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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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往事如烟 |
弟弟从上幼儿园起就害怕一件事——上台演出。也就是个大合唱,全班齐上阵的那种,可弟弟回家就缠着父母第二天请假逃学。当然,严厉的父母从来都不会满足他这个愿望的,每次都乖乖地上台。因为不喜欢露脸,他小时候的照片总是出怪样或憋镜头,本来不错的模样没有留下多少可供养眼的照片。
到弟弟高中后,我们忽然发现他的乐感很好,唱歌调准,弹吉它、吹口琴一学就会,无师自通。后来还是大学校排球队的主力之一,完全没有了儿童时期的羞涩。
小时候我们全家出去购物或者去公园,他最大的嗜好就是看汽车。我们逛商店,他一人抱棵路边的大树全神贯注地看马路上来往的车辆,直到我们采购归来,他还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往家走。(那时候好像没有想过他会被人贩子拐卖了)他不晕车,所以无论坐车去哪儿,他都精神抖擞注视着窗外的车辆和景色。他对汽车的喜爱一直延续到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爱车。
还记得他四岁时,父母带我们一起去动物园玩,在看长颈鹿时找不到他了,我们急得到处寻找,忽然听到公园广播里传来:“谁家的孩子丢了,请到大门口的公园派出所来认领!”这个寻人启事反复播放着,我和父母就赶紧往公园门口跑去。我看到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在公园有屋檐的仿古建筑下,弟弟骑坐在可坐人的护栏上,对面坐着位警察叔叔,一边给弟弟擦眼泪,一边安慰着他。
像这样令大人着急的事还发生过一次。那是在弟弟5-6岁的时候,母亲要送我姥姥去陕西临潼的舅舅家,正好我和弟弟都还没有上学,所以就带我们姐弟俩一同前往。刚到舅舅家的当天,舅母和母亲带我们去著名的华清池洗温泉,由于弟弟不肯下浴池,所以母亲就先给他洗完澡,让他在浴室外面等候。当我们女宾沐浴后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了。我们在舅母的带领下分头寻找,仍未见踪影,最后只好赶紧回舅舅家搬救兵。进了舅舅家,就看见弟弟趴在桌子上,认真地看舅舅修理电子管收音机呢。我们又喜又气。原来弟弟等得不耐烦了,就自己沿着去的路摸了回来,估计有10分钟的路程吧。当时我真觉得他很强啊,第一次去的地方,他居然可以记住路!从小看老还是有道理的,后来他在学习等方面表现出的超常的记忆力是我望尘莫及的。
我小时候家里取暖做饭都是用蜂窝煤炉,我和弟弟中过两次煤气。其中一次是在寒假,大概是我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我们俩在家睡懒觉(弟弟的睡功很强),我们睡到10点还没有起床。我醒来后,怎么也起不来床,头痛乏力,我就赶紧叫旁边床上的弟弟。我说可能我们中煤气了,你快起来。弟弟在我的不断督促下终于爬了起来,打开了门窗,然后又倒回床上。事后想想很是后怕,这次是他救了自己、救了我!那时代因煤气中毒死亡的事件经常发生。中煤气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们姐俩贪睡,煤火燃烧过度,没有及时添煤所致。这件事弟弟和我都记忆犹新。
说到我们在家中的历险还要讲到家中半夜被盗的事。文革期间,父母经常要去院里开会学习,晚上也不例外。通常我和弟弟被父母反锁在家中。一天晚上,学习归来的父母看见家门大敞,进门一看,抽屉被撬,桌上的小闹钟丢失了,而我和弟弟还在呼呼大睡。父母看见我们平安无事,也就松了口气,对我们说,幸亏你们没醒,要不小偷带着凶器对你们下手就麻烦了。我们俩天生就做不了警察,一点警觉性都没有。我们为了出去和邻居家孩子玩,还把家里对号锁的号码告诉别人,让其他孩子为我们开锁,玩够了再让别人把我们反锁在屋里。
那时代,晚上还经常有政治活动,尤其是最高指示的半夜发表。所有人都要上街游行庆祝。一次又遇到最高指示发表了,有同学到家里叫我们集合去参加游行活动。那天应该晚上九点以后了,我和弟弟都睡了。同学敲门进来,我困得死活不起床,结果我和弟弟都没有参加那晚的政治活动,为此,第二天我们都受到了老师的批评。说到政治,弟弟一直不积极,不热衷,除了89年的那次运动外,他一直是大拨哄时入队、入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