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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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论张爱玲小说》一文中称他喜欢她的金锁记,
他说:“曹七巧是担当不起情欲的人,偏偏情欲却来得嚣张...."
读罢,觉得他这句到底是是评论书里的女子呢?还是说给写书的人?
刘再复《人文十三步》中说:
张爱玲是一个逼近哲学,她具有作家的第二视力。当人们的第一视力看到"文明"时,她却看到"荒原";
当人们看到情感的可能时,她却看到不可能。
其独特意义是对文明和人性的悲观:人为摆脱荒芜而造文明,但被文明剌激出来的欲望又让人走向荒芜。
说到底只是"屏风上的鸟"、被"钉死的蝴蝶"......
张爱玲《自己的文章》里称:
我的文章里没有革命,也没有战争。我以为人在恋爱的时候,是比在战争或革命的时候更朴素,也更放恣的。
国庆节航班都不正常,航空管制、晚点、途中看完老饕给的《半生缘》,发给他短信说:半生缘半生乱半生错。
会议期间。疲于奔命。错失一场老柴和今晚的马勒八......
不听也罢,这厮音乐太纠结。
昨天在微博里说: 张爱玲和马勒的普世功能具备同一特征:延长痛觉。
沈公宏非留一字评论:牛。
笑后,坏想,沈爷这评论是说他们还是说我?
黄荭看了俺飞机上发的图,
说:这个张系列的封面设计还真省心,《小团圆》是块大红花布,《半生缘》是块小红花布。
也是巧,上个月写杜拉斯,正看完她译的书。
http://s11/middle/521b4661gaea066aabbfa&690
我不怕……
我不怕,不怕任何事,什么都不怕,不怕物,不怕神,不怕这些地方和这些广袤。
但当是你的时候,当是你沿着墙、玻璃、大海走,摄影机跟着你,又离开你,为了好换一个镜头再捕捉到你,总是灰色的水边、沙子、风中的飞鸟,独自一人关在芒什海峡旅店大厅冰冷的洞窟里,没有我,我害怕。
那些人。
他们搞音乐。他们在一个偏僻的山丘上建造了凡尔赛宫。
他们支起柱架起梁,建筑挺立了几个世纪。
他们砌了一些阿兹特克人的台阶,栽了橙树,挖了几口泉。他们建城堡、建歌剧院。他们写作。
他们写书、写悲剧、写几千几千行的诗。 他们什么也不做,除了做些毫无用处的东西。
http://www/uc/myshow/blog/misc/gif/E___6725EN00SIGG.gif(笑结......文艺中老青年的写照......纵横全球,上下5000年,不是东西......)
他们靠施加于文学、艺术的资助过活,靠一些捐赠,人们把房子借给他们住,常常连穿衣打扮都为他们打点停当。他们有时也会挨饿,为了继续生活和写作,他们也干蠢事,他们把孩子寄养在公共救济院里,而后再也没有把孩子接出来。
我在《广岛之恋》中曾说过:重要的不是欲望的芜杂,不是爱情的尝试。
重要的是这个惟一的故事所承载的地狱般的痛苦,什么都无法替代这个故事,别的什么故事都不行。越是想有意为之,它越是要躲着你。爱就是要爱某一个人。活也只能活那么一次。
初恋破碎了,人们便带着这最初的故事走进之后的故事。你爱过某人,你便带上了某种印记,你之后的爱情只是那个故事的重演。你和那个故事已分不开了。
在激情中,人只是一个被动的物体而已。
因为他根本无法预料将要承受的震颤,伟大便在于此,疯狂,可怕的激情。
激情的光彩,它的广袤,它的痛苦,它的地狱,
就在于它只能在无法调和的两性——男性和女性之间发生。我所谓的激情就是指情欲。
我越来越发现杜拉斯这个女人其实是挺有逻辑的。譬如,她说:
我写的东西让我自己都想去死,所以让其他人想死也挺正常.....
巴黎独自在前进,没有哪一届政府跟得上它.....
写作,乐感上的错误才是最严重的..........
情人和丈夫之间的区别是什么?问我。我说我不知道。
告诉我说:就像白天和黑夜。是的,这回答很精彩,又简洁。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
她藏在诺弗勒旷屋中,尽管那里露水情人走马灯般的更换,她向他们隐藏她对她丈夫的爱;同时她对丈夫的爱从未被取代。她说,在我生命的每一天我知道这个。。。。。
黄荭在译后记里有段记录,是比杜拉斯小40岁的情人杨,安德烈,扬2005年在《情人杜拉斯》中写的句子:
她一百岁。她一千岁。她也是十五岁半。
等湄公河上的渡轮,中国人漂亮的汽车要载她穿过西贡的稻田........
Marguerite Duras et Yann Andréa, promenade en auto, Normandie. 1991 。。。。。
她和他的车程。诺曼底。1991。
http://s9/middle/521b4661gaea0c60e9d88&690
Marguerite Duras:
写作,这也是不说话。是沉默。是无声的喊叫。写作永远没有参照,不然它就……它仿佛刚出世。粗野。独特。因此通向舍弃的门永远敞开。作家甚至在自己的孤独中也是单身一人。
永远不可思议。永远危险。是的,这是敢于出来喊叫所付的代价。打开的书也是黑夜.....
张爱玲:
你年轻么?不要紧,过两年就老了......
等我的书出版了,我要走到每一个报摊上去看看,我要我最喜欢的蓝绿的封面给报摊子上开一扇夜蓝的小窗户,人们可以在窗口看月亮,看热闹。
呵,出名要趁早呀!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
法国女人又说:
成名的体验是惟一一种患得患失的体验,它使生活荒芜,钱财散尽,让一切水落石出。
在这种“灾难”中人们或许觅到了乐趣,但面对老态龙钟的福楼拜我们也不见得能找到什么乐子。
从他的信件入手,福楼拜被彻底地“解剖”。
他苍白,他正在可怕的声名里失却了往日的颜色..........
上海女子:
时代的车轰轰地往前开。我们坐在车上,经过的也许不过是几条熟悉的街衢,可是在漫天的火光中也自惊心动魄。就可惜我们只顾忙着在一瞥即逝的店铺橱窗里寻找自己的影子;我们看见自己的脸,苍白,渺小:我们的自私与空虚,我们恬不知耻的愚蠢--—谁都像我们一样,然而我们每人都是孤独的。
玳瑁明书阁,琉璃冰酒缸,
双生花,
墨水笔尖所带来的快感能对抗生之绝望。
丰饶的写作园地几近一块草盈角犀,气茂神全的福祉,女人们藏匿复乐园的洞穴吞噬一切强光,
上瘾于拼写的真相,不舍昼夜,将自我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