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偏执的帽子
《情书》是岩井俊二的作品,大学时选修影评课,一个星期两节的课程让我认识了黑泽明、斯皮尔伯格、希区柯克。自然没有鱼学姐对于影视研究的深度,毕竟学姐研修的便是影视学,而我,只是因为一些欢喜,一些慕名,一些断断续续的小资情愫,一些莫名的心情,才去从头至尾地观看这样或是那样一场电影,甚或,大多时候并不能完整地看下来,毕竟不在影院,有很多极细小的事情可以轻易地打断这样一种小心翼翼然却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霸道的审美偏执。
渡边博子是少年藤井树心中的那个懵懂梦的影印品,或许我这样说太直接,貌似把男藤井树对于博子的爱意全盘抹杀了。但我私下以为,我这样说是对的,也极端赞同博子对树的妈妈说的那句话:如果他只是因为我长的像她,才喜欢我,那么,我不会原谅他!博子是个安静秀气的女子,笑起来也是那样的羞涩,或许日本女子都这样吧,像是徐志摩的那句:恰似水莲花的娇羞。
而女藤井树则绝对的大大咧咧,看她拖着长长的毛毯在拥挤的家里穿行,我总是下意识地担心她会被桌子椅子这类家具绊倒,然后趴在地上皱着眉头,小声地诅咒或是敲打自己的脑袋。女树永远在感冒,写信的时候抽着鼻涕,擤鼻涕,看信的时候抽着鼻涕,擤鼻涕,在图书馆搬运书籍的时候抽着鼻涕……我笑了,想起自己曾经说过自己:在港城,我是那只老感冒的猫。
女树怕去医院,她拖着感冒总是不肯去医院——父亲死在医院里,这或许是她的一个心结。她对自己的身体不在乎,可是,她又是那样一个感情细腻、善良纯真的人:一只蜻蜓冻死在雪地里,少年树定定地看着它,大大的眼睛里是我读不出的东西。恕我愚钝,虽然我极易被细节感动,并且沉溺其中,可是,有很多导演预设的细节,我却不能充分理解,真是羞愧。
当电影最后,男树画的女树的素描像大白天下的时候,女树止不住流下泪来,这样一场少年的爱你在心口难开的爱恋,却在男树死后才被发现,岩井俊二够残酷,也够狠毒,可是,就是这样毒,看官们仍要饮鸩止渴。这哪里只是别人的故事,爱情,在任何一个人的心底眉间,摆脱不去,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拿它没有办法可想,只能任其蹂躏。
博子丢掉了棉衣,只穿着单薄的毛衣在雪地里疾走,面对着未婚夫罹难的山头,她喊出一句一句重复的话,我看得见她的脆弱和无能为力,也看得见她的偏执与痴爱。明知不是自己的,却因为一种身份而将自己的一生都束缚在逝去的人身上,不能触碰,一碰即碎。她走不出藤井树,终其一生都走不出。男树做的很绝,这样的死亡,可以让两个女孩一辈子铭记,真欠抽。呵呵~~
秋叶看着几近疯狂的博子,宠溺地微笑。他等着她,且会给她幸福,树已经死了,他会一直在博子身边。博子,你遇见这样的男子,也算是上天对你的补偿了,也是一种别样的公平待见。不错不错。
日本总是下雪,女树总是感冒。在这里,感谢女树七十六岁的爷爷,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将女树送进医院,挽救了孙女的性命,也让我终是松一口气。树,可要照顾好身体,不要再感冒了,感冒不好玩儿。
大雪漫天的时候,将自己埋在深深深深的雪里,屏住呼吸,体会不呼吸的痛。这样,也是一种切肤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