样的森林那该多好。”

    “假如你一个人来到这里,你会不会看着古藤发慌?”“不会了,在森林里度过了这段时间,我觉得惟有这古藤才真有意思。”我想不到晴竟在半天时间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使我想起了20多年前,患病在老家治疗。那时,我只顾一个人呆在屋里,熬中药或看书。按母亲的说法,因为没有多晒太阳,我的脸色很苍白还带黄色。于是她总是叫我到外面支走一走。当我从光线暗淡的屋里,一走进太阳灿烂的野外,便觉得冒金星,头脑昏眩。我咬牙站住,闭着眼睛稳定了一下,再睁开,就感到格外的神志清爽。清风悠悠柔柔地吹来。使我有一种对大自然的亲切感觉。我在后山桂花树坪里坐下来,闻到了桂花树上初绽的花瓣散发的淡淡清香,像感触到了少女的温馨,心里萌生一般激动。人在脆弱的时候,是最需要关怀和抚慰的,也包括自然界万物呈现的生命色彩和律动。这时空中飞来了美丽的蝴蝶和蜻蜒。精明的小蛙眯着眼睛,在我的脚边跳跃。我感到一种少有的充实突然占据了心灵的空白。那次后,我几乎每天都要到大自然的怀抱里去享受一次与树林、花草、小生灵友相处的乐趣。构从这们身上寻找到了圣洁的天真和无忧无虑的生息境界。记得还有一次,我就是攀扯着桂花树上的古藤去折回了一束金色的蕴含着清香的桂花。然后插在盛满清水的酒瓶里,它芬芳郁地伴我度过了一串寂寞的日子。

    “你怎么站着不动,我们在等你呢!”晴银铃般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想一段往事。我急忙往睛奔跑的方向挪动脚步,可是没走出多远,我便被一条隐在草丛里的古藤绊倒。于是,我大喊:“快来呀,我被蛇咬了。”急得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问我,蛇在哪里?我指着地上的古藤说,在这里。晴气急了。瞪着眼对我说:“你才是一条蛇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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