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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无选择的无奈

(2012-04-02 10:42:40)
标签:

祭奠

生离死别

吃喝拉撒睡

先天残疾

人之将死

杂谈

分类: 人在旅途

  清明假期不知道该不该对大家说节日快乐这样的套话,但天气好像蛮配合这个日子滴,灰黄色的调调,要落地还落不下来的浮尘,阴郁冷飕飕的感觉,营造出怀旧追思的氛围,不想祭奠都觉得说不过去。

 

  已经不想拿2012说事了,就算这是世界末日到来前的最后一个清明节,只要我们都还活着,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吗?不是有假的休假,没假的工作,有时间的相聚,没时间聚的天各一方?谁敢说,我不过了爱咋咋地?估计没有这么潇洒的白痴吧?大家不都忙着吃喝拉撒睡,忙着上演着喜剧、悲剧、悲喜剧、喜悲剧吗?只要大幕没有被放下,除了张国荣那样的大腕,哪个跑龙套的演员愿意自行下台?

 

  这日子祭奠什么呢?想我那早早离去已经逍遥了十几年的闺蜜吗?好像已经习惯了她的远离,知道她在哪里,知道她一切如故,没有什么需要我操心的了。女儿问,我干妈的孩子到底怎么样了?我无法回答,如果这个多灾多难的丫头还在人世的话,应该也是花季少女了,可是,先天残疾的她,又出生就没了娘的苦孩子,有这如花似玉的命吗?我无处可寻答案,也没人能告诉我。

 

  祭奠我早已逝去的青春?实在有点太久远了,不堪回首。祭奠逝去的爱情、快乐?有什么意义吗?所有的一切都注定要逝去,只是时间问题,也许数小时、数日、数月、数年,但都将殊途同归。当有人告诉你,别无选择的时候,除了把悲伤留给自己,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这些天,应该幸福感四溢的女儿一直被忧伤笼罩着,经常泪流满面地问我一些纠结的问题。她的男朋友的母亲,也就是她未来的婆婆病危了。关于这件事她一直不许我对外提及,因为那准婆婆是个极要强的女人,不许外人知道自己的健康状况,不许外人探视,不想让他人看到自己失去尊严的样子。一个多么好强的女人啊!

 

  问题是女儿在这个家里还是个外人,这点让女儿和我都很纠结,但不同的是女儿可以理解和接受这种解释。要说代沟问题,我觉得自己还不是一个与80后有沟壑的人,可怎么我就不能理解与我同时代的女儿这准婆婆的超级自尊呢?说实话,我至今也没有亲身体验过我身边的亲朋好友生离死别的场景,所有离我而去的亲们都不是从我身边出发的。也许,他们都心疼我,怕我悲伤,怕我心碎,怕让我看到失去他们最后尊严的无奈吧。

 

  作为医生的我,只见过陌生人的生离死别,送走过那些与我没有阳世之交却有阴间送别之缘的人们。这些人最后对人间的弥留呼唤还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知道自己也早晚要面临至亲好友的离去,也会走向自己衰老无助的明天,想到这点我仿佛理解了我那未曾谋面,也许永远不会见到的亲家母了。

 

  一个自尊的人应该是一个自恋的人,世上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自立、自由、自尊更重要的了。我们无法选择出生的身份,却可以拥有离世的权力,所有今生无法主宰的尊严可以在谢幕的最后时刻被豁免,人之将死,还有什么不能原谅,有什么不能接受,有什么不能放下?

 

  女儿常常去陪她的朋友,而这个80后的男孩却承受着所有的一切,他要为他最爱的随时会离世还保持着清醒意识的母亲;为他仍然健在却无能为力的父亲;为自己父母拥有的那些对此事无可奉告的七大姑八大姨们扛起送终善后的一切事宜。令女儿非常伤感的是,为什么这个家里所有的大人们都不出面?为什么大家都推说自己没有经历过丧葬之事而让一个孩子独自处置?

 

  我们总是说80后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结婚后一个家庭要赡养四个、八个老人,这是令人肝颤的负担啊!可女儿不忿地说,他父母有那么多兄弟姐妹关键时候还不是没用吗?!是啊,身边有多少亲朋好友是能陪我们到最后的?又有多少人是我们在离开的时候希望能话别的?

 

  我常想要是哪天我突然离开了,我会希望谁知道?我会希望谁为我送别?有谁会为我的离去而悲伤?

 

  女儿最近受了这刺激后经常粘着我,时常念叨让我好好的,健康着,活得长久些。为了亲人们,为了我自己,我会好好的生活,在不需要被追思、祭奠的时候好好地、快乐地过好每一天。也为我健在的亲朋好友们送去我的关怀和热爱,让我们活着的时候健康快乐,珍惜每一次的相聚,守候每一刻的缘分。

 

  相聚离开总有时候,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还是喜欢这句话,虽然很无奈,我们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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