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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梦有关。

(2010-05-20 04:00:00)
标签:

日记

分类: Innamoramento


真实得象假的一样,刚再次梦到妈。这是这个月来我第二次梦到她。醒来甚至还依稀闻得到她身上只有我能辨别出来的熟稔味道,顷刻眼泪狂泻不止,黑暗里苍凉想念。


    妈真的离我越来越远了。随着时间的前行,除了每年清明和她生日,我去墓区看她,将一年来陆续写给她的文字及冥币点燃寄她之外,在平日的生活中,我想起她的次数和强度也在可耻的递减。而梦境,却将我与她之间似乎模糊的记忆和线索再次衔接,让我在凌晨惘然枯坐,让心底逼上来的疼痛确定曾那么亲密的母女情份和彼此依恋不是岁月的幻觉。她在世时我曾多次撒娇要挟说不许她死,问妈死了我该怎么办。每次问及她都会笑,说人都是要死的,不用再想我,宝贝你会有你自己的生活啊。而此刻,我却拼命在想,妈你在另一个世界到底过得怎样?


现在我已经很习惯自己带钥匙出门,你在的时候,我是从来不记得的;

现在我自己开车已有8年的驾龄了,你在的时候,我们俩出门有时坐公交有时才打的;

现在我在商场看任何衣物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你买了,你在的时候,我俩要先看价格标签;

现在那家做水渔的汤馆我有能力天天带你去了,你在的时候,我吹牛承诺过你;

现在我手机已经换了十几个了,但任何时候,都不会显示你催我回家的来电;

现在高度数的镜片有很薄的款式了,你在的时候,说眼镜镜片太厚,鼻梁压的不舒服;

现在我几乎很少再感冒生病了,你在的时候,总是骂我不记得穿袜子带伞加衣服;

现在我坐飞机,起落时看见别人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但我不知道我可以打给谁;


   9岁好不容易第一次穿条绿绸新连衣裙,玩耍时后背靠上了有沥青的电线杆,蹭脏了,难过得哭着不敢回家,怕外婆骂。11岁早上坐过江的轮渡船,掉了几分钱的硬币,回来没钱买船票,只有站在码头等熟人借,结果站到日影西斜也没借着,只有自己走大桥从江南到江北。14岁的夏天在家里闷热着中了暑,外公去买汽水,你才知道药也会有这么好喝。

    记得那时听你告诉我这些故事时,我也不过在念初中,十几岁的心里好难过,对你说,小时候你好可怜啊,要是我当你妈妈就好了。这句话被家里姨妈们当笑话传了很久,而现在回忆起来我觉得我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如果来世可以,我真的愿意。

 

    我小学4年级时,你在公交车上被小偷偷走了30元钱,那是一个月的生活费,见你哭了好几天,我急得不得了跑去告诉了外公,回来就被打了两巴掌说不想让爷爷操心。那时的冬天总是很冷,你手上有很深的裂口,用胶布贴着去上课,一条黑蓝格子的围巾用了很多年。我省下两周的早点钱,给你买了条红色纱巾和一张露天电影票,印度的《两亩地》,作为生日礼物在炎热的8月。你说,夏天谁还系围巾呢,乖。


   尽管我们只能在梦里相见,乖从未忘记过有关你的所有细节。记得你回家上楼的声音,开门换鞋的样子,喝水的习惯,看我的眼神;记得你右手小指伤过的骨节;记得你左侧脖子上的红痣;我每个手袋的内层都有一帧我俩的照片,记得我曾许诺过要带你各地旅行;记得我们俩经常同时会想起一件事,同时有一种感觉,同时脱口说出来,每当这些时候,你就会笑,怎么又跟我刚要说的一样?


      此刻我说了那么多,是不是又跟你刚想说的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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