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扬州》扯出的闲话(三)
(2010-10-17 21:5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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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君左闲话扬州江苏省政府淞沪抗战周佛海杂谈 |
分类: 历史.记录 |
20世纪30年代初期,国民政府首都设在南京,而江苏省政府机关则设在不足百公里外的镇江,当时的江苏省政府主席为陈果夫,教育厅厅长乃周佛海,都是中国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周与易君左同乡,且是旅日同学,颇有几分交情,所以1931年周佛海担任江苏教育厅厅长以后,力邀正在安徽省民政厅任职的易君左来教育厅帮忙,不久任教育厅编审室主任。
1932年1月28日,淞沪抗战爆发,史称“一.二八”事变。局势紧张,国民政府酝酿迁都,江苏省政府抢先一步,将部分机构迁到了与镇江只有一江之隔的扬州。时任编审室主任的易君左随先头部队过了江,临时在扬州中学内办公。
扬州自古不缺文人雅事,易先生的到来又为扬州添了一段文坛闲话。在扬州短短的三个月的时间里,易君左像古代所有的文人雅士一样,纵情扬州的山水,据说光平山堂一处,就去了二十多次,写下了了大量的笔记、诗文、小品文等。只不过近代的扬州早已不是那个精致奢华的扬州了,而是“繁华的落伍者”(易君左语),朱自清也在《说扬州》中说:“现在的扬州却不能再给我们那种(过去的)美梦。”“简直就算个‘没落儿’的小城”。
到底是文人,易君左又查阅了大量的地方史志和关于扬州的笔记文稿,精心研究了扬州的历史沿革、风物掌故等,又结合几个月来在扬州的见闻,很快就写出了一部四万多字的文稿,叫做《闲话扬州》,交由上海的中华书局出版。
《闲话扬州》分三部分:扬州人的生活、扬州的风景(上)、扬州的风景(下)。在附录部分又详细描述了扬州的形势、扬州的历史沿革和扬州杂话。
其实,在第二部分《扬州的风景(上)》和第三部分《扬州的风景(下)》中易君左对扬州的风景颇多誉美之词。确实扬州的风景是清雅秀丽的,并且充满了历史的痕迹和诗意,但是那是属于过去的,是逝去的荣光。近代的扬州毫无疑问衰落了。的确,以上海抑或南京的“现代性”作为参照,扬州的确已是烟花落尽。所以易君左在《扬州人的生活部分》对扬州的市政建设,扬州人的生活习俗进行了批评:
“最坏的是路。除开惟一热闹的区域如多子街、辕门桥几处外,无论大街小巷,都是乱石砌成,上无漏水,下无阴沟,下一次大雨,通衢便可行百石之舟。”扬州城的主要交通工具为黄包车,而没有现代的交通工具:“在扬州也有一辆摩托车,听说是督办公署的,我在南门街上发现过一次,围而观者如堵。”扬州城没有摩登大厦:“在扬州你如果发现有楼房,我出一块钱;发现两层楼,我出两块钱;以此类推。”
这最后一句话虽是调侃,却略显轻薄。
还有,扬州城没有卫生系统:“住宅以外的清洁真谈不到。所有灰屑并没有一定的储所,任各户自由的倾积:什么水都向街心泼。无论何处都是小便所,许多土著都在红男绿女过路的草坪中公开的大便。”
如果说以上的批评还限于市政建设和卫生状况的话,那么对扬州人生活习俗的批评却得罪了全体扬州人,他说:“扬州有一句最普通的俗语,就是‘上午皮包水,下午水包皮’。我们可以在每天上午八九点或十点多钟看见扬州人在街上刷牙齿,大概是起床了。起床后第一件事便是‘皮包水’!三三五五或独自一人到茶馆儿,坐下,这就生根了!——这样悠悠的灌一肚子水,至少要花费几个结实的钟头。好像是应该回来了!有万不得已的事这才去做做,否则飘飘然的出了茶馆儿,在街上又飘飘的荡一下,就打马到‘浴室’。”
“在街上很难遇着一个精神饱满的人,放雀、玩花,是扬州人最高尚的消遣了”,“扬州人的生活象征实在是散漫的很,没精打采的。从这种现象里可以看出扬州人的性格至少是带有几分懒惰、浪漫、颓废的不景气!扬州人的生产力不是薄弱而是放弃,所以陷入一般的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