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岩石,总不苍老,还是那般伟岸晶莹。我知道,那是海风梳理了它的头颅,故浩气越空,屹立在苍穹里。
坐在岩石上,我想搂住这海风,吸吮一片雄性的壮烈,来支撑自己脆弱的灵魂。可海风挽不住,她豪迈地远去,只是叮嘱我,要耐心地坐下来,倾听一回涛声。
我能听懂么?
我原来听懂过土地的絮语,知道田垄与稻穗的秘密;
我还听懂过森林的树鸣,知道山鸟与青枝的情意;
我更听懂过农家瓷坛的酒歌,知道一年四季是怎样打扮庄稼人的梦境。
这回是要学会听涛声了。
清晨,浪涛上有滚动的太阳。
白昼,浪涛上有飞翔的帆影。
夜晚,浪涛上有亮闪闪的月光。
这一切都是涛声的语言,也是涛声的音符。
听了一天一夜,我听醉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入梦又怎样醒来,只是觉得我也高大了,比海边的岩石还高大,而且我决定用涛声写一封家书寄回江南的小村,要对乡亲们说,其实大海与大山一样实在,宽厚,富饶,多情。只要在海边呆久了,也能听懂它的呼吸和声音。
这是我第一次倾听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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