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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棋子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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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地,目光移出窗外,一缕白云,如乡晨的炊烟,轻轻的,正袅袅滑过。我始是惊诧于这朵云的轻,絮影样的,连一丝声音都没有。继而惊诧于她的细,仿佛能从绣花的针孔里穿过。而后我更惊诧于她的白了,洁净,没有任何杂质,象是处子的眼眸。从我的窗子望出去,整片蓝天里只有这一朵,那么悠闲无羁。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天也蓝得更加明冽,更加醇厚,更加透彻,是令人心醉的那种蓝。
我扔下案头的工作,一颗心象是急不可待的雀子,飞出办公楼,飞到宽阔的操场上去。我不想错过这样令人向往的天空,我更想看看在那一线白云之外,还有怎么样的云朵且静且美。
新校园的法桐树还不够高,在我视野底部作出翠绿的衬托。偌大的天空,没有谁来抢夺,都是我的。在这个秋日,我的拥有会不会有一点儿太过奢侈!
风又是那样的柔。如果我不是余光中望到了叶子在微微地翕动,就不会感觉到风。或许是那样的风从力道和温度上都恰到好处吧。这可不是我的说明,我知道,天上的云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一个。
应该是在我下楼的当儿吧,窗外的那朵云飘过楼角去了。反正是寻不见了,只有那个银灰色的楼角能够藏得下她,再没有一样东西能挡住我的视线了。现在看来,那一缕白云真象是一声遥远的呼唤呢,美丽的牧羊姑娘的一声长唤,随着草原上的风飘过来,又吹走了。不然天空上从南面怎么会涌来了熙熙攘攘的羊群?
分不清哪只才是头羊,乱哄哄地挤在一起。更分不清羊儿头尾的方向,每一只好似都在低头努力地吃草。于是在微微的风里,细细地嗅一嗅,还真的多了一股缥缈的青草的甜腥味。若是不小心眨一眨眼,就会有了新的发现。原来这羊群并非在原地按兵不动,而是无声无息地向我们靠拢过来,仿佛羊儿们都怀揣着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整齐,一致,让人无所察觉。等到真相大白之时,人们已无计可施。于是羊群得逞了,迟缓,但不停留,无牵无挂地在我们头顶上潇洒而行。
羞涩的阳光躲在云层后面,投射下来不足十条光线的样子。又似玩着迷藏,或长或短地变幻。阳光露下来的云边亮闪闪的,虚实之间,象是嵌上了一根银丝。这工艺有些掐丝珐琅的意思,是灵光一现的随手之作。大团大团的云影投射到绿色的草坪上来,被阳光放大了二三十倍,差不多覆盖了半个球场。在云的眼里,我就是一只鸟,抑或一尾鱼吧。也许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也许她在同我调皮地嬉戏。如果我是一只鸟,我会告诉云,你不要得意,我曾在碧霄之上俯瞰过你。你一动不动,绵延万里,在万米高空上铺就了神奇的苍莽雪原,无边无际,壮丽无比。那时我就想过,在云天之下,有没有一个看云的孩子?如果我是一尾鱼,我就真得变成一尾鱼好了,在深海里仰望着你。透过白白的浪花,光线直射到水底来,不强不烈,不偏不倚。蓝色的水面平静而辽阔,透明的水,透明的氧气,我看得清水底的世界,我听得清你在水面的呼吸,因为透视过天岚的记忆还在那里。我好想游弋着靠近你,睡稳在你的怀里。
分不清我的魂灵是跟着风游走,还是随着云飘过。我只听到我在轻声呼唤着云的名字,我为云起的名字。
一只长尾鹊从梧桐叶下飞出来,那眼神分明是在笑我,四十岁看云的男人,真真是一个心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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