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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陂士张祚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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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懵懂懂毕业时

(2011-06-27 08:07:54)
标签:

中国人民大学

毕业

外贸

梁晓声

毕业分配

杂谈

分类: 散文.感悟

为《青岛早报》“私想家”栏目写的命题作文。 

   

懵懵懂懂毕业时

四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

四年的时光不过是人生的匆匆一瞬,谁能在大学里呆上一辈子呢?刚入学的时候我们可并不这样想,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学子们仿佛能够相亲相爱,终老一生似的。难道转眼间就要各奔东西?

分别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校园里到处是打包托运的人群,火车站在校园里设立了许多托运点,托运点旁排起了长队。宿舍里愈发显得空空荡荡。我买了个大的编织袋,将行李被褥通通装好、系紧。五、六箱书籍也已经打上了包装带——那些书是四年里从每月30元的生活费里一点一点省出来的。

分别席筵是在宿舍里自己做的,北京的同学从家里带来了火腿,女同学们包起了饺子,男同学们打来了散啤,装在十几个大暖水瓶里,贵州的同学则打开了珍藏多年的茅台酒。开怀畅饮,一醉方休。即将分居两地的恋人在互诉衷肠,暗恋者急于表白,一位男同学抱着女老师不愿松开,有人在低声啜泣……

喝剩的酒瓶和暖瓶重重地摔在地上,嘭嘭作响。同学们互赠照片,在对方的毕业纪念册上留下赠言。一个同学给我写道:“拿起批判的武器进行武器的批判!”,“记住——只有为自由而战的人才配享有自由!”,是的,那时候我们正犯着狷狂的毛病,我们年轻,我们怀抱理性,誓要改造社会。

就这样,1987年的7月,我从中国人民大学毕业了。托运了行李和几箱书以后,一个人背着一个马粪包,装了一点简单的洗漱用品,踏上了开往青岛的列车。

多年前看梁晓声的《京华见闻录》,记忆最深的是他从上海复旦大学到北京文化部报到的情景,下了火车,茫然失措。那年我自己情况有点类似,只不过我得到的分配指令是到山东省经贸委报到。拿到分配通知书的时候还犯了一阵嘀咕:山东省的经贸委怎么会在青岛而不是省会济南呢?那时候实行计划经济,要求毕业生服从国家分配,管他哪里呢,先到了再说。

分配通知书上写的地址是青岛市南海路11号,下了火车,一路打听。一位长者看了看我的分配通知书说:“山东省经贸委?南海路11号?是外贸局吧。”原来当地人称山东省经贸委叫外贸局,说外贸大楼没有人不知道的。

在长者的指点下,到栈桥乘了6路公共汽车,海水浴场下车,往海边走了几步,看见一座九层的黄白色大楼,横卧在汇泉湾畔。之所以说是“横卧”,是因为九层的楼房说不上太高,但是却相当壮阔。外贸大楼在黄沙碧海的映衬下,散发着熠熠的光辉。

在森严壁垒的传达室登记后,拾级而上。人事处设在九楼,走出楼梯,面前是一览无余的走廊,整个走廊的西侧面朝大海,办公室都在东侧。在长长的走廊尽头,我找到了人事处的牌子。

说明来意,递上分配通知书,一位年轻的人事处干事看了看我的通知书,“哦”了一声,然后拿出一叠子介绍信说:“你愿意到那个具体单位工作?”,原来要进行二次分配啊,我看了看他递过来的单位名单:山东省机械进出口公司、山东省化工进出口公司、山东省土产进出口公司、山东省轻工进出口公司。“机械”太没人情味,“化工”太危险,“土产”太“土”,好像“轻工”听起来比较顺耳,以后买个冰箱和彩电什么的倒也方便,于是便说:“到轻工吧。”

拿着人事处开出的介绍信又来到天津路8号的山东省轻工进出口公司,人事科的干部是位四十多岁的女士,她看了一眼我的介绍信,说:“人民大学毕业的啊,高材生啊,我们这里已经有3个北大的,2个清华的,还有一个是你的校友,去年来的。不过,你先在旅馆住下,不着急,工作慢慢安排。”

女士亲自带着我到公司附近的旅馆住下,一个晚上要20元钱,心里想:外贸公司真是财大气粗啊。20元钱够我大学里半个月的生活费了。此后,我每天早上去人事科报到,每天晚上回来住在旅馆里。直到10天以后,工作终于安排下来了,要我到秘书科工作。

人事科的科长亲自找我谈话,谈了秘书工作的重要意义,那里是对外工作的一个窗口,关系到公司乃至国家的形象。后来才知道,所谓秘书科,就是负责收发英文信函、电传、电报,兼有打字、油印、复印等业务。那时候没有传真,最快的通信工具是电传和电报,但是资费相当昂贵。所以大量的通信依然仰仗信件。

我的主要工作是收发英文信函,每天从邮递员手里接过成百数千从世界各地发来的信件,用剪刀剪开信封,有署名的直接给署名人,没有署名的根据内容派发给有关的业务人员。

那时候我做这些已经相当熟练。拿起信封,挥舞剪刀,嚓嚓两下,又快又准,既平直美观,又不会剪到信纸。前面说过,大学时代我们狷狂,是啊,天之骄子,万里挑一,我们确实有轻狂的资本。可是现实如此残酷,谁能想到四年以后我在剪信封呢?

我收到过成千上万封四面八方寄来的邮件,见识过千奇百怪的各国邮票,收到过非洲小朋友求助的信函,仅仅是要求寄几只铅笔给他。我跟业务部门联络,一下子给他寄了一盒中华牌铅笔。

我还收到过伊拉克寄来的一包坚果,打开包装,在半开的白色外壳之中,是翠绿翠绿的果仁,那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果实,后来才知道那是一包开心果。试探着咬了一口,清脆爽口,香飘四溢。

幸亏那时候还没有恐怖主义这一说,伊拉克人民又是我们的友好伙伴,否则岂不有细菌战、生物战之虞?

 

(发于《青岛早报》2011年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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